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杜强势的掰下她圈着自己脖子的腕子,“那就莫要再胡说了。”
他做任何事都心中有数,只是这次陈家人会把心思打到一个无辜人的头上去,虽然这次李记布庄被构陷不能全算到他的头上,但他这样做,不过是带着一点歉意的意思,那有那个鬼丫头口中的那么多弯弯绕绕。
花椒的事情算是完美解决了。朝露也没想到那位许杜公子如此的大方,明明没见过几面却愿意将那个赵管事口中高价买来的花椒直接送给她了。
她心中正欢喜着,一扭头就对上一个可怖的眼神,幸好这青天白日的,不然还真要被赵姐吓破胆了。两人已经彻底的撕开了脸面,赵姐发现朝露发现她看她了也不躲,那目光反而更加的露骨起来,看得朝露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朝露在想,或许她该好好叮嘱双春一番,毕竟她们姐妹二人住在这里,只怕那赵姐真的不管不顾了,让她们姐妹二人遭了罪。
好在李炎及时回来了。
“信送出去了?”朝露瞧他两手空空的样子,问道。
“托人送去了,想必很快就能到,她们二人,还不用脏了你的手。”李炎寻了快干净的帕子擦擦手,上次柳青受伤,朝露的情绪很快就不对起来,虽然她藏的很深,但他还是感觉到了。他知道她是一个把家人看得无比重要的人,但不能逼自己。
李炎眼尖的瞧见本该在柜台好好好放着的竹篮不见了,就询问起来。
朝露漫不经心道:“给许家公子了。”
“许杜?你是特地带来给他的?”说出这句话来,李炎的心中有些不快,这两人何时走得这么近了。
朝露也不否认,“有事求人当然要利诱啊。”
李炎皱起眉头,“那为何你对我只有威逼?”
“有吗?肯定是你记错了。”朝露心虚的说道。
李炎微笑:“大字可以开始抄了,左右手都好了,我看你也闲的没事。”
朝露气得咬牙切齿,“我爹娘要是知道你是一个无耻小人……”
虽如此说,朝露还是乖乖的拿起了笔来,毕竟这也是一个练字的好机会,她也不想再拿那么丑的字出来了。
朝阳在一旁探头探脑,“妹,好好写啊。”
朝露这一写,就写了两个时辰的字,写到手腕都僵了,才放下笔。揉着酸涨的手腕,她看向四周,李炎正在教朝阳念书,李有庆倚在门口。朝露算了下时间,也就准备收拾收拾东西关铺子回家去了。
朝阳如蒙大赦,乐颠颠的就陪着朝露收拾东西去了。
四人关了铺子,又去街上买了许多的盐,驾着马车拐到天祥酒楼去取花椒,赵管事认得朝露,他也是个实在人,既然已经得了少东家的吩咐,就把仅存的一大袋花椒交给了朝露,朝露乐呵呵的朝人道谢。
“他就没给你要些别的?”
朝露将拿袋子花椒搬上马车,累的气喘吁吁,还不忘白了李炎一眼,“你以为谁都像你吗?”
李炎看她笑嘻嘻的样子心里就不甚痛快。又对上她如此的区别待遇,心中冒起酸水来。这小丫头在他这里果然养不熟,人家许杜小恩小惠就把人给带走了。
一行人进了村子,李炎就告别她们独自走了,这下换李有庆来驾车,朝阳倚在马车上已经开始频频打盹了,朝露摸了摸他的头,他就睁开一双眼睛迷茫的看着她,惹得朝露大笑不止,直到被李有庆说了,才不去逗弄朝阳。
马车在村道上慢慢的走着,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在这村里富裕的人家能有一头健壮的牛就已经是件美事了,如何还能见到用马拉车的,就算有,那也是镇上的富贵主子。这李家啊,也成了头一桩了。
朝露见快要到家了,身心都跟着放松下来,这一放松,就听到一阵打骂声,随着马车的往前走更显得清晰。
朝露看着不远处一高一矮的两道人影,高的人影显然是一个男人,矮的那个正跪在地上,朝露在脑中回忆了片刻,想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那是你闵二叔家。”
不等朝露再问,就听到李有庆长长的叹了口气,“那丫头也是个命苦的,你闵二叔前头两个儿子,就生了这么一个闺女,天天非打即骂的,之前大冬天的,还看见小丫头穿的单薄,一个人去结了冰的湖面上汲水,两大桶水压在她瘦瘦小小的肩上,谁看了都心疼,偏生你那闵二叔还因为她撒了大半的水硬要说她偷懒,踹了一脚就关门外去了,能活到现在也是她命大,邻里也愿意接济一下。”
朝露惊叹道:“这也太不是东西了吧。”奴役一个孩子就算了,还会动手。
“这在村子里不奇怪,就是你闵二叔家做的最过分。”
重男轻女的思想。
朝露明白,重视传承,重视香火,就会格外的重视男丁,相反的就会看不清女孩也是香火传承,也是家族中的一份子,而不是养大就是嫁出去了,没什么用。现在女人的地位都不高,哪怕其中有几个朝露头角的佼佼者,但在广大的男性社会中,这股力量显得非常弱小。
“这闵大郎看着也到说亲的年纪了,女方聘礼要的高,你闵二叔已经把主意打到双冬身上了。”
“这次用双冬填,下次用谁来填?”
李有庆口中高价闵二叔还在破口大骂,那个姑娘只是再苦苦的求饶,周围站满了人,有看戏,怜悯,愤怒,畏惧种种的微妙情绪揉杂在一起。唯独没有反抗与仗义相助。似乎知道像了李有庆的说法,不奇怪了,都习惯了。
朝露看了几眼就转过头去,有能力相帮的人都是在其垂死的时候才将起救起,让她再次陷入这原生家庭的死循环中,而朝露也不认为自己能改变一个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的人。一个饱受压迫唯一的宣泄就是苦苦求饶的人。
朝露想叫李有庆继续赶路回家,结果一转头就看到原本应该坐在车前驾车的李有庆不知何时已经跑到前面去了,朝露万分无奈。xǐυmь.℃òm
李有庆就是这么一个性子,她与他这么长时间的父女相处也明白他是一个怎样的人,见到这种事又是邻里关系的,他如何也是要关心一两句的。
朝露看了一眼在乖乖倚着的朝阳,无奈的跟上了李有庆。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就你会教导女儿不成?还不是教出来一个贱货!半夜与人私会,要是我,退直接给他打断,免得她丢我闵家的脸!”
朝露还没到,就听到这么一句话,顿时想起李炎曾与她说谣言猛于虎,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她才想上前,就听到一声女子的尖叫声,这扭头看去就看到朝阳趴在一个人的身上,瞧着还是一个女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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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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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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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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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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