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智乾大师微微一愣,继而说道:“看来,万事皆有因果,难以改变。”
“大师这话是什么意思?”厉元朗好奇的问。
“我让你们去提醒司机,就是想避免他的裤子被烧坏。可是你们去了,裤子仍旧坏了,结果没有改变。”
明白了。
智乾大师的意思是,有些事情即便预测知道,也难以改变它的发生,就是所谓的因果效应。
智乾大师听着厉元朗的分析,点了点头,这才问道:“二位施主漏夜前来,肯定是想让我把之前遇到的事情再说一遍吧?”
“是的。”倪以正点头应答。
于是,智乾摸了摸又长又白的胡须,把他前一段时间遇到的一件事由头至尾说了一遍。
那天,他云游到西吴县城,就被翱翔公司的人请了去,并且见到了莫有根。
莫有根直言相告,他找智乾大师,是想请他去卧龙山看风水。
智乾大师本来不想去,但他已经看出来,莫有根这人诡计多端,没跟他说实话。
架不住莫有根好说歹说,况且智乾大师也想要看一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答应了。
然后他们一行人来到卧龙山的施工现场,天黑的时候,莫有根叫停工地施工,还给工人们放了假。
晚上八点,工地上只剩莫有根以及他的几名手下。他这才领着智乾大师来到工地的一个角落,说请大师帮忙,找到几十年前一个埋藏黄金珠宝的地方。
这会,智乾大师彻底明白,莫有根看风水是假,找金银宝贝是真。
出家人不打诳语,智乾大师观察良久,只能如实讲出来,距离这里不足百米,的确有个人工挖掘的山洞,那里面有几十个大木箱,至于装的是不是宝贝,他没有看出来。
这就足够了。
说完这些,厉元朗品味着,并问智乾大师是否记得那天是几月几号?
大师说了日子,厉元朗和倪以正相互一对视,都拍起了大腿。
这不是违建工地发生滑坡的那天吗!
怪不得,又不是下大雨,好端端的工地怎会出现山地滑坡呢?
真相估计是莫有根带领他的手下挖掘那个藏宝现场,结果给挖塌方,造成山体出现滑坡。
这也充分说明,翱翔公司为何四个小时后才告知县里,这中间他们肯定是在清理现场。
厉元朗甚至猜想,当晚或许死了不止三个人,还有可能更多。莫有根故意瞒报,是想让他的责任小一些,以此躲避法律的严惩和制裁。
天杀的家伙,毫无人性。
“大师,据你猜想,他们挖到那些宝贝了吗?是否已经得手运走?”厉元朗便把内心的疑惑问出来。
智乾大师摇了摇头:“之后,我去过那个地方,远远看了看,那些东西还在,纹丝未动。”
“你能看出来箱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果真是金银珠宝吗?”倪以正关心地问起来。
“我不会说假话的,老衲法力有限,只能看到箱子外观那一层,至于里面……实在抱歉,我真看不到。”
这个消息,对于厉元朗来讲,非常有价值。
最起码,他了解到卧龙山滑坡不是天灾,乃是人祸。
不过他也奇怪,如果是人祸的话,为什么市里调查组没有发现呢?
是他们真没发现还是另有原因?
话也说了,该问的也问完了,天色逐渐变得明亮起来。
厉元朗和倪以正二人便起身告辞。
刚走到门口,却听智乾大师开口说:“二位施主,暂且留步。”
二人闻听,马上回转身形齐刷刷看向智乾大师,面露不解。m.xiumb.com
智乾大师手一指厉元朗,悠悠说道:“看这位施主面相,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老衲有几句话想送给你,不知可否肯听?”
倪以正胳膊肘捅了厉元朗一下,提醒道:“大师这是要给你算一卦,还不谢谢大师。”
智乾大师摇了摇头:“非也,老衲从不做算命卜卦这种骗人把戏,只是有几句话要说给这位施主听听而已。”
厉元朗忙客气的抱了抱拳,“多谢大师,愿闻其详。”
智乾大师手捻长髯,略作停顿,这才徐徐道来。
碧草寒天一飞冲,
金穗连雨汪洋中,
败走云城金枝叶,
他日腾云展飞龙。
这是个七言绝句,又是一首诗。
但厉元朗在心里默念多遍,却不知其含义。
不是藏头诗,那是什么意思?
倪以正看出来厉元朗的心事,便开导说:“我看这句诗的总体意思是好的,你看最后那一句,‘他日腾云展飞龙’,不就说你老弟将来肯定一飞冲天,事业有成吗。”
“谢谢老哥的吉言,但愿吧……”
智乾大师的能力非凡,厉元朗已经见识过了,但他很是好奇,倪以正是怎么认识这位大师的。
聊天中,倪以正告诉他,事情还得感谢花清雅。
前些日子的一个早上,智乾大师昏倒在花清雅的茶室门口。
花清雅是学护理出身,懂得一些医学知识,观察智乾大师的状况,知道他是饿昏了。
于是就给大师打了葡萄糖补充能量,让他逐渐恢复起来。
等于说,是花清雅救了智乾大师一命。
“他帮着莫有根看金银珠宝,莫有根没给他钱么,至于把自己饿成这样?”厉元朗把着方向盘问起来。
“这就是大师令人敬佩的一面。”倪以正有感而发,“莫有根倒是没有吝啬,直接写了一张二十万的支票,可是大师却没有收下。用他的话说,宁可饿着自己,也不要肮脏钱。”
“是个有骨气的人。”厉元朗同样表示钦佩。
“还是你老弟有福气,智乾大师轻易不给人算卦,不瞒你说,我还问过他呢。”倪以正摇头晃脑,一脸苦相。
“怎么说的你?”
“他送了我两句话。”倪以正不假思索的吟诵道:“好生之德新贵助,正义两袖新河中。没你的字多,但是比你的通俗易懂。”
“怎么个通俗易懂法?”
倪以正掰着手指说道:“你想想,说我能遇见贵人相助,我一想,就是老弟你了。下一句是说我两袖清风,深藏正义,所以将来会去新河市。可我也搞不明白,我在西吴县干得好好的,怎么会大老远跑去新河市?难以理解。”
“哈哈。”厉元朗大笑起来,“和你劝我的一样,信则有,不信则无,当个事情听就好了。”
“也是啊,劝人行,劝自己难,就当个好玩事听了,哈哈!”
一时间,笑声在车里,在东方鱼肚发白的小县城上空回荡盘旋……
莫有根办事能力还是很强的,黄维高醒来,就看见身边放着一个牛皮纸袋。
打开一看,正是有关厉元朗身份的资料。
他拿在手里一页一页认真且又仔细的看着,越看眉头拧得越紧,两道粗眉都快连到一起了。
“啪”的一声,黄维高把纸张往桌子上一拍,震得纸片四下飞落,徐徐掉在地上。
他抓过一支雪茄烟,点燃深吸一口,呛得不住咳嗽起来。
莫有根在门外听到咳嗽声,立刻推门进来,恭敬的低身询问道:“大哥,你醒了。”
“嗯。”黄维高鼻子里嗯着,口气生硬的说:“还真让我猜对了,厉元朗的身份果然不一般,幸亏咱们没对他下重手,否则不仅叶明天会帮他,王书记也不会袖手旁观,想想都吓人。”
“是啊。”莫有根砸着嘴说:“没想到他既是水庆章的女婿,还和省委书记有关系,这样的人真是不好弄。”
不好弄?
“那要看怎么个弄法了。”说着话,黄维高将手中的雪茄烟狠狠碾灭在烟缸里,面露狰狞的冷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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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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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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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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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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