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她自己转身我怎么知道?!这能怪我吗?!”
白鸥还想说什么,那人把抢的背包摔到他怀里,并且把口袋里的一叠钱拿出来,在手里拍得啪啪响。
“是你自己找我帮忙的,现在怪起我来。”
那人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伸出食指用力的点住少年的胸膛。
“自己要做的事情,就不要全撇到我身上,如果你不先说做这件事,老子就不会接这档子事,懂了吗?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
……
白鸥提着时荆的书包往回走,看到女孩在路边的长椅坐下,撩起裤腿,眉头紧皱,大概是脚受伤了。
时荆的脚被车撞到了,而且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个血口子,脚踝的地方已经肿起来,加上刚刚下意识追着跑了一段路,现在痛得走不了。
生理性的泪水憋在眼眶,鼻头红红的。
三月初还是很冷,她把裤脚往下捋好遮住伤口,眼前忽而出现一双白球鞋跟她的包。往上看是少年提着她的包,脸色有些难看。
“时、时荆姐姐,你的包拿回来了,我、我送你回家吧?”
少年有些结巴,嗓音没之前的灵动,反而带着愧疚,时荆没有过多去想。
她接过自己的包,“谢谢。”
这是白鸥上前追过去拿回来的,对此她表示感激,剩下的也不好再接触。
她睁着那双桃花眼认真地看着少年:“谢谢你白鸥,不过不用你送,我已经让家人来接了。”
没一会儿,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出现,露出的手背上有纹身。
——是时间。
时间在张望,看到时荆以及她受伤的腿后,三步跨作一步,“怎么伤的?!”
“被车撞了一下,时间叔,你扶我一下。”
这边距离时间的糖果店很近,时荆不想打扰祁淮工作,就近原则叫了时间。
时间不好背她,扶着也不方便,临时去超市买了一张轮椅。顺便让这条街认识的老板调取监控。
白鸥早就感受到了时荆疏离,今天才来找她的,想着能用一件事来改善两人的关系,没想到变成了这样……
看着他们两人远去的背影,白鸥垂下脑袋,握紧拳头,头发遮住了他的眉眼。
*
“医生,过几天有个节目,还能跳舞吗?”
医生用食指提起鼻梁的眼镜,悠悠地扫了她一眼:“可以跳,这次跳了之后脚就废了。”
“……”
看来这次女神节的节目她不能出场了。不过那摩托车幸好没有直接从她脚碾过去,不然这辈子都不能跳舞了。
拿好医生开的药之后,时间送时荆回到星沙岛。
他看着轮椅上的时荆问:“刚刚那个小屁孩是谁啊?”
“一个朋友的弟弟。”
时间:“我看那小屁孩好像喜欢你,他看你的脚受伤,满脸都是愧疚心疼的样子。”
时荆:“……”
全世界都在说白鸥喜欢她。Χiυmъ.cοΜ
时荆挺难受的,本来想跟白鸥慢慢淡化掉关系,但今天他跑出去帮她拿回包包,她又是感激的。
她本身是不讨厌白鸥的,两种情绪混在一起,弄得她很难受,她想不通怎么变成了这样。
祁淮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时荆抬起一条腿在沙发边缘挂着。
看到她脚踝的伤后,眼眸瞬间暗沉:“是不是很痛?”
不等时荆回复,他立马找到冰柠薄荷糖,撕开塞入她嘴里。动作行云流水。
时荆跟祁淮说了来龙去脉。祁淮面色越发深沉,睫毛微垂在思考。
忽而,时荆抓着他的衣服,把脸埋进他胸膛,用脸蹭了几下。
隔着毛衣,祁淮都能感受到有些濡湿跟温热。
时荆哭了。
小小的肩膀逐渐颤抖,然后到大哭。
“呜呜呜,淮叔叔,脚好痛……”
祁淮的内心也跟着颤动,心脏仿佛被人抓了一把,连带手臂在时荆看不见的地方都在抖动。
他轻柔地用指腹替她拭去眼泪,抬起她的脸,在她眼皮上印下一吻。
“崽崽,抱歉,我没有照顾好你。”
女孩在他怀里摇摇头:“不是,不是淮叔叔的原因……”
替时荆处理好伤口,把人哄睡后,祁淮拨打了一个的电话。
“出来。”
*
三月的风拂过脸颊,带着冷意有些刺皮肤。
幽深的巷子里,男人靠在电线杆旁边,路灯洒下,地面留下影子。他的食指跟中指夹住半截烟,白色的烟雾从他口中缓缓吐出,围绕在他周身。
祁淮望着天空,微微眯眼。
没过多久,另一个身影出现在巷子的另一头,一步一步朝着他来。
走到有路灯的地方,祁淮微微眯着眼,看清了来人。
是白鸥。
待人走到他面前距离几步之远,祁淮抽了一口烟,烟雾吐在少年的脸上,导致少年被呛到。
“咳咳咳!”
祁淮淡定地把烟头熄灭,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带着淡淡烟草味的薄唇开启:“时荆的脚,是你弄得,是不是?”
白鸥沉默了一会,“不是,我没有想要伤她。”
祁淮听到否定的答案,拳头逐渐收紧,青筋暴起。
“我真的没有想伤害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不受自己控制,不小心撞……”
话还没说完,祁淮抬起手,挥起拳头砸向少年的脸。直接把他砸到半边身子撞上巷子里的墙。
少年懵了十几秒,抬起头的时候,嘴角带着红色的血,脸颊的肉微微鼓起。
祁淮盯着少年受伤的脸:“痛吗?”
少年呸了一口血唾沫,口是心非地说:“不痛,再来啊,你打死我算了。”
他看着祁淮的拳头越收越紧,下颚骨绷住带动脸上的肌肉在颤动。
“但是她很痛。”
一阵沉默。
白鸥说:“我真的没有想过伤害时荆。”
祁淮深呼吸压抑住内心的狂躁:“她因你而受伤是事实。以后有多远滚多远。不要再来烦她。”
少年抬起手擦掉嘴角的血,那双眼眸有些病态盯着祁淮:“我喜欢她有什么错?”
祁淮:“喜欢是伤害?”
白鹭顿住,“我……”
祁淮不想听他解释:“喜欢不是伤害,也不是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吸引她的注意。”
“她单纯,但我不是。”
少年还想说什么反驳,话却哽在喉咙,发不出声音。
脖子被祁淮掐住,整个人按在墙上。
白鸥的脸都憋红了,注意到祁淮发抖的手以及发白的脸,嫉妒上头,竟升起了一丝喜意,带伤的嘴角逐渐微微勾起,艰难地发出一字一句:
“祁淮叔叔,你要发病了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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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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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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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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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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