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趁着没有通缉你,赶快行动。我已经安排人接应你,先去临省的边境城市,从那里出境。”
之后,详细告诉阮海庆,给他设计的出逃计划。
放下手机的阮海庆,痛苦地闭上双眼。
即便他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天,可真正到来的时候,还是让他万分的不舍和伤感。
好在他提前就有准备,妻子送女儿出国,以陪读的身份滞留在国外。
他要做的,就是尽快远离生他养他几十年的故土和亲人,通过边境先去东面国家,辗转多次最终前往西方向往之地,和妻子女儿团聚。
天黑之后,在县城某厂家属区的顶楼。
这是阮海庆用他妹夫父母名字登记,买的一处房产。
和小舅子家一样,不是为了住人,是专门隐藏财产用的地方。
外面看,和普通住宅相同。
可是进来之后,就有一个防盗门,用密码才能进去。
两间卧室全使用防盗门和指纹密码锁,房间内都经过特殊处理。就连窗户,也是里面能够看清外面,外面对绝看不到里面。
这两间卧室,一间存放古董字画,另一间则是金钱和首饰等贵重物品。
古玩字画他拿不走,只得放弃。
而现金太多,他一下子也不能全部装走。
好在提前有准备,换上一套特制的衬衣衬裤,上面有十几个衣兜。
每个兜里揣进的都是外币。反正出国需要这种钱,到哪都能花。
而他只拎了一个公文包,装进几万块钱,以备应急之需。
其余的钱财,阮海庆忍痛割爱。
想想自己二十年的努力,才攒下的这份家产,真正带走的只有很少一部分,阮海庆后悔不跌。
早知道转移走就好了,白白扔这里实在可惜。
晚上十点,阮海庆驾驶一辆黑色越野车,伴随夜色直奔允阳方向。
没走高速,以县道乡道为主。
还好,一路上没发现有尾巴跟踪。
为了安全起见,阮海庆把手机扔在家里,什么通讯器材都没带,以防止被人掌握到他的行踪。
反正之前在电话里都听明白了,接应他的地址以及暗号了如指掌,按照对方要求去做就行。
大约过了一个半小时,前方出现一个岔道口。
阮海庆想了一想,一打方向盘,越野车往左边那条小路开过去。
这条小路坑坑洼洼,崎岖不平,坐在里面如同摇车一般,颠簸厉害。
车速不快,摇摇晃晃走了四十来分钟。眼前出现一片黑色建筑物,在夜色中显得神秘而阴森。
顺着车灯指引,越野车终于开到建筑物的大门口。
这里应该是一处废弃工厂,四周净是高大参天的杨树。
在夜风中摇曳,发出沙沙声响。
阮海庆抬腕看了看手表,比约定时间还提前了十分钟。
把车停在距离大门口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关掉发动机和车灯,阮海庆瞪大双眼仔细观察着四周情况。
他不知道接应之人从哪个方向来,只能不时查看这条小路的两端。
以防万一,阮海庆还掏出通过特殊渠道弄来的一把手枪,放在身边。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过去,此时的阮海庆心都提到嗓子眼,抓着方向盘的手,手心里全是汗。
不知为何,阮海庆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心突突直跳。
他使劲咽了一下口水,一会儿看着手表,一会儿又把目光望向路的两头。
怎么还不来,眼看着就要到预定时间了,阮海庆有些坐不住。
只是他没手机,有的话也没用,他并不知道接应人的号码,根本联系不上。
他几乎倒计时读秒,就在指针过去十几秒后,突然间,从路的另一方出现两束灯光。
慢慢的,灯光在摇晃中徐徐往这里驶来,越来越近。
在离大门口不到三十米的地方,车子忽然停下。
显然,对方已经发现了阮海庆的越野车。
对方车子忽然关掉车灯,随后亮起接连闪了三下。
这是接头暗号。
阮海庆心中一阵狂喜,马上发动车子,回应对方三下车灯。
看到阮海庆给对信号,那辆黑色suv慢吞吞开到阮海庆跟前。
车子停下,从驾驶室里走下一个人。
受刺眼灯光影响,阮海庆根本看不清来人模样,只能大概看清楚他的轮廓,个子挺高。
他头戴墨镜,脑袋上扣着连衣帽的帽子,遮住大半边脸,走到阮海庆这边,手指敲了敲车窗。
阮海庆降下车窗户,那人冷声问:“你就是阮先生?”
