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
怎么又是五年前?
我半坐起来,看着他的眼睛,心乱如麻的问他:“怎么会出车祸?你的车技一向很好,我会开车也是......”
察觉到自己说得多了,我急忙收住了话。
他眼神深邃的看了我几眼,轻轻摇了一下头,语气里有一丝丝的冰冷,“我醒来时,他们只说是意外......你刚刚的话继续说下去。”
“我说了什么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你的眼疾就是那次车祸导致的吗?”我的手大胆的抓住了靳凌恒的手,只觉得他的手掌冰凉,和我的不相上下。
他沉沉的看着我,胡乱的将我抓进被窝里,低沉的应了我一声,“嗯。”
“医生具体怎么......”我想问他医生具体说了些什么,可是他却打断了我。
他冷着声音说:“你的问题太多了。”
说完这些话,他就闭上眼睛,看到他眼底的一片青影,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将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既然他说暂时没事,那就没事,不过他也说了只是暂时不会瞎。
难道以后......
我急忙收住了思绪,安慰自己千万别胡思乱想。
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他一定不会有事。
眼皮一直打架又酸又涩,我打了个呵欠,终于是抵不住睡意,寻了个好的姿势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房间内的光线有些昏暗,只在床头点了一盏小灯,我双手撑在身旁坐了起来,往身旁一看,靳凌恒已经不在了。
我伸手去床头柜摸我的手机,打开一看,原来已经下午四点了。wWW.ΧìǔΜЬ.CǒΜ
我扭了扭脖子往左侧的窗户看去,窗帘被严严实实的拉上,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做的。
隐约中我听到靳凌恒在外面办公室好像在和谁说话,我下床找到鞋子穿好之后就朝着门走过去。
距离越紧,说话声就越清楚。
我走到门后轻轻扭动门把,只将门开了一个小缝,然后从缝隙看了出去。
这个方向正对着办公室的沙发,只见靳凌恒对面坐着一个男的,我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他看上去年纪不小,有些秃顶,满脸的肥油。
只听那个人干笑了两声,“靳少,真不好意思,周末还来打扰您。”
这带着谄媚的声音听着有些耳熟,我不由的将门再拉开了些,仔细看了看。
当他转头的时候,我才看清楚,那个人竟是曾对我欲行不轨的王旭!
我抓着门把的手蓦地用了劲,门把传出一声响动,休息室外连同何峰在内的三个人纷纷朝我看了过来。
我退也不是,进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只能站定在原地。
靳凌恒嘴角微微的勾了起来,目光里的清冷渐渐退去,他说:“醒了?”
我不由愣了一下,木讷的点了点头,将门打开,走了过去。
当王旭看到我的时候他的面色徒然一僵,微张的嘴唇剧烈的抖了两下,显然他是认出我来了。
真是冤家路窄。
我还没走近沙发,靳凌恒就伸出长手,一把将我揽进他的怀里,让我坐在他的腿上。
虽然我们之前也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可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这样,顿时让我觉得很尴尬。
我浑身僵硬,抬头看了他一眼,而他的视线却是落在对面的王旭身上,清冷道:“王总继续。”
王旭偷偷的瞄了一眼,不知道是在看靳凌恒还是我,而后,他双手颤抖的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上。
他咽了咽唾沫,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公司原本在南岸开发的房产,因为某些...一些意外停滞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抬眼偷偷打量了靳凌恒一眼。
被他这么一提,我突然想起之前在承德茶楼时,王旭和另一个人就是在和靳凌恒谈生意的,我犹记得说的好像就是南岸的房地产。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我做代驾的时候,王旭说靳凌恒让他损失了一个亿,他险些就要将愤怒加诸在我身上。
所以,他刚刚说的意外很可能就是靳凌恒造成的。
他这会儿找来,难道是要靳凌恒松口的?
而靳凌恒丝毫就没将他的话听进去似的,自顾端过何峰递过来的茶,打开盖子,轻轻吹了一口气,然后给我。
这样子的他不仅让对面的王旭错愕,也令我震惊不已,靳凌恒他何曾给人做过这种事情。
我受宠若惊的接过茶,心里更加不明白靳凌恒要我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那一边,王旭堆着虚伪的笑,腆着脸说:“靳少...嘿嘿...您看看...”
说着,他就将手边的文件转了个方向,微微站起身子恭敬的推到靳凌恒的面前。
我低头瞥了一眼,看上去像是什么请示的文件。
靳凌恒的视线从摊开的文件上移开,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漠然问道:“王总的意思是?”
王旭干笑了两声,小心翼翼的说:“不瞒靳少,我们打算重启这项工程,但是...有关...有关部门不肯松口,我们的工程只能停滞不前,这一连几天下来,折了不少钱进去,所以还望靳少能替我说说好话。”
我不由的有些好笑,哪里是有关部门不肯松口,分明就是靳凌恒不肯松口。
看来,这个王旭真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找上门来。
靳凌恒目光清冷的看着王旭,语气慢慢又冰冷的说:“这世上没有白做的好事,王总是前辈,这个道理应该比我懂。”
王旭迎合道:“靳少说的是,如果靳少能帮我说说好话,我一定感激不尽。”
“感谢的话就不用多说了,”靳凌恒的话停顿了一秒,接着冷沉着嗓音说:“我只要新房产股权的百分之五十。”
我虽然对这些数据没有什么概念,但是单从王旭煞白的脸也不难看出,这百分之五十的股权要去了王旭的半条命。
“靳少...这......”王旭旋即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我看到他趔趄了一步,险些就要坐到地上,他看着靳凌恒,用近乎乞求的表情在原地发愁。
“王总不愿意?”靳凌恒抬眼清冷的扫过,语气淡淡却不容置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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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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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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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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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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