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九赶忙道:“姑娘仁善,想来做不出这等心狠手辣之事,毕竟殿下也快醒了,还请姑姑忍忍吧,等殿下醒来,他自会放开姑娘的。”
银明鸢:“他得晚上才会醒,这会儿还是早上。”
众人:“……”
秦乐瑶:“真的?我四皇兄晚上真的会醒?”
南二默默道:“公主殿下,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人家姑娘现在生气了!况且殿下抓着人家姑娘的手,总不能真的让他从早上抓到晚上。”
银明鸢没理会秦乐瑶的话,她道:“给我拿针来。”
南九颤巍巍道:“姑娘,不是施完针了吗?您还要针做什么?”
银明鸢的针,是可以杀人的。
“给你们殿下手臂上扎几针,他就没力气抓着我不放了,拿来。”银明鸢不悦地说。
然而,南二和南九站着不敢动。
银明鸢眉目微冷,道:“放心,我不会真的废了他的胳膊,只是让他暂时失力,两三天就能恢复,你们犯不着这么紧张。”
南九忙点头,这才匆匆去拿了银针和油灯过来。
南二帮着将秦墨琰的衣袖挽上去。
银明鸢被他握住的左手已经痛得发麻,她心头有气,扎起针来就半点不客气,连着下了三根针,第三根银针刺入他的穴位后,秦墨琰果真松了手。
银明鸢怕他乱动,赶紧取了针。
银针一放回去,她的右手就握住自己的左腕,整只左手被他握得又青又紫,五根手指半晌都没有力气,连握拳都费劲。
银明鸢深吸口气,目光不善地盯了眼犹自什么都不知的秦墨琰。
看着他惨白的仿佛死人的脸,忽觉心中这气,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撒了,跟一个神智全无的人计较,着实不是她一个从医之人该干的事。
她怕宜荷姑姑得知她的手受了伤,禀给女皇,又闹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出来,一时也不敢走,坐到桌边自己给自己轻轻按压穴位,想让手上的力道快些恢复。
秦乐瑶一脸歉意。、
“可还好?”她忐忑地问。
银明鸢缓缓动着手指:“放心,还废不了。”
一听还废不了,秦乐瑶就松了口气,她道:“我四皇兄性子冷沉,从未闹过这等事情,以前我四嫂给他施针的时候,他都规规矩矩的,没想到这次竟无意识地动了手,我代四皇兄向姑娘致歉,还望姑娘不要跟他计较。”xǐυmь.℃òm
银明鸢:“你怎知你四嫂施针的时候,他是规矩的?”
秦乐瑶“啊”了声,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为了给秦墨琰开脱,说的话好像都没有什么逻辑,她强行自圆其说地回答:“主要没听说他不规矩。”
银明鸢对秦墨琰规不规矩根本不感兴趣。
她问:“听闻洛王妃也极懂行针用药之术,不知洛王妃师从何人?”
秦乐瑶很认真地想了想,却没想出个所以然,囫囵道:“好像叫玄什么的,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你乍然问我她叫什么,我还真想不起来。”
旁边的南九回答:“我们王妃,师从玄冥子。”
银明鸢:“……?”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这巧合,未免也巧得过于过分了些。
秦乐瑶送银明鸢离开的一路上,银明鸢言语寡淡,虽然她本就是寡言之人,但秦乐瑶还是明显觉察到了银明鸢的不高兴。
她心头极为不安,生怕银明鸢此后就不管秦墨琰了。
她主动跟银明鸢说话,然而,无论她说什么,银明鸢都兴致缺缺,临到上马车的时候,都没有半点心情恢复的迹象。
秦乐瑶有些无奈。
想她一国公主,还从未对不知道什么人的人这般低声下气地说过话。
着实十分内伤。
银明鸢径直上了马车,马车一路驶向皇宫的方向,行了半盏茶的时辰,马车外面忽然传来骚动,马车也被迫停了下来。
车夫禀道:“姑娘,前面出了点事,堵住了路。”
“出什么事情了?”银明鸢撩开车帘,往前方望去,前面倒了一辆马车,周围围观者众,她一眼望去,先注意到了坐在歪倒的马车上的女子。
她穿着绣牡丹浅绿色长衣,脚蹬月白长靴,手里拿着一根长鞭。
歪倒的马车并不稳当,随便一碰都能摇摇晃晃,她却坐得极稳,目光与坐在不远处的马上的一个女子冷冷地对视着。
正是梁言。
坐在马上的女子手里拿着长剑,剑鞘已不知去了哪里,此刻也正凛然地望着梁言,大有不打一架誓不罢休的架势。
正是银凌月。
两位郡主,一个是荣信王的女儿,一个是绥安王的女儿,地位相当,乍然撞在一起,谁也不愿意让谁,这条街是南都的繁华街道,前后已经被他们堵得水泄不通。
银明鸢的马车驶过来就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有打听清楚情况的宫女过来禀道:“月郡主的马车跑得快,梁郡主的马车也跑得快,他们从两个方向撞到了一起,谁也不让谁,月郡主就抽了剑,梁郡主的马受了惊,马车就翻了,两人就杠上了,你不让我走,我也不让你走,就成了现在这副对峙的架势。”
银明鸢再瞅,果然看见了银凌月的马车。
她从马车上下去,对宜荷姑姑道:“马车丢这儿吧,我们走路绕过去。”
宜荷姑姑还以为她要管闲事,谁知她压根儿没打算理会,顿时也松了口气,然而,正当银明鸢绕路的时候,梁言和银凌月突然打了起来。
银凌月的马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就欲撒腿狂奔。
银明鸢眸光一瞥,见马蹄不远之处站着三两个看热闹的人,而那烈马就要一头撞过去,银明鸢大喊:“姑姑救人。”
这话落下,几个人影瞬间从银明鸢的身侧飞出,一人提着一个,将那几个人提到了安全的地方,其中一人飞坐到烈马之上,用力地勒住马缰,企图将马控制住。
这里是闹市,任由那烈马狂奔下去,还不知道多少人都得遭殃,烈马无法降服,那人只好飞至烈马身侧,出手一拳打在烈马的脑袋上。
只听“咚”的一声,烈马应声倒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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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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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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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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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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