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驰车有巡航定速功能,那只是不需要踩油门而已。
在80以上的车速行进过程中,一个女子跳车,还要在五秒钟之内完成,单凭自己无人帮忙,就是燕子李三转世,恐怕也难以做到。
更何况郑海欣呢?
可不是么,刚才郑海欣跳车时,是他降了车速才得以做完。
需要的不仅仅是两人密切配合,还要算准时间和时机,少一样,后果都是灾难性的。
听完郑海欣的叙述,厉元朗的脑海里立时闪现出几个问题。
第一个,钉子的来源。
很显然,郑海欣的车子肯定不是无缘无故就被扎了钉子,准是有人故意为之。
第二个,修车厂有嫌疑,尤其那个五十岁的修车师傅。
趁着郑海欣不在场,最有可能在车上动手脚。
第三个,郑海欣的车子导航出了毛病,往错误的地方导航。
第四个,车子漏油情况。她车子刚加满油,才跑了这么远就快没油了。
另外,景全叔也发现车子漏油的情况。
至于,定速火弹,指定是利用修车时安放上的。
阴谋,一个大阴谋!
一场早就设计好的一场大阴谋!
对方没有采取极端方式,而是通过层层设计,最终结果就是要郑海欣的命!
太可怕了。
但是令厉元朗费解的是,他们为什么要对郑海欣下毒手?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郑海欣一个与世无争的弱女子,不得罪人,不招惹是非,对方的动机是什么?
和自己有关?
他顿时想到了在研发基地的那次危险经历,还有林学志,还有……
“元朗,你说为什么有人要害我?”
郑海欣说出这句话时,语气平静,微微苦涩中透着不理解。
厉元朗蠕动着嘴唇,脑海里编排着对郑海欣伤害性最小的词语。
“海欣,这个世界上,有好人也有恶人。你不去害别人,却不代表别人不害你。”
“我知道的,可我还是不明白,害我的人为了什么?”郑海欣纠结于此,因为在她的世界里,人应该是纯净的,包括心灵和行为。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在郑海欣面前,厉元朗没必要说假话。“正常来讲,害你的人必定是你侵害到他的利益,他才会这么做。可你是个不争名利的人,金钱和利益在你眼里不值一提,你与人为善,和睦相处,你没有敌人,更没有仇敌,除非……”
这句话,让厉元朗灵机一动,难不成……
“元朗,除非什么?”
郑海欣腾地坐起来,被子围在腰间,双手抱着蜷起的膝盖,两只大眼睛晶晶闪烁,直视厉元朗,静听他的分析。
“会不会和普罗那丁和绿罗纳丁有关?”
厉元朗突发奇想,郑海欣的研发基地是对伤人草进行科学研究,而且普罗那丁绿罗纳丁虽然是医用麻醉剂,但是和大多数麻醉剂一样,这东西也具有提炼毒品所需的成分。
郑海欣沉默不语,她在思考,在品味厉元朗的话。琇書蛧
间隔一会儿,她徐徐讲解道:“普罗那丁和绿罗纳丁的药理作用,是镇痛效果相当强,但相关副作用,就是毒品强调的欣快感也很强烈。不过目前国内经过更新换代,已经越来越弱化麻醉剂的副作用了。所以我们接下来的课题就是想把普罗和绿罗这种副作用降低,别成为害人的东西,让它尽可能发挥治病救人的作用。”
厉元朗此时已经坐起来,骑在椅子上,双手搭在椅背上,边听郑海欣介绍的专业知识,边不住点着头。
“海欣,最近有没有医药公司找过你们,想大批量入手普罗和绿罗?”
“这个……”郑海欣眨巴着美眸,托腮想了良久,“你也知道的,我大部分时间不在药厂和基地,这方面我全交给别人打理……”
要不说郑海欣是个与世无争之人,这么大的产业放手别人管理,她却很少问津。
金钱在她眼里,真的不值一提。
“海欣,这件事等到你有时间最好去问问,因为很关键。”
厉元朗一看时间真是不早了,再聊下去就该吃早饭了。
“我会的。”
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别想歪了,那可不是脱衣服的声音,而是盖被子。
郑海欣平躺着,却是一点睡意没有。
与她相同反应的厉元朗,即便眼皮直打架,就是睡不着,又不能翻身,只能蜷着侧身睡。
数羊吧,据说数一会就能睡着。
一只羊,两只羊……
厉元朗心里默念,终于数了不到十只羊,渐渐进入梦境……
这一觉,厉元朗睡得很沉也很累。
醒来时窗外已是日上三竿。
再看对面的床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郑海欣已经不知去向。
他坐起来,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双眼,整理好衣服这才出门。
走到值班室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音。
原来是村主任正在和张全龙聊天。
张全龙之前在古铜镇派出所担任所长多年,跟下面村支书村主任打过不少交道,聊起来共同语言颇多,说得村主任不时点头称道。
“厉书记,您醒了?”一见厉元朗进来,张全龙马上起身打起招呼。
别看村主任是最基层的干部,见多识广,眼见张全龙这位县公安局长,对厉元朗如此客气,大致猜得到,厉元朗这位书记官职绝对不小,至少比公安局长大。于是也笑着主动向厉元朗伸出双手,不住摇晃起来。
昨晚因为特殊情况,并没有详细介绍。
经张全龙介绍,得知这位村主任姓吴。
但是当吴主任知道厉元朗是西吴县纪委书记后,却是非常震惊。
昨夜厉元朗舍身救人的那一幕,还深深扎根在他的记忆里。
吴主任接触过不少官员,乡里的居多,县里的也有好几个,尤其县领导。
只不过和某些肚鼓肠肥的县领导想比,厉元朗年轻不说,救人壮举估计翻开整个广南市甚至东河省都找不出第二个。
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吴主任因为激动,脸色微红,泛着光泽。
“厉书记,您、您真是……”吴主任举起大拇指冲着厉元朗连连晃动起来。
“过奖了。”厉元朗摆了摆手,问张全龙:“郑海欣呢?”
“她去外面打电话了。”吴主任抢着回答,并说:“厉书记你们先坐,我已经让人准备了早饭,这就给你们端过来。”
“那就麻烦你了。”厉元朗没有阻止,因为他有话要对张全龙说。
等到吴主任走后,厉元朗便将郑海欣经历的一切还有他的分析告诉了张全龙。
听完后,张全龙说:“我马上去查,另外,你让胡副书记负责去拘留所调查的那件事,我听韩卫反馈回来的消息说,有了一些眉目。”
厉元朗点了点头,估计等到他一回去,胡喜德就会找他汇报的。
韩卫昨晚之所以没跟张全龙一起来,是因为他有别的任务去执行。
要是有他在场的话,跳车剪电线这种事,就轮不到厉元朗去做了。
韩卫就是这样直脾气,他认准的人,拼了命都值得。
不认可的,哪怕是给他金山银山,他都不搭理。
厉元朗给罗阳通了电话,说他正在外地办事,不紧急的事情,等他下午回去再说。
可不是要等到下午么,现在已是上午十点钟了,这一觉,厉元朗睡了七个小时。
他是真累了。
这边正在和罗阳通话时,就见郑海欣急匆匆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攥着手机,对厉元朗很认真的说道:“我问清楚了,你猜的挺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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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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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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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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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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