我知道拓跋少将军的存在对你没什么好处,可也不用这么急着咒他死吧,这一路走来,拓跋少将军可谓是九死一生,习武之人,最最忌讳把死字挂在嘴边。”
拓跋晔是姜氏心尖上的肉,之所以还能在这种环境下坚持下去,所求也不过是她唯一的儿子平平安安罢了,当即面色冷凝,看杨姨娘的眼神格外阴沉,少见的发了火。
“今日天冷,杨姨娘许是被风吹的头脑不清醒,来人,且扶她回去歇着,找个大夫来好好诊治一番,花多少银子都无所谓。”
“是。”
姜氏这些年治理有方,再加上为人谦和,早就得了人心,登时便有两个粗使婆子上前拖着人往后院扯,杨姨娘身边几个丫鬟在她们面前就跟小鸡仔子一样,随随便便一扯就撩个跟头,哎呦哎呦摔成一片。
“老爷!老爷!老爷……”
拓跋浚视线范围之内只有发怒的姜氏,根本就顾不上她,任她喊破了喉咙也没看她一眼,沈娇看的仔细,那神情中夹杂的分明就是嫉妒啊,当爹的嫉妒儿子…倒也正常。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姜氏闭闭眼调整状态,含笑看向沈娇,“即是晔儿带回来的,便先在府中安置着,李管家,让人收拾个院子出来给两位姑娘住着,另外,让厨房备下吃食,颠簸了一路早该饿了。”
李管家不敢轻举妄动,而是恭敬的看向拓跋浚,毕竟是收两个外人进府,还是要将军同意了才可以。
“看我作甚?夫人让你做什么便去做,那小子断不会在宫中用膳,让你备下的桂花酒都备好了?”
他心情好,想小酌几杯。
“是,都备下了,老奴这就去准备。”
说完,一手拽着常青急匆匆离开,姜氏冲拓跋浚福福身,没有多说,带着沈娇姐妹俩往后院走去。
中途经过一处玫瑰园,沈娇的视线越过丛丛玫瑰看向正中央的月牙湖,准确的说,是看向自湖底升腾而起的黑色煞气。
在外面就感觉将军府气场不对,如日中天的红光中掺着些许杂质,原来问题在这,她注意到那团黑气的同时,那团黑气也被她吸引了过去,惊愕的同时发出阵阵哀嚎,似要张开血盆大口吞掉她。
好大的怨气。
“姑娘,姑娘!”
姜氏身边的苏嬷嬷唤了她好几遍,就连沈玲也紧紧拽着她的袖口,担忧的看着她,姜氏等人亦是在前面止步,疑惑的看着她。
沈娇收回视线,满含歉意道:“这片玫瑰园打理的太好,朵朵娇艳欲滴,让民女一时失了心神,不知这玫瑰园建了多久了?”
苏嬷嬷笑笑,“这可真是有年头了,夫人自闺中就喜爱花花草草,尤其是玫瑰,那是一看见就笑,将军……”
“苏嬷嬷。”
闻言,苏嬷嬷立马止声,迈着小碎步回到姜氏身边,“是老奴话多了,还请夫人责罚。”
姜氏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面对沈娇的时候又恢复到刚才的谦和,“姑娘若是喜欢,待用过饭之后我再让人陪姑娘来转转,这将军府别的没有,花花草草的却是不缺,那边还有一处梅园,也正是开的时候。”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沈娇抬眼看去,果不其然,那处上空亦是笼罩着一团黑气,看情况,比此处的还要严重。
姜氏本就身体虚弱,不易久留,沈娇把这件事记在心上,跟着她往院落走,好巧不巧,她住的地方正好夹在玫瑰园和梅园之间,现在基本可以断定,这就是针对姜氏的阴物。
膳食摆在正厅,三人依次就坐,沈娇趁此机会得以好好端详姜氏,自她眉心处萦绕的黑气正在一步步扩散。
“还不知两位姑娘如何称呼?”
“民女沈娇,这是民女的妹妹沈玲,民女姐妹二人从南边来,身上带的盘缠都花光了,多亏拓跋少将军才得以留下一条命,为报恩这才跟着少将军来京城。”
姜氏笑道:“原是如此,晔儿自小便是心软善良的性子,遇到便不会不管,在我这不用民女民女的称,没有那么多规矩,随意点就好。”
“是。”沈娇如是道。
“来北边是要寻亲?”
提及此,沈娇神色有些许暗淡,“家父早亡,家母身子骨弱,不久前病故了,我们姐妹俩在村中再无亲人,便想着出来走走看看,多多见识见识。”
“是两个可怜的孩子。”
姜氏想要拿过二人的碗给她们盛碗汤,不曾想刚一起身就感觉天旋地转,喉间涌上一股腥甜,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夫人!”两边的人急的不行,苏嬷嬷扶住她,冲着外面大喊,“快把夫人的药端来!快!”
没人想到会出现突发情况,最近夫人的病在药物控制下已经好了许多,少说有小半个月没有再出现过这种情况,药才刚放到火上。
情急之下,沈娇避开所有人自她眉心处注入灵泉,妄想冲破那团黑气,事实证明真的是妄想,连一丝肉眼可见的变化都没有。
好在姜氏在灵泉的作用下神识有些许恢复,只是身子仍旧疲软无力,脑袋也格外沉重,还隐约有针扎的痛楚,马不停蹄从宫中赶回的拓跋晔进屋就看见这样一幕,登时睚眦俱裂。
三两步冲过去跪在姜氏身边,把苏嬷嬷撞了个趔趄。
“这是怎么回事?”拓跋晔皱眉低沉道,“不是说病情已经控制住了?怎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所有人都被他吼的一愣一愣的,听到熟悉声音的姜氏拼尽全力睁开眼,看到心心念念的儿子就在眼前,积蓄的泪水再也难以克制的流下,想要抬手摸摸他的脸却发现无论如何都动不了。
“把她抱到床上去吧,在这坐着不舒服,我有话要跟你说,你跟我出来一趟。”
为了以防万一,沈娇再次给她注入灵泉之后才带着忧心忡忡的拓跋晔离开,迎面差点撞上闻讯赶来的拓跋浚…还有杨姨娘。
她嘴角尚未来得及收起的笑意落入沈娇眼底,整个将军府,最希望姜氏因病而故的,除了她沈娇还真再想不到旁人。琇書蛧
外面一片兵荒马乱,根本就顾不上他们,沈娇带着拓跋晔一路行至玫瑰园,直至听不到喧闹声拓跋晔才开口询问。
“她的病不一般是不是?”
沈娇抽出他腰间的佩剑,拨开面前的玫瑰丛,指着湖面正中央,道:“根源在那里,我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
目前看来,唯一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下湖,这玫瑰园年头不短,那只凶煞若也是如此,事情就不好办了。”
“凶煞?”拓跋晔拧眉,那又是什么鬼东西。
说的没错,那确实是一只鬼东西,而且还不止一只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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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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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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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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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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