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比这更寒冷的是靳凌恒冷冽如霜的眸子,他冰冷的视线像实质一般的落在我身上,让我止不住的战栗。
我双手支在栏杆上,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他如果知道我在这里就会来找我,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后背被栏杆压得生疼,靳凌恒不依不挠的逼近,就像要将我的腰背生生折断一样。
墨玉色的瞳仁透着森然的冷意,他逼问我,“是不想给我添麻烦,还是不想给你自己添麻烦!”
我半个身子都出了栏杆,直摇头,“你误会了,我跟他真的什么都没有。”
靳凌恒冷笑,突然抬起手掐住我的下颌,声音冷然如寒冰刺骨,“什么都没有?你从舞会离开住在这里的那一晚,裴少城怎么会满城找你?”
裴少城满城找我?
怎么可能......他只是给我打了很多电话而已。
“我是他带出去的,我不见了,他找我有什么不妥吗?”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裴少城会满城找我,也令我感到意外。
他冷笑,在清冷的月光下,愈发的骇人,“我让他找不到你,破坏了你们的良辰美景,你是不是很失望?”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靳凌恒,你不要每一次都把问题想的那么复杂好吗?”
他的手一收紧,“是你想的太简单了,他是男人,你不知道男人的需求吗?”
“我和他真的只是...最多只是朋友。”
我一抬眼就看到他的伤口在渗血,急忙抓住了他的手,恳求他:“求求你了,别乱动!”
他转眼看了一下右肩,冷哼一声。
他猛地将手收了回去,转过身走了两步才停下脚步,语气慢慢却强硬的说:“顾墨心,事情最好是像你说的那样,否则,我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出来。”
失去支撑力的我瘫软的坐在地上,无力的喘着气。
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悲,他明明对我没有爱,却还要将我囚禁在身边。
“砰!”主卧的门被他狠狠的踢开,再重重的关上。
别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走到次卧的时候,才发现那间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垫,其他什么都没有。
没有办法,我只好走下楼,窝坐在沙发里。
那通电话之前,我们两人的气氛明显有了好转,现在又打回原形了。
我想到,能让靳凌恒取消婚约的办法,就是让他重新爱上我,可是现在这样的局面,恐怕明天他就要把我赶走了吧。
我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无奈的叹气。
最终我熬不过疲倦,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地灯,好在屋里开着暖气,也不至于冷。
我裹紧了浴袍,拿过一个抱枕抱在胸前,躺倒在沙发上很快就睡着了。
这几年,我总是噩梦连连。
梦里裴少城找到了这里,并且要带我走,这时候,靳凌恒从房间出来,手里拿着枪,问我是跟他还是跟裴少城。
我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是唇瓣蠕动了几下,靳凌恒就扣动扳机,拿枪指着我,就在他开枪的一瞬间,小星跑了出来——
“啊——”我从梦中惊醒,喘着气的坐了起来。
却被面前的一个人影又吓了一跳,灯光昏暗,而且我的状态还没稳定,等我完全清醒的时候,我定睛看了过去。
这才看清,坐在沙发上死死盯着我的人是靳凌恒。
也对,这里除了我就是他。
我缓了缓气息,对上他凌厉的眸子,一下子就泄了气,不敢乱动。
他坐着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坐了多久。
墙上的摆钟指着凌晨四点,我看着靳凌恒的眼睛有些红血丝,斗胆了问了他:“你怎么还不睡?”
他不说话,依然盯着我看,我想到刚刚在梦里大声叫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叫出声,又问他,“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靳凌恒微微动了一下唇,然后倾身拿起桌上的水杯看似要去倒水。
他应该是渴了,医生说他吃的那些药之后应该多喝水,我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
我急忙从沙发上起来,拿过他手里的水杯,就去流理台倒了一杯水。
递到他嘴边,他看了我一眼,才稍微动了一下,低头喝了两口。
我问他,“还要吗?”
他一言不发的起身,这时我才看到他刚刚坐的地方放了一条绒毯,随后他留给我一个背影就上了楼。
“砰!”的一声,房门依旧被他用力的关上。
我扯过绒毯盖在身上,翻来覆去,直到天边翻起了鱼肚白我才重新睡了过去。
第二天,靳凌恒依然是冷冰冰的对我,没和我说一句话,好在他并没有将我赶走。
可是一切都和我预料中的背道而驰。
直到第三天,医生来的时候,我随着一起上楼,他的房门没有反锁。
进门的时候,靳凌恒靠在床头正在看手里的文件,手里夹着一支笔,听到声音也没有抬头。
医生转过头来,不悦的皱起了眉头,指责我,“让你照顾靳少就是这样照顾的?”
我像做错事了一样低着头,想要伸冤的力气都没有。
这两天他的房门都是紧锁的,我根本就进不来,只有每天到饭点的时候,我做好饭叫他,他才下楼。
医生在给他换药的时候,我才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伤,手指大小的伤口,肉都翻了出来,混着血,一片模糊。
不得不承认,这一刻,我是心疼的。
我不自觉的抓住了衣角,可靳凌恒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冷冷的扫了我一眼。m.xiumb.com
“靳少千万别再乱动了,你的身子好,伤好得快,可你要是再折腾下去,可就没那么快好了。”医生耐心的说。
他低沉的嗯了一声。
看得出来,靳凌恒对这个五十多岁的医生态度还是不错的,要是搁在平日里谁劝,他都是不听。
医生拿着药箱转身,对我又是一通指责。
“好了,你先回去。”靳凌恒嗓音清冷的说。
从来就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训斥人,医生察觉到自己的失言,连忙退了出去。
我将他送出去之后,关上了门,靳凌恒已经下楼了。
他坐在餐桌前,等着我给他喂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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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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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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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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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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