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上还沾着汤水,莹润发亮,看上去有些诱人。
我的心不自觉的快了几拍,手也抖了一下,怕被他看出什么问题,快速的抹了一把。
他有些不满意的蹙了一下眉头,倒没有说话。
不一会儿,何峰来了。
他站在门外,双手交叠在身前,恭敬的对靳凌恒说:“靳少,车子备好了。”
备车?
靳凌恒低低的应了一声,然后转过头来对我说:“外套给我披上。”
我去拿了外套,将疑惑说了出来:“你有伤,要去哪?”
“回去,不想在医院。”他神情漠然,就要从床上起来,而我立马轻手轻脚的将他扶起,拿外套给他披上。
医生把我单独叫了过去,嘱咐我一些注意事项,说他每隔三天就会去一趟,给靳凌恒换药,叫我一定要看紧他,别让他乱动。
下了楼,何峰在靳凌恒的身后汇报,“您要的一些资料和文件已经放在车里了,还有后续的事情需要您过目。”
“嗯,需要我处理的文件你每天送一回...对了,爷爷那边切记要瞒着。”
“是,已经封锁消息了,外界对今天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听说靳老爷子在国外疗养身子,他膝下无女,靳凌恒的妈妈就随同前去照顾。
突然听到有关他们的事情,我的心就莫名的慌了起来。
车子停在兰苑的门外,不是那辆幻影,而是黑色加长型的宾利。
靳凌恒一上车就稳稳的坐着,何峰将钥匙递给我,“车子你开,我就不过去了。”
他转身就要走,我急忙叫住了他,问他:“惠生的孩子们真的都没事吗?”
“没事,其实靳少......”何峰看了靳凌恒一眼,然后将话锋一转,“没人受伤,除了受了点惊吓。”
“那小星呢?”
我随着靳凌恒来兰苑的时候,小星被院长抱了过去,那时候我神情有些恍惚,也疏忽了。
何峰似笑非笑的说:“他就更没事了,其他小朋友都被吓得哭的哭,呆的呆,只有他还沉浸在枪战的兴奋当中。”
我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该说小星心大还是勇敢了。
我发动了车子,从后视镜看到靳凌恒在看我,视线阴沉的可怕,我不自在的撇开视线,然后驱车离开。
我以为他说的回去是回靳园,然而,就在交叉路口的时候,他却说:“去铭山别墅。”
铭山别墅,就是上次我住过一晚的别墅区。
兰苑和这片别墅区倒是挺近的,这里寸土寸金,别墅不多,简约自然的风格,隔着好远才能看到另一栋。
等车子停在别墅外,我下了车,打开车门去扶他,他躲闪开了,然后冷着一张脸进门。
直到我关上别墅的门,他沿着楼梯上楼也没和我说上一句话。
我看了他一眼,就去倒水让他吃药。
我在流理台倒水的时候,环视了一眼冷冰冰没有一点人气的别墅,以黑白灰为主色调,一屋子的禁欲系。wWW.ΧìǔΜЬ.CǒΜ
上楼的时候,他正在费力的解开外套的扣子,昏黄的灯光下他的额头上都冒出了细汗,我一想到医生的叮嘱,连忙放下水杯跑了过去。
“我来吧,医生说你不能乱动,否则容易落下病根。”我伸手就要帮他解扣子,这次他倒是没有闪开,站定着不动。
他微微的弯下身子,鼻间温热的气息全都喷拂在我的额头上,我的脸颊慢慢的变得有些热,口干舌燥的舔了一下唇。
这房间的暖气是不是开的有些过了?
他的气息也变得有些气促和炙热,这一来二去,我的脸颊就更热了。
一慌张,我就手抖,解了半天才他将外套脱下来,我将外套挂了起来,转过身的时候他低沉的说:“裤子也脱了。”
我顿时石化在原地,面露为难的看着他,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男女有别,我脱口就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怎么不回靳园?至少有德叔,我...不太方便。”
“德叔知道的话,还能瞒得住我爷爷?”靳凌恒瞪了我一眼。
靳凌恒常有出差的时候,有时一走就是半个月,他若是在这里养伤期间告诉德叔是出差,德叔也不会起疑心。
我用力的吞咽了一下,硬着头皮走到他面前,闭着眼睛朝他的皮带摸去。
“嘶——”靳凌恒冷冷的抽了一口气,“你往哪摸!”
“我...对,对不起...”我欲哭无泪,眼睛睁开一小条缝,才找到了皮带的扣头。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才将皮带解开。
我侧着脸视死如归的将他的裤子用力往下一扯,然后站了起来,转身背对着他。
我听见他的脚步声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过了一会儿就听见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我一着急就跑了过去,隔着门问他,“医生说伤口不能碰水,你该不会是要淋浴吧?”
“嗯。”他嗓音低沉的回答我。
“不可——”我急忙推开门,他听到声音也转了过来,当看到不合时宜的一幕时,我的话被我生生的咽了回去。
“对,对不起...”我背对着他,脑子一片空白,刚刚我什么也没看到。
“进来!”他冷冰冰的命令我。
我侧着身子,慢慢的挪了进去,只见他背对着我坐下来,对我说:“伤口不能碰水,那就你来洗。”
怎么可以!
我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最后想到我也帮过小星洗澡,不过就是大一号和小一号的区别。
这么一想,我心一横就转过身子,眯着眼睛将花洒拿了下来,冲洗着他的背。
可是当指尖触碰到他的身子时,我就像被触电了一样急忙收了回来,无从下手。
靳凌恒嗓音微哑的说:“用毛巾。”
我遵命的扯过架子上的毛巾,仔细的擦洗着。
他的后背上还有一些血渍,当我看到他两边肩上的绷带时,眼神黯了黯。
擦洗后背倒是容易,可是前身就太为难我了。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我才终于结束了这个煎熬的过程。
当我将浴袍套在靳凌恒的身上后,朝着旁边的镜子看了过去,才后知后觉,我的脸已经红的快发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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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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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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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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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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