“是我。”阮海庆痛快回答。
“上我的车,马上出发。”男子说完,头也不回的就往suv那边走去。
阮海庆警惕的观察一会儿,关掉车子发动机,拎起公文包,并将那把手枪揣进外套衣兜。
跟在高个男子身后,阮海庆边走边贼头贼脑看向左右,以确保这里没有其他人。
男子率先钻入驾驶室,阮海庆迟疑着并没有急于上车。
“快点上来。”男子打开副驾驶车门,阮海庆趁机往后座方向看了看,没人!
他这才放下心来,低身猫腰坐到副驾驶位置上。
刚一坐稳,忽然感觉到一个冰凉的东西,死死顶住他的后脑勺,并且传来一个冷冰冰声音:“别动,把手举起来!”
阮海庆心中一沉,暗叫一声:“不好!”本能的将手伸向外衣兜。
“别动,老实点,当心枪走火!”
脑后的东西使劲顶了顶,而那名戴墨镜男子则一把扣住阮海庆的要掏枪的手脖子,另一只手已经从他外衣兜里把枪掏出来。
“你们……”阮海庆无奈的高举双手,惊问:“你们是谁?”
戴墨镜男子掏出手铐,把阮海庆双手拷住,冷笑说:“阮副县长,都这样了,你还猜不出来我们是谁。”
他的话音刚落,只见从正前方快速驶来一辆警车。
下来三名警员,迅速跑过来,把阮海庆从suv里拽下,塞进警车里。
坐进警车后座的阮海庆,双目痛苦的闭上,嘴里连连叨咕着:“完啦!完啦!”
随即,头深深的垂下……
次日上午,广南市长许道通刚走进办公室,就接到市委书记魏奇正的电话。
“许市长,我有事要和你商量,请你马上来我办公室一趟。”
许道通也没多想,带着秘书坐车赶到市委大楼。xiumb.com
敲门进来,赫然看到魏奇正办公室里,端坐一身戎装的一个人,身边还站着两名二十多来岁的年轻警察。
魏奇正则站在那人身边,表情极不自然。
定睛一看,端坐那人面色冷峻,正是省公安厅刘副厅长。
“刘、刘厅……”许道通结巴着,面露惊讶。
刘副厅长缓缓站起身,身旁两名男子已经走到许道通身边。
“许道通,你因涉嫌参与广南镁矿公司偷盗国有资源一案,依法对你逮捕。”
刘副厅长亮出逮捕证,
不等许道通做出反应,其中一名警察拿出手铐,将瞠目结舌的许道通的双手拷住。
之后,两名警察架着许道通的胳膊,直接将其带走。
刘副厅长回身扫了一眼魏奇正,紧绷着脸说道:“谢谢魏书记配合,告辞。”
说罢,昂首阔步离开。
魏奇正快速走到窗户前,往下望着许道通被塞进警车里。
三辆警车闪着警灯,徐徐开出市委大院,汇聚在车流之中。
魏奇正傻了,万万没有想到,许道通竟然参与镁矿厂偷盗白云石的案件。
自己原来还受他蛊惑,帮着李恒发和厉元朗唱反调,别让他插手镁矿厂的污染问题。
现在想来,他该有多蠢,蠢到家了。
寻思半天,魏奇正颤抖的手,抓起话机,拨出一个号码,“喂,徐处吗?我想见一见王书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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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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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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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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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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