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娥噙着泪点头,“娇娇你也快休息,今天你受苦了。”沈娇笑着应下,等李翠娥抱着沈玲走后脸色阴沉下来。
她走向床头,这么重的煞气,大人都受不住,更遑论小孩。她在床头翻找,看到了压着的一根的红绳。红绳的颜色鲜艳欲滴,周围却又笼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黑气,一看便知是个邪物。
她前世学了不少道术,当下将灵识注入到红绳之中,灵识被牵动着向地下走去,停在了地底下的一枚铜钱处。
沈娇运着灵识仔细观察铜钱的位置,这儿属于四方阵中的阴地,这个地方煞气重需用血气镇压,铜钱被红绳所牵,红色类血但血气却远远不够,铜钱便会寻真人见血。
这是个杀阵。但母女三人,杀阵为何会寻上沈玲?沈娇蹙眉分析,陡然发现地里还埋着一部分红绳,与床头这根出自一条,红绳一路牵向院中的槐树根上。
沈娇走出院中,天色漆黑,槐树周遭的黑气却藏不过她的眼,槐树阴气重,在道术里被称为“木鬼”,是专对小女孩下手的一样东西,但槐树本身功力不够,很难做到杀生。
但这棵槐树不一样,它的位置正与铜钱相对,借铜钱布的阵下手杀人,实乃毒计。
沈娇掩住心头的冷意,快步走回房间,铜钱埋得并不深,她拿过一旁放着的小铁铲慢慢掀起了地,小心翼翼地不碰到那颗铜钱,等铜钱终于露出模样,她从玉佩里拿出一条手帕将铜钱包了起来。
铜钱连着红绳,床头的红绳她一同包了起来,地底更深处连着槐树根的红绳被她一把剪断,没了铜钱的阵法,这些红绳不值一提。
沈娇将地恢复原样,把手帕收起来,心头泛着冷意,她们母子三人素来不与人交恶,唯一看她们不怎么爽快的便是柳梅兰一众,血脉相连,若真的是她们动的手,那才是叫人寒心。
她准备验验铜钱之中的玄机,去端了盆水来,从玉佩中取出一些粉末撒入水中,粉末有一星半点沾在铜钱之上顷刻变黑。
还未放入水中,已经可以预测这是一个多么毒的阵法。
没想到这小小的村落,居然还有人这么心肠歹毒的利用这个阵法来夺人性命。
沈娇阴沉着脸把红线扯出浸泡在水中,借着微弱的烛光,红线上的泥土慢慢在水中晕开。
许是烛光太过昏暗,晕开的水渍波散开来,就像一圈圈血迹。
沈娇捞起线上的铜钱细细观看,这是一枚在普通不过的铜钱,上面却映着一串几乎已经磨损的生辰八字。琇書蛧
沈娇面色严肃的将生辰八字誊抄下来,果不其然和原主父亲的如出一致。
李翠娥安抚好沈玲睡下,轻声轻脚的走了出来。
“娇娇,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沈娇不想让他担心,一把将面前的水连着红绳倒掉。
“娘,我没事,你知道爹的生辰是什么吗?”
“傻孩子。”李翠娥还以为她想念爹了,语带怀念的说道,“这哪能不记得,不就是六月十七吗,你爹走的那一年,家里刚好打了一头野猪,那时候你爹高兴,就把野猪作为彩头,叫了你大伯一家来吃饭呢。”
沈娇眼神微闪,她佯装不经意的问道,“那柳梅兰有带贺礼来吗?”
若是平日里,李翠娥或许还会让沈娇礼貌些,可是如今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再也无法原谅柳梅兰了,因此把当年的苦水一下子倾泻而出。
“她那时候就带了几枚铜钱来,上面还刻了你爹的生辰八字,摆着法子说你爹不值钱,你爹等她们走后就把铜钱扔了。”
沈娇若有所思,既然这铜钱扔了,它又是怎么连上红线穿到门口的古树下面去了呢。
无论如何,这件事都和柳梅兰逃不开关系。
沈娇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安抚着李翠娥进屋躺下,柳梅兰家却翻了天。
沈欣一边梳理着头发一边烦闷的抱怨。
“娘,你今天是闹什么,村里的人都在说你今天丢脸的事,都传到安哥家里去了,当时还有好多人在那呢,你让我怎么在那待着,简直无地自容。”
柳梅兰今天被沈娇摆了一道,手腕疼得厉害,直都直不起来,偏偏没红没肿,就是找了大夫也看不出毛病来。
沈欣见她抱着手在那唉声叹气就来气,她气愤的扔开梳子,“娘,我跟你说话呢。”
“吵死了。”柳梅兰没好气的抬起头,“与其想想怎么问我这些废话,还不如想想怎么和蒋老爷交代吧,前些日子我们可是斩钉截铁的告诉他沈娇活不长了,现在蒋老爷的银子一半都被你拿去给杨安了,你要么把杨安那的银子拿回来,要么给我把沈娇送到蒋家的坟地里去。”
杨安是沈欣的爱慕对象,前些日子他说要去镇上做生意找沈欣借了十两银子,说是生意做成了就接沈欣去镇上做富家夫人。
现如今生意刚刚启动,两人如漆似胶,沈欣怎么可能把银子要回来。
她坐在柳梅兰的身旁,“娘,你也知道安哥有本事,再说他生意做好了,以后对哥哥不也是一个助力吗?”
沈欣这一番话真真切切的说进了柳梅兰的心里,她最在乎的就是沈康这个儿子,想尽一切办法为他铺路。
“娘,我上次看你藏银子,不是还有二十多两吗,你把那些还给蒋老爷不就好了吗?”
柳梅兰警惕的抬起头,“想也别想,康儿马上要进京考试了,还要添置两身新衣裳,那些银子都是替他准备的,你去告诉杨安,让他把银子还过来,利息我就不要了。”
沈欣眼底闪过怨恨,她赌气似的开口。
“你放心,我一定会让沈娇那个贱人心甘情愿的到蒋家的坟地里去。”
柳梅兰狐疑的开口,“你有什么办法?”
沈欣低低的笑开,“娘,你不要忘了,崔神婆最近可没什么生意呢。”
死而复生,一定是有邪祟上身了。
天刚刚大亮,沈娇就爬了起来。
凤凰村山青水绕,除了早年一场天灾,倒也没有什么大灾难,山上还有不少野味,村里的猎户就是靠上山打猎为生。
如今有了这个空间玉佩,她倒是可以不用把目光单单放在猎物身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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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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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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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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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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