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完全陌生的环境,我觉得仿佛踏进了一个不同的世界一样。
从我进屋到现在目所能及的家具都是崭新的,完全看不出之前有住过人的痕迹,就连窗户门把这些平时经常会触碰的地方,都是全新的,难道刘妈家的亲戚还来不及住进来就搬走了吗?ωωω.χΙυΜЬ.Cǒm
我不以为意的笑了一下,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时钟,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了。
在经过靳凌恒房间的时候,我朝里面看进去,大概是因为吃了药的缘故,他真的睡着了,我在门外站定了一会儿后伸手将门关上。
刚才来的路上我发现不远处有一家超市,我下楼去超市买了一些食材回来,然后开始动手做饭。
午饭刚做好的时候靳凌恒正好醒来,我特地做了几样他喜欢吃的菜,兴许他心情好了,很快就会离开。
他醒来之后对之前的事情只字不提,无论是昨晚的还是今天早上的,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他的大衣上满是酒味,他又是个有洁癖的人,所以他将大衣和毛线背心都脱了,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好在屋内开着暖气也不冷。
他将袖子往上卷了几个褶皱,露出精壮白皙的手肘,手腕上的名贵手表随着他的动作闪出一道光。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不经意的说:“你的新住处?”
我点点头,说:“是刘妈亲戚家的房子,我也只是暂住而已,反正迟早也会离开。”
靳凌恒没有再说什么,只不过屋子的气压瞬间就低了下来,我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拿起碗盛饭。
我将筷子递给他,然后说:“比不上靳园的菜色,靳少将就着点。”
“又不是没吃过。”靳凌恒接过筷子,清清冷冷的说了一句。
我的手顿了一下,之前在铭山别墅的时候我是时常给他做饭,不过那都是挺久以前的事情了。
两人相顾无言,各自吃着碗里的饭。
何峰来的时候,靳凌恒已经用好饭了,他手里拿着靳凌恒的衣服还有一个文件夹,我伸手将文件夹接过来,在靳凌恒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摊开放在茶几上,让他过来把字签了。
靳凌恒没有接过我手中的笔,只是睨了我一眼,清冷道:“看清楚上面的条约了吗?”
我愣了一下,离婚协议书上还有条约吗?
“我只要净身出户就行,不需要靳少给我什么补偿。”只要能离开,我哪里还在乎那些东西,更何况,靳凌恒财产从来都与我无关。
靳凌恒冷笑了一下,语气淡淡的说:“你想多了,不是我补偿你,而是你要赔偿我。”
赔偿靳凌恒?
我怔愣了几秒,因为急着想要摆脱靳凌恒我的确没有仔细看过离婚协议上面的内容,听他这么说,协议上一定有什么漏洞了。
我将文件夹拿起来,翻开里面的离婚协议书,当我看到内容的最后一条,我的心顿时跌到了谷底。
终止结婚协议之前,女方必须偿还男方五百万的赔偿金。
这......
从哪里冒出来的赔偿金?
我捏着手里的文件夹,质问靳凌恒:“这就是你的手段?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
靳凌恒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对何峰抬了一下下巴,何峰会意的点点头,从公文包里拿出另外的文件,他说:“少夫人,这是您之前签署的劳动合同,请您过目。”
劳动合同?
我什么时候签过劳动合同了?
何峰不动声色的将合同递给我,我想了几秒后才想起,很久之前我曾被靳凌恒聘用为他的司机,可是我不是被解雇了吗?
我狐疑的看了何峰一眼,接过他手里的合同,问他:“我不是被靳氏解雇了吗,这份合同按理说已经不作数了。”
“解雇?”身侧的靳凌恒拉长了尾音,清冷的说:“你去公司办过离职手续了吗?”
我转眼看他,慢慢的皱起眉头,心里有些恼怒,但还是装作平静的问他:“那时候不是你让秘书告诉我,我已经被靳氏解雇了吗?”
还有那一张刺眼到令人心痛的支票。
至今我还忘不了那一天没有一丝丝温度的阳光,还有靳凌恒决绝的背影。
那时候我真的以为和他再也不会有交集了,可是这错综复杂的命运纠葛还是将我们缠绕在了一起。
“何峰,说说靳氏的规矩。”靳凌恒走两步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的坐着,慵懒又不是贵气。
他抬眼看着我,满眼的胜券在握,等着何峰给我解释靳氏对我的不平等条约。
我对这样的靳凌恒简直是恨得牙痒痒。
何峰恭敬的说:“少夫人,靳少的确说过要解雇您,可是您没有到公司办理离职手续,所以您的合同依然是有效的。”
我冷笑了一下,原来,在这等着我!
那时候我身心俱疲,早就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了,可是事后靳凌恒都没有提起,偏偏在我们要离婚之际提出来,而且金额居然是五百万?
可是,这五百万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摊开劳动合同,何峰已经“好心”的帮我把那一页折了起来,我随意一翻就看到了:
甲方(靳凌恒)与乙方(我)签订此合同为期两年,在此期间乙方不得主动离职,如乙方违约,必须赔偿甲方五百万的违约金。
五百万!!!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劳动合同,顿时觉得像是握了一块烫手的山芋,我抬眼朝着靳凌恒看过去,心里一时悲愤交加。
那时候我怎么没有多加留意呢?
靳凌恒挖的这个坑可真够深远的。
如今我手里只有两百多万,一百万是清意留给我的,另外一百万是裴震天给我的,还有一些是我自己的积蓄,加起来还不到五百万的一半。
靳凌恒站了起来,他走到我身边的时候停下脚步,一边整理着大衣的领子,一边清冷的说:“明天是周日,后天早上希望你能准时出现在靳园,车子已经你楼下停好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靳凌恒走到玄关处,何峰对我点了一下头之后,将我茶几上的合同以及离婚协议书拿了回去,然后将靳凌恒幻影的车钥匙留下。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了,我瘫软的坐在沙发上,手肘抵在双腿上,两只手烦躁的揉了揉头发。
两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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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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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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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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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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