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柔轻轻搂住男子的腰,将脸贴近他温暖的胸膛:“刘大人,以后在烨城你要罩着我呐,我一个弱女子,容易被人欺负......”
他含笑道:“全天下的女人都没你厉害,你不是还敢杀人么?”
她瞪了他一眼:“我那是被逼无奈......”
刘岑发觉小丫头长高了些,还是和先前一般瘦,而且脸色愈发苍白,担忧道:“你得赶紧把身子养好,日后的路会越来越难走......”
她瘪着嘴靠在他怀中,日光洒落在二人身上,投下一个浅浅的影子。
晴儿看三姐离席许久不回,起身去寻她,还没走出宴会场所,便看远处走来一人,正是三姐,她亲昵的上前牵起以柔的手:“你去这么久作甚了?”
以柔答:“去后头逛了逛,怎么了?”
“马上皇子们就要去马场玩了,今天一整日都安排了好玩的活动,你去不去?”
以柔望了一眼在场之人,陛下与如妃先行离开,其他人都还在,她对古代的游乐也挺有兴致,遂答应同去。
众人吃完宴席,便移步到城郊马场,马场中间乃一方宽阔的绿草地,绿草地边种有一圈绿柳,阳春时节柳树已经冒出新枝,此处正适合玩蹴鞠和射柳等游戏。
以柔对蹴鞠并不陌生,蹴鞠其实是足球的前身,不过大易朝的蹴鞠游戏倒是不大懂,晴儿一到马场就跟放出来的野孩子一样撒谎,在各大王公贵族中间乱窜,把三姐丢在身后。
她寻到了昭王府的帐子,里头备置茶点,只有王妃在场,张正和王爷应该都去场上参加游戏了。
以柔觉得与王妃单独坐在一起有些尴尬,寻了个由头便往外走,在场中随意转了转,她身后的高台乃视线最佳处,可以观看全场的比赛,自然是为陛下所设。
光昭帝也不知在何时,坐在了高台之上。皇子们的帐子设在高台旁边,视线也是极好,以柔在蹴鞠赛场旁转了转,因为个头不高,被众人阻挡视线,遂看不大清,身后一人拍拍她的肩膀,她回首,正正看见三皇子张潺。
张潺此人长相上看很忠厚老实,不像个心眼多的人,坊间相传三皇子爱好诗书雅乐,不好政治权谋,遂在宫中树敌较少,他先前见过昭王府的三小姐,被她的外貌所吸引,现在看她垫脚看热闹,便好意邀请:“夏若妹妹不如去我们帐子里,那处看的清楚。”
她望向三皇子的帐子,在陛下高台旁边,是个极好的位置,遂应下。
等她到帐子中,却看见太子张策也在,原来皇子们都是坐在一起的,她向张策行礼,张策冷脸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中跟有刀子似的,割人。
以柔躲开张策的目光,看了一眼张策身侧立着的护卫,她悻悻垂首,坐在了张潺旁边。
场上参与蹴鞠比赛的都是王公贵族家的公子,皇子们好似对这样的游戏都没兴趣。
她瞧着场上分为两组人,穿着不同颜色的衣裳,十二人为一组,互相踢着一个球状的东西。
张潺饶有兴致地给她解释蹴鞠的由来:“蹴鞠始于黄帝,鞠是用皮子做成圆形,里面装满毛发。据说是黄帝杀死蚩尤以后,‘充其胃以鞠,使人执之,多中者赏‘的记载。后来蹴鞠开始用于军事训练,大易朝的军队当中也有蹴鞠这一项训练。你瞧场上一共二十四人,分为两组,各着不同色调的衣裳进行比赛,谁踢进的球多,谁就获胜。”
“胜了有何赏赐么?”
“获胜的一方赏赐黄金千两,还可获得一个玉球,这个玉球是拿极北之地的一款完整的玉石来造,价值可是超过了千两黄金呐。”
以柔盘算着她要是得了一个玉球,这辈子都吃喝不愁了......
张潺道:“不过最有趣的还要算后面射柳的游戏了,射柳是一种练习射箭技巧的游戏,将鸽子放在葫芦里,然后将葫芦高挂于柳树上,弯弓射中葫芦,鸽子飞出,以飞鸽飞的高度来判定胜负。”xǐυmь.℃òm
“为何不叫射葫芦,要叫射柳呢?”
她一问,显然也把张潺问倒,潺殿下思虑片刻,转头问一旁的太子张策:“大哥,你来回答一下夏若妹妹的问题如何?”
张策端坐在椅子上,淡淡瞟了潺殿下一眼:“这种问题,你来回答最合适。”问题太蠢,本殿下不屑于回答。
张潺晓得大哥向来是这种不冷不淡的性子,也不恼他,对以柔道:“在下觉得,应该是因为春天柳树抽枝发芽,柳树正代表着清明时节万物生长的寓意,故而以柳来命名。”
以柔道:“潺殿下说的挤对,夏若受教了。”
她偏头看一眼张策身后的刘岑,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以柔觉得自己好像问了一个很蠢笨的问题,有失水准。
以柔低声对潺殿下说:“殿下,我比你大一些,不是你妹妹呐。”
潺殿下道:“哦,你年方几何?”
“我与太子殿下同龄.....”
张夏若的确与太子同龄,可能还比太子大上几个月。
潺殿下点头:“如此,日后就直接唤你夏若好了。”
她笑着点头。
刘岑站在太子身后,见以柔与张潺相聊甚欢,不觉一阵酸味袭来,脸色渐渐冻成冰。
太子见蹴鞠差不多结束,道:“本殿下要去射柳,可有人同去?”
张潺起身道:“大哥,我陪你去!”
太子从以柔身侧经过,垂首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刘岑,眼中含有莫名的笑意。
太子一上场,场中顿时一阵欢呼,太子年方十九,未婚配,贵女们都想嫁入太子府,做太子妃,一个个削尖了脑袋往前挤,全部都跑到比赛场地中去,皇家禁军站成一道人墙,将过于激动的贵女们堵回去,这才开始了比赛。
先上场的是一位紫衣公子,骑着一匹白色骏马不疾不徐地从远处奔来,他骑马绕着场地奔跑三圈,在马上或倒立或单手抓住马鞍将半边身子侧倾,底下的欢呼声一阵比一阵高,等他骑马跑了第四圈时,才撘弓射柳,顿时场上众人屏息凝神,一阵轻微的呼啸声后,那只葫芦从中碎裂,飞出一只洁白的鸽子,鸽子奔向天空之际,又接着来了一箭,白鸽染血坠地。
一名小兵朗声道:“五丈。”
以柔站起身凑上前去瞧,从射中葫芦到射中鸽子,他只让鸽子飞出去五丈高,真是厉害。
刘岑瞧小丫头满脸欣赏的神情,不屑地一哼,四下也无人,他上前站在她身侧:“这算什么,雕虫小技。”
以柔讶异道:“他很厉害的,鸽子才飞出去五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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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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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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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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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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