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怎么也批改不进去,脑子总是浮现刚才的香艳画面……
他越坐越烦躁。
干脆,他站了起来,走到学校操场去透透气。
此时天已经黑了,天上的星星出来了,在纯净的天空上一闪闪的;月亮还在山后,要过一阵才爬上夜空。
五月底的天气,白天大阳晒的时候虽然热,晚上却很凉爽。
他在操场走了几圈,感觉心思平复了很多,便走进屋里。
正好看见李舒曼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他打了个招呼:“洗完了。”
见李舒曼没理他,端着脸盆就要往外走,他赶紧叫住她:“等等,你好像忘了什么。”
李舒曼看了他一眼,翻了翻脸盆里的东西,“我没忘记什么东西啊!”
“不是你的东西,是我的。”
“谁拿你的臭东西!”李舒曼哼了一声,继续往外走。
“哎,等一下,我的衣服还没拿去洗!”
“自已洗!”李舒曼应道,头也不回地出了门。xǐυmь.℃òm
叶胜苦笑,知道刚才把人看光,惹人生气了。
他不好再跟人说洗衣服的事,弄不好又扯到这事上来。
这事不问原因,不管对错,他把人看光是事实,洗不了白的,还是不提的好。
“等等。”他拿起手电筒,再一次叫李舒曼。
没想到这一次李舒曼倒停了下来,只是脸色不好看:“你想说什么?”
“我想送送你。”叶胜抬头看了看天,“天黑了,你又没带手电。”
李舒曼听后,脸色缓和下来:“不用你送。”
“没事的,就一会儿功夫。”
“哼,我可不敢让狼送。”
“狼?”叶胜重复了一句,“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再说你也不是羊啊。”
“就不要你送!”李舒曼抿着嘴,手一伸:“拿来。”
“什么?”
“你又没眼力见,真是气死我了!”李舒曼跺了一下脚,快步走到叶胜身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手电筒。
“我不要你送,没说不要手电筒。”
说完,留给叶胜一个披散着头发的背影,出了校门。
叶胜追了几步,就停了下来,转身回屋。
没走几步,他的脑中忽然闪现出前几天,大树后面的那个黑影。
想想还是不放心,便转身走到学校后面的一块高地,在那可以看到吴婶家。
直到约七八分钟后,手电筒的亮光移进了吴婶家,他才从高地下来,回到学校。
……
第二天白天没什么事,但晚上却有一件让整个高邦村村民都高兴的喜事——有城里大厂送文化下乡,给他们村免费放电影。
放映的场所就在学校操场。
当白色黑边的大幅电影布支起来的时候,叶胜才明白操场边上那两根长约五米的柱子是做什么用的。
刚开始他还以为是挂国旗用的旗杆,后来想起来这个年代还没有国旗法,学校操场和教室都没有悬挂国旗……
天还没有黑,吃过晚饭的村民就拿着长凳短凳,把操场快占满了。
叶胜由于占了地利的缘故,早早就把一把长凳、一把木质靠背椅放在靠近电影放映机的地方。
不用说,长凳是给吴婶和李舒曼准备的,木质靠背椅是给自己准备的。
这个位置叶胜认为还是不错的。
看这种露天电影,太远了看不太清楚,太近了脖子要一直仰着难受,当然是正面中间的位置较好。
等天完全黑透,就看见李二柱和吴永福拥着一个人向场内走来。
不用说,那人就是电影放映员了。
不过,叶胜总觉得那电影放映员有些熟悉,好像在那见过。
待三人来到近前,叶胜闻到他们身上有一股酒气,明显喝了酒。
这不难猜到,放映员来了,不仅是客人,而且人家是下乡送文化来了,通俗点说是送娱乐来了,招待好那是应该的。
吴永福看见叶胜坐在旁边,走上来说道:“叶老师在这啊,倒省得我去找了。”
“吴队长有事?”
“我介绍一下。”吴永福指着放映员,“这位是京城钢铁厂的许大茂许放映员。”
他又指了指叶胜,对许大茂介绍道:“这位是叶胜叶老师,今晚许放映员就将就一下,住他那。”
叶胜一怔后,马上就明白了。
原来是“熟人”许大茂啊,怪不得看到那张马脸就觉得眼熟。
“许放映员辛苦了。”他打招呼道。
许大茂点点头,皱眉问道:“我上次来的时候,是一位女老师,也不住学校,现在怎么变了?”
吴永福笑着解释:“叶老师上周才来,原先的女教师嫁人不干了。”
“原来如此。”许大茂说着,目光随意扫向人群,忽然眼睛一亮,向前几步:“舒曼也来了。”
这情形被叶胜看眼里,心想:敢情许大茂和李舒曼认识啊!
哪知李舒曼哼了一声,把头扭向别处,正眼都不瞧许大茂一眼。
许大茂讨了个没趣,退回放映机旁,摆弄起来。
可他摆弄了十几分钟,就是没开始放映。
李二柱大概等得有些急了,问道:“许放映员,可以开始了吧?”
“再等等,等我把鸡安顿好再说。”许大茂面无表情地说道。
“鸡,什么鸡?”叶胜有些疑惑,便小声地问坐身旁的吴婶。
吴婶先是不满地白了许大茂一眼,才小声道:“这许大茂不是个东西,要不是他是城里来的放映员,我都想拿痰啐他!”
“怎么了吴婶?说来听听。”
“这许大茂,每回来村里放电影,都要好吃好喝供着不说,还要伸手拿,什么山货、水产、特产,有时还要活鸡。”吴婶小声地娓娓道来。
“前年困难时期,大家肚子都吃不饱,这人非要活鸡。可那时节,上哪儿找去。”
“二柱那时刚当上队长,实在找没有,他就求我,让我把家里一只会下蛋的母鸡送给许大茂。”
“我舍不得啊,这可是村里为数不多的会下蛋的母鸡啊。”
“可二柱说,不送鸡,许大茂就以机器坏了等理由不放电影,而且扬言以后也不来了。”
“村里人苦啊,平时没什么乐子,如果因为我的原因,真的以后村里人都看不上电影,那我罪过可就大了。”
“没办法,我只好含泪把会下蛋的母鸡送出去了,虽然队里给了一些补偿,但毕竟是会下蛋的母鸡啊!又不要多少粮食,它自己会到外面找虫子找食吃。”
虽说这件事过去两年了,说起这事,吴婶还是心痛和充满怨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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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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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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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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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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