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柔这回来,就是要把张虹殊踩在脚底下的,张虹殊怎么会怕她,即刻上前应战,光昭帝最喜看这样的热闹,同意之后,拓跋翎命人搬出一众乐器给两位郡主挑选。
耿于这边的乐器张虹殊全都很熟悉,倒是夏若生长在乡野,恐怕未曾见过这么多乐器。
张虹殊看见拓跋翎命人搬出来的乐器中有胡笳、琵琶、羌笛等物,她全都拿手,遂挑了胡笳来演奏。
齐王看见爱女手持胡笳吹奏,声音哀婉凄凄,暗自赞叹女儿才艺双绝,光昭帝和拓跋翎也听得出张虹殊乃乐器高手,有胡笳动兮边马鸣,孤雁归兮声嘤嘤之感。
其他人都屏息凝神,感受她的乐调中传出来的悲伤之意,拓跋翎对光昭帝说:“陛下,虹殊郡主的演奏水准非常之高,臣下佩服。”
只有夏丹公主无心去听虹殊的演奏,她的眼睛一直搁在了白衣姑娘身上,下午还好好的一个少年郎,转瞬就成了美娇娘,夏丹满心怨愤,又被拓跋翎拘着,不准她再说话。
夏丹连喝了三杯酒下肚,还觉不够,抱起酒瓶就灌,大家都在听虹殊演奏胡笳,哪里关注到角落里的夏丹身上。
等虹殊演奏完毕,现场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光昭帝赞叹:“虹殊多才多艺,甚好!”
张潺说:“想不到虹殊这么有才华,以前怎么都不晓得呢!该早些拿出来给我们瞧瞧!”
虹殊福礼:“臣女献丑了。”
接下来轮到以柔了,她早就瞄好了那堆乐器之中有一架钢琴,显然钢琴放置了很久,这些人都不会弹,如妃问她:“夏若,你要演奏什么乐器?”
“夏若要演奏那架琴。”
众人举目望去,一架硕大的琴四四方方的摆在草地上,大家都没见过这个东西,光昭帝问拓跋翎:“那是何物?”
拓跋翎答:“这是臣从西边之国带回来的战利品,可惜无人能弹奏,已经搁置多年,夏若郡主真乃神人,居然会演奏这个乐器。”
夏若道:“在所有乐器之中,我最擅长的便是钢琴。”
等钢琴在人群中间摆放好,她先试音,发现音调不对,就打开琴盖现场调试,其他人看她不仅会弹琴,还会调音,果真是高手之中的高手,等她调好了音,便开始演奏。
钢琴的声音清脆而明亮欢快,与胡笳的声音截然不同,而且钢琴是十指合奏,难度极高,大家一眼便能看出,这种乐器不好弹。
以柔手指之间如泉水叮咚,仿佛有一展画卷被她纤细柔美的十指轻轻展开,月皎波澄,心旷神怡之际凉风骤起,琴声如诉,弹琴之人如仙子落入凡尘,好一幅绝美的画卷,原来世间还有这么好听的声音,还有这么美的女子,一曲毕,众人掌声不绝,光昭帝被钢琴的声音深深吸引:“夏若,你所弹奏的是什么曲子?”
夏若福身,答:“所弹奏的曲子叫做‘梦中的婚礼’,是在书中所见的一首曲子。”wWW.ΧìǔΜЬ.CǒΜ
光昭帝点头:“朕第一次听钢琴的声音,绝妙!”
如妃附和:“夏若天人之姿,才艺一点也不输于虹殊,昭王爷得此女,是大幸。”
昭王笑道:“的确是本王的大幸。”
虹殊不乐意了,问:“夏若,你说你是从书中所见的琴谱,可是钢琴大易国并没有,你是怎么练习的呢?”
夏若答:“书中也有对钢琴的描述,和指法教授,我这个人看一眼就能懂,无需练习,上手就会。”
她把自己夸上了天,张虹殊气得脸红,二人一比较,虹殊又败了,被齐王一把扯住:“勿意气用事。”
虹殊本想与她比较剑法,齐王没让,虹殊被迫离席。
看见张夏若气鼓鼓的脸,以柔开心极了,让她天天来挑衅自己,让她不要脸的来和自己抢男人,这一局赢得漂亮,张虹殊以后看到她得绕道走。
以柔落座之后,吃了一些盘中的烤羊肉,待七八分饱,其他人喝得醉醺醺,她提前离席。
回了帐子中,本来要更衣歇下,夏丹突然闯进来,看她的样子是喝多了来耍酒疯的,以柔扶住她:“夏丹公主,我要歇下了,有事明日再说罢。”
夏丹抱住以柔哭诉:“我夏丹这辈子第一个喜欢的人就是你,为何不到一日你就让我的梦破灭!”
“额.......我也不是故意的呀,没想到公主会误会我,夏若对你道歉可以么?”
“不可以,你亲手破灭了我的梦,你同我去一个地方,我就原谅你!”
“去何处?”
“跟我走。”
夏丹喝得脑子糊涂,拉起以柔就往外跑,到了马厩边,士兵看见是公主,没有阻拦,夏丹牵了一匹马,逼迫以柔上马,以柔不想去,夏丹居然拔出佩刀搁在她脖子上:“你不上去,我就杀了你!”
“你清醒点,你杀了我,会引发两国交战的,何苦呢。”
夏丹眼睛尚且红肿:“草原上的女子就是这样,为了爱奋不顾身,为了你,我不怕死人。”
以柔叹息一声,翻身上马,夏丹也跟上来,策马驶出耿于城。
另一边光昭帝喝了一些酒就和如妃先离席,张潺倒是同拓跋翎喝得七荤八素,张策与刘岑二人对饮,一个护卫上前来同刘岑说了几句话,刘岑望向以柔的帐子方向,张策道:“何事?”
刘岑道:“夏丹公主把她带出了城。”
张策放下酒盏:“我同你一起去。”
出发前,张策将此事禀报了光昭帝和拓跋翎,得了允许后同刘将军带了几个亲兵和拓跋翎的士兵出城去寻人,几人一路行至草原深处,也没有看见半个人影。
夏丹带着以柔一路策马朝北行去,到了一弯湖泊边,夏丹让她下马,以柔四下张望,此处空阔无人,连草都没几棵,想必是荒凉之地,夏丹大步走到湖泊旁边的一座墓穴前跪地:“母亲,女儿把我这辈子喜欢的第一个人带过来给你瞧,虽然她是个女子,可是女儿一点也不后悔,你瞧了肯定也会喜欢她的。”
以柔看了看墓碑,上面刻着的是“拓跋翎之母”这样几个字,想必是拓跋翎为其母亲所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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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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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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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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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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