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别说得我好像故意隐瞒情报一般,若不是你那个小娘子求我,我才不会答应她呢。”
刘岑心中莫名一“噔”,秦晚鸢听他道:“君以柔和你说了什么,你替她隐瞒了什么事?”
“呵呵,关系到小娘子,你就来了兴致,如果此事与她无干,你是否都不准备正眼瞧我一眼?我长得虽然不及你的君以柔,不过好歹,我也是和你一条战线的,公子。”
最后那句话,落入刘岑耳中,格外让人心焦。
呼吸间,秦晚鸢鲜红的唇凑近刘岑,她俯身下来,胸前风光半露,魅惑众生的眸子里光华万千,刘岑抬首与其对视,半晌,露出一丝笑意:“与外人合伙欺瞒我,该死。”ωωω.χΙυΜЬ.Cǒm
“奴家岂敢,她乃霍夫人的女儿,奴家以为,公子这般聪慧之人,看见君以柔倾国倾城之貌,该猜出点什么,奈何,公子早已被美色所惑,丢了理智。”
她肤如凝脂,体有幽香,软如绸缎的双手攀上刘岑的脖子,二人之间可感受彼此的呼吸,她紊乱,他匀长,一个早已失了阵脚,一个坐怀不乱,他深幽的眼睛里藏着一湾湖泊,没有半点涟漪起伏。
秦晚鸢听见自己心仪的男人道:“你想借卫宣的手,杀了君以柔,好去找太子邀功?这是个好计谋,可惜,我不会让她死。”
“为何!”
她厉声质问:“杀了她是你我的本分,她一死,你我在此的任务就完结,可以回帝都去了,难道你要为了一个女人,坏了太子的天下大业?”
“霍夫人当年离开帝都,带走了两个孩子,现在就算君以柔是霍夫人的亲生女儿,那么,另一个孩子呢,霍夫人自己呢?君以柔死了,并不代表太子之难解除,真正威胁他的王位的,是另一个孩子的存在。太子会放心就这么让你回去?你在这里什么也没查到,倒是学了卫宣,来拿捏我!”
秦晚鸢姣好的面容变得狰狞,她红唇如血,道:“你怎知我没查到霍夫人和那个孩子的下落?”
刘岑顿时来了兴致,道:“哦,那你说说,他们在何处?”
“当年,君保国他媳妇,是怀了身孕离开贺家村,随君保国去沁阳行医,出门半年,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女人两个孩子,其中一个孩子便被他们收养,那个女人和另一个孩子,被关在地窖中,活活折磨而死。而活下来的那个孩子,便是君以柔。许春秀手中,有霍夫人留给君以柔的东西可以为证,霍夫人连同如妃娘娘的女儿,早已死在地窖里。”
一桩陈年秘辛,渐渐浮出水面。
他们苦苦寻找之人,早已死去。
天已近黎明,秋雨渐渐停歇,地上余有几滩水渍,奴婢们前来更换火炭,茶壶也添了水,刘岑的手一下下敲打在茶案上,他的眼睛微闭上,缓缓道:“告诉我,许粲在何处。”
秦晚鸢忽地冷笑:“你到现在都舍不得君以柔,她会坏了我们的大事!”
他的忍耐到了极限,一掌掀开面前的几案,只听“砰”的一声,上好的乌木几案横空飞出水榭,落在地上,碎成几瓣。
座位上的男人,稳如泰山,有一股压顶而不倒的气势,他眼中生出杀气,秦晚鸢的手不自觉抖动,她慢慢往后退,希望离这样的刘岑远些。
刘岑一步步逼近她:“你不自量力。”
“公子可记得,那年在帝都城楼之上,我与公子初相识,我奉天子之命品评众位才子的诗书,那年来参赛的才子共计百余人,我从早晨,等到日暮,没有一人的诗书能彰显其才学,我一直在等,等你来。”
光昭十二年十二月,珣月郡主秦晚鸢奉天子之命,掌管月旦评一事。于城楼之上,品评天下才子之诗文,能得珣月郡主赏识之人,可直接进殿堂,与天子对诗,这于苦读诗书的才子而言,是进入仕途的绝佳机遇。
那年秦晚鸢二十四,刘岑十六,二人年纪相差六岁,她却已不知在什么时刻,对这位丞相之子芳心暗许,并为之终身不嫁。
“你没等到我,可有遗憾?”他宽阔的肩膀遮蔽了秦晚鸢眼前的光,低头问。
“也许求而不得,才是人活下去的勇气所在。”
她凄惨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张纸,刘岑漆黑的眼睛未曾因她有任何变化,接过纸条,唤来护卫,护卫即刻备马,他亲自带人前去。
秦晚鸢立在回香楼之中,仰头望向破晓之际昏暗不定的天空,院中几树海棠被一场秋雨打落,落英浮在雨水中,满目一片残败。
一骑人马急奔出荷花镇,往沁阳方向去,清晨寂寥的官道只有“嘚嘚”马蹄声,格外刺耳。
沁阳城内,一处民宅。
这处民宅位于太守府邸旁边,地理位置特殊,躲避刘岑的耳目极其方便。
民宅前后两进,后院中的卧房一片昏暗,床上之人辗转几次,倏忽睁开明亮的眼眸,直直看向半空。
她以手扶额,手腕传来的痛感,令她恢复神智。
一阵又一阵的心悸,她不晓得自己这一夜出了多少冷汗,身上薄被濡湿。
屋外刚下过一场秋雨,冷意横生。
“你终于醒了。”
屋内传来一人声,床上的女子转头,看见坐在窗边之人,只是光线太暗,看不清楚面貌。
“你是谁?我在哪里?”
君以柔不停地揉搓自己的太阳穴,试图清醒一点,脑中渐渐回忆起昨夜之事,明明是只白狐咬了自己,这个男人……是狐狸变的?
她的眼神变得意味不明,白狐变成了男人,是不是和书里写的一样,是个绝色美男子?
许粲看向床榻上之人,她眼如圆月透亮,其中夹杂一些仰慕之情,叫许粲脸上一红。
“你的贺义大哥劫走我的主子,姑娘放心,只要你的贺义大哥放人,我不会为难你,现下请姑娘委屈一会,在这里好好待着。”
与贺义有关,难不成是卫宣的人掳走自己,她猜想定然如此,道:“你是卫宣的人?”
许粲道:“正是,在下许粲。”
君以柔这才放心,白狐没有成精,不然自己从宅斗立刻就进入玄幻剧,三观都要颠覆了。
听她长叹一口气,许粲心底莫名有些失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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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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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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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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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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