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不赊双掌打出前,只觉得体力充满了无穷的力量,不由自主的就要发泄出去。
但能取得这样的效果,能一掌打得石敢当喷血还从石乌龟壳里钻出来,他事先却完全没有料到,因此石敢当抖落石甲,他还在发呆呢,不知乌龟出壳算什么绝招,到石敢当喷血飞掠,这才明白,看看自己手掌,怪叫一声,展开追风步,御风急赶。
这一起步才叫有趣,左脚迈出是阳,右脚迈出是阴,到左脚再迈出时,阳已转阴,猝不及防,差点栽自己一跟斗,百忙中一个旋身才换过力来,阴阳却没法固定,这两家伙自己飞跑,儿女大了,老爸的话就当耳边风,吴不赊一点办法也没有。
只有用先前的老法子,一步一旋,却是迅快绝伦,石敢当虽然起步在先,给他几个旋子就追上了。
石敢当一听后面风声急骤,越追越近,又惊又怒又怕,见路边山石片片,双手一吸,各吸了一块山石在手里,霍地回身,右手一扬,一石射出,这是玄天石甲中打石头的秘法,和一般的暗器不同,速度即快,力道又大,百余丈距离,一闪即至,军中强弩也不过如此。
石敢当对自己的飞石,颇有几分自信,吴不赊也确实没料到石敢当还有这样一手绝招,全无防备,可以说,如果他是笔直追过来的,不说挨上一石头,至少也小小的吃上一惊,或闪或避,他一停步,石敢当又可以跑出一段了。
但体内疯狂乱跑的阴阳二气帮了吴不赊的忙,他在转啊,石敢当发石时,他是面对着石敢当的,但石到中途,吴不赊一个旋子,身体划一个弧线,早已不在原来的地方。
石敢当手中两块石头,一石不中,第二块石头再次飞射,这时吴不赊身子又近了许多,已不过三四十丈,石头打过去更快,但石头再快没有吴不赊身子旋得快,石到中途,吴不赊身子又已旋开。
石敢当惊怒交集,双手急吸,再吸了两块石头在手里,却停手不射,也不动,知道自己跑不了啊,只是狼一样盯着吴不赊。
他不跑了,吴不赊当然也要停下来,步子停了,两股气却跑疯了,一时停不下来,在原来连转了四五个圈子,踉踉跄跄,跌跌撞撞,生似午夜归家的醉鬼。
石敢当死死的盯着吴不赊,因为吴不赊一路是转着来的,他以为是一种独门身法,眼见吴不赊在原地转个不停,跌跌撞撞的,他还生怕吴不赊是诱敌呢,不但不敢出手,反而提着一百二十个心防备,他若知道真相,只怕要后悔得吐血。
吴不赊好不容易停下来,头昏脑胀,你想啊,这么一路急旋下来,能不晕吗,忙运气,二气各运转一周天,这才清醒,眼见石敢当双手各吸一石,身边还有一堆石头,到也心中暗凛。
刚才两飞石给他阴差阳错躲过去,但那种声势也着实让人心惊,真若隔近了给石敢当飞石连射,还真是不好挡,面上当然不露出来,斜眼瞟着石敢当,嘿嘿一笑:“石老板,做生意讲究有来有往,你这么招呼也不打拨脚就走,不太地道吧。”
吴不赊忌惮石敢当的飞石,石敢当其实却是有苦自己知,他这飞石之法,不是暗器,是一种道术,把十余斤的石头打到百丈开外,而且要达到类似如强弩的速度,所消耗的功力,非常惊人,尤其在受伤之后,根本撑不下去。
这也是石敢当打了两石不中便不再打的原因,再打两石头,伤势就压不住了,非吐血不可,见吴不赊不动手而是出声责问,他心中倒暗松了口气,一面暗调呼吸疗伤,一面冷笑:“如此,到是我石某人的错了,这里道歉,却不知吴---吴老板还有什么指教?”
吴不赊叫人老板,那是习惯,石敢当嘴里叫老板,可就说不出的别扭,心下暗叫:“这小子莫名其妙,江湖上从来没听说过,突然钻出来,功夫怪,身法怪,和人打招呼还怪。”
“指教不敢。”吴不赊嘿嘿一笑:“石老板身怀玄天石甲秘技,乃是江湖中声名赫赫的高手,居然来劫镖,难道不让人奇怪吗?总得有个说法吧?”
石敢当在江湖上的名头虽然不如飘风子响亮,可也不小,居然学山贼劫镖,确实有点失了身份,听吴不赊一问,石敢当老脸一红,道:“明人不说暗话,石某不是来劫镖的,是受人所托来毁镖的。”
“我就说呢。”吴不赊点头:“以石老板的身份,怎么着也不会来劫一支小镖的,却不知是受何人所托啊。”
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事情没办成也算了,再把托付的人也招出来,似乎是有点儿不地道。
但石敢当冷眼看吴不赊神情,估摸着若不把事主说出来,吴不赊必不肯甘休,而胸中气血翻腾,伤势越来越难以压制,两相权衡,还是自己性命要紧,道:
“这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托我的是武威镖主的总镖头张武威,其实张总镖头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几家联镖,共同抬价而已,大家都有好处的事,即然虎山镖局实在不愿意,吴老板又出了手,那我石某人也不必在中间掺合了,告辞。”xǐυmь.℃òm
一抱拳,回身就走,两耳凝神,暗听风声,若吴不赊还敢追来,他便要拼着伤势加重的风险,以双石连发之术,竭力一搏。
吴不赊追下来的目地,不是要留下石敢当,主要是想确定这背后的主使,王千烈受他拖累而死,问清主使,才好报仇,当然,如果石敢当是块肉,锅里煮得烂烂的,顺口也就吃了,但横着两石头的石敢当明显是块骨头,那就算了,狗才爱啃骨头,奸商只喜欢吃肉。
看着石敢当溜走,他还抱拳:“石老板好走,以后有生意还望照顾敝店,老宾主,八折优惠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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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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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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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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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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