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银弦的口令,是自己先射出一箭,嗡嗡声随后响起,弩箭形成的黑点遮天蔽日,有如一片蜜蜂飞过,但这是一群杀人蜂,正在挥刀大杀的赵军长刀手刹时又倒下一片。
赵军军官眼见不对,急令刀阵转向,想要再移到圆阵后面去,但鹿银弦会是那种轻易放手的人吗?他把五百妖兽分为五队,前队射,后队上弦,到第五队射完,第一队差不多又已上弦完毕,一面射,一面跟着赵军刀阵转动。
赵军刀阵还有一千多人,转向并不容易,况且四围都是咆哮的兽兵,赵军必须把路上的兽兵清空才能移动,鹿银弦的妖兽本来跑得快,前路又没有什么障碍,赵军刀阵如何跑得过他们,五百妖兽弩兵便如附骨之蛆,死死的盯着赵军刀阵,不住的放箭,赵军刀阵围着圆阵差不多转了一圈,却怎么也摆脱不了妖兽弩手,死伤惨重。
赵军大阵中鼓声擂响,圆阵突地开了个口子,刀阵倒退入阵,在付出上百刀手阵亡后,剩下的终于全体进了圆阵,只不过剩余的长刀手也已不过千人。
刀阵入了圆阵,赵军就成了一只铁乌龟,虎大嘴指挥兽兵四面围困,赵军虽然处于挨打之势,但虎大嘴想攻进去却也有些难,猪兵撞不开盾墙,狼兵能跳,不过圆阵中不但有长枪手还有更恐怖的长刀手,跳进去的狼兵眨眼就是一堆肉酱。
这会儿鹿银弦也帮不上什么忙了,赵军有盾墙掩护,弩箭大打折扣,先前急射了几轮后,妖兽也需要休息,恢复体力,鹿银弦带了五百妖兽远远看着,看赵军还有什么花样出来。
鹿银弦能等,虎大嘴却等不得,眼见猪兵撞不开盾墙,恼了,率一军,亲自上阵,钢叉挑盾,只要把盾墙破开一个缺口,背后兽兵一涌而入,这圆阵便破了。
赵军盾兵竭尽全力,能抗住猪兵的冲撞,却挡不住虎大嘴千斤兽力,眼见给他连挑带扫,破开一个缺口,赵军阵中突地射出密集的箭雨来。
这箭雨还不是普通的箭,是火箭,烧得兽兵狼哭猪嚎,便是虎大嘴也烧去了半边头发,心中狂怒,哇哇大叫,冒着箭雨只要往前冲。
但兽类天生怕火,虽然牛八角加强了这方面的训练,但兽兵畏惧之心始终不能完全消去,加上赵军的火箭实在太蜜,兽兵冲不过去,虎大嘴虽勇,火箭全冲他一个人来,他也撑不住,而赵军盾墙已经飞快的补上,功亏一篑。
战势又进入僵持状态,虎大嘴喘了两口气,调集兽兵准备再攻,赵军大阵中一片锣响,赵军圆阵随即缓缓后退,虎大嘴不甘心想追,可赵军火箭如雨,射得多了,形成一道火墙,阻住了追兵。
牛八角一挥手:“鸣金退兵。”
听到锣声,虎大嘴虽怒,也只得收兵回来。
这一仗,看上去兽兵占了上风,赵军先给逼成了个乌龟势,后又被迫退兵,实际上算起战果,却是兽兵吃了大亏,猪兵狼兵损失惨重,折了差不多三分之一。
赵军伤亡则要少得多,而且大多是折在鹿银弦的强弩之下,如果不算鹿银弦先前射死的赵军弩兵和后面射死的赵军长刀手,赵军基本上没什么损失,也就是说,虎大嘴的一万兽兵,在折了三分之一兵力的情况下,却没能给赵军带去任何实质性的损伤。
“方圆动静,刀盾火弩。”牛八角击掌轻叹:“管季果然了不起。”
吴不赊点头:“确实了不起,不愧赵国名将。”
象斧却是不服:“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我们胜了。”
“似胜实败,似胜实败啊。”
牛八角摇头:“管季这一阵势,以圆阵之盾守,以方阵之刀攻,可破我狮虎狼猪,若我军出动象兵,他阵中还有火箭,可说兼顾了我军所有兵种,如果没有强弩这个秘密武器,这一仗,我军必然大败,刀阵围着圆阵转,会渐渐将我兽兵扫空,刀阵被鹿银弦将军逼入圆阵时,前面的退,后面的掩护,进退有序,绝不慌乱,显然是有专门的训练,目地是,刀阵残败或疲累时,退入圆阵休整,或换人,或缓劲,然后再又杀出来,如此反复,兽兵攻不破盾墙,挡不住长刀,无论有多少兽兵,最后都会给方圆两阵杀绝。”
他这么细细一说,象斧也明白了,不再吱声。
吴不赊叹道:“亏得我们有了强弩兵,要不这仗就不要打了。”
牛八角道:“最主要的,我们的强弩兵射程远远超过赵军弩兵,若射程和赵军一样,这仗也难打,现在嘛,头疼的该是管季了。”
吴不赊笑道:“何况我们还有个秘密武器,巨斧兵。”
象斧一听,马上就端一个大架子:“那是,赵军区区长刀手,还真不放在我巨斧兵眼里,下一阵,大将军可派我巨斧兵出战,横扫赵军长刀手。”
赵军回阵,竟不再出战,大军移动,缓缓回城去了,象斧还伸长脖子盼着呢,气得跳脚大骂,却也无可奈何。
吴不赊笑道:“管季估计是对付不了我军的强弩手,不敢再战,回城想办法去了。”
象斧一听急了:“那老家伙若再不敢出战,我这巨斧兵岂非白练了。”
“那不可能。”牛八角摇头:“管季老而弥坚,越挫越勇,必会想出法子来接战。”
次日,赵军果然又挥军出城,摆下阵势,随后又是一个万人队开了出来,牛八角早有定计,令鹿银弦率五百强弩兵,象斧率五百巨斧兵,猪黑子率两千猪兵三千狼兵加一百象兵迎战。
赵军仍依旧法,在阵外摆了两千强弩手,但一见鹿银弦率妖兽出战,立即便缩了回去,赵军阵法随即变动,却不是昨天的方圆二阵,而是散成上百个小圆阵,这阵眼熟,正是一阵杀得兽兵大败后又给象兵刹时踏破的万点梅花阵。
“这是万点梅花阵。”虎大嘴到长了记性,一脸兴奋的叫:“管老儿没辙了,弄点剩饭出来炒,哈哈,象兵一冲,这一阵稳赢,到便宜了猪黑子这厮。”
xǐυmь.℃ò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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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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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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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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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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