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飞菲又哭着冲我道:“表嫂,您千万别赶我走,就算你把我的胳膊弄断了,我也不怪你……”
我打断她,道:“你这女孩子,谎话信口就来,你说是我弄断的胳膊,你倒是拿出证据。”
楚飞菲仿佛被我吓住,身体瑟缩了下。
我转向外公道:“本来我不想多说什么,她毕竟是楚家人,可她心术不正,家里是留不得她的,外公,抱歉……”
外公摆摆手,道:“我原本也不打算留她。”
楚飞菲闻言又是一阵期期艾艾的哭声:“三爷爷……”
我看向她:“你现在装可怜有什么用,那天你不是急着要害掉我的孩子,让我把叶二夫人的位置给你吗?”
或许是没想到我会把这事捅出来,楚飞菲脸色一白,大叫道:“你胡说!我没有!你在污蔑我……”
叶向远不知何时走了出来,站在我身侧,皱眉道:“她差点害了我们的孩子?”
我嗯一声:“要不是许小姐帮忙,孩子可能就被害了。”
叶向远眸光一凛,盯住楚飞菲。
楚飞菲吓得往后爬,抽噎着转向外公求助:“三爷爷,她在说谎……”
外公并没有看她,对着我和叶向远叹气道:“让她永远不能出入华夏吧。”
一句话便定下了楚飞菲的去留。
楚飞菲大哭起来,整个屋子都充斥着她的哭喊。
外公满脸疲倦。
叶向远便摆手,叫警卫把楚飞菲给拖了下去。
楚飞菲不甘心地喊道:“表哥,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喜欢你啊,我怎么会对你撒谎……”
叶向远和外公都没搭理她。
很快她就被拖走了,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外公叹了口气:“是我太纵容这些小辈。”他看向我,“让你受委屈了。”
我赶忙道:“这跟您有什么关系,就算是亲生的,也没法保证一定是个好的,更何况她还只是您的侄孙女。”
再说一个人的品性是没法从外表看出来的,只有遇到特定事件才能检验。
就像宁棋他爸妈,做了一辈子的老师,平日里对我也不错,装得有多好,可在宁棋变心的事上,就彻底暴露了他们丑恶的一面。
外公看了看我,道:“你是好孩子。”
叶向远则蹙眉问:“她对你做了什么,你怎么没和我们说?”
见他神情严肃,我哪里敢隐瞒,连忙把当时的情况说了,至于把两个女特种兵留在洗手间外面的原因……我也没敢瞒着。
他深深地看我一眼,道:“以后不要一个人单独行动。”
我忙应了。
晚饭时,叶向远便说了要去部队的事。
外公和大嫂估计是看出了我和他之间的问题,他说要去部队,两人都没有阻拦。
倒是小瑾,兴奋道:“等放假,我去看叔叔,我可喜欢军营了!”
叶向远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应了好。
我垂着头,什么也没说。
……
第二天天气很好,在冬日的午后,叶向远走了,没有什么仪式,就仿佛只是出门拜访亲友。
我望着车子开出院门,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空荡荡的。
但生活总归是要继续。
楚氏航船的事拖不得,我和叶闻盯了陈术一段时间,可惜一无所获。
有一天我突然算算日期,发现不到半个月就要开庭了,而叶向远也已经离开了十多天。
我决定采取点非常的手段,不然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官司输掉。
虽说外公和叶向远似乎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我还是不想放弃。
我叫了叶闻,打算去找楚飞鹏。
之前没想到动他,是顾忌着他是楚家人,但现在可管不了那么多。
我直觉他肯定知道一些内情的,毕竟这个合同可是他牵线的。
只是叫我意外的是,竟然在大门口碰见黎青青。
那天叶闻陪我一起去楚氏航船的办公大楼,刚下车,黎青青就冲了出来,直接拦住我。
我警惕地后退。
叶闻立刻上前挡住她。
杨飞则飞快地挡在我的身前。
这次潘东跟随叶向远去了部队,他是叶向远的副手,军演也得参加,所以保护我的换成了杨飞和袁西,而袁西要教小瑾搏斗,便没有跟过来。
黎青青原本气势汹汹,可下一秒,她忽然跪在地上,冲我砰砰地磕头:“丁时宜,我知道你很善良……求求你,在叶向远面前求求情,饶了我儿子吧……”
我完全在状况外,压根没听明白她的话。
她哭得很厉害,眼泪鼻涕一起流,看上去可怜极了。
没等我回神,她又哭泣道:“我老公已经害死了,我现在只剩下儿子,求你帮帮我……”m.χIùmЬ.CǒM
她这样的低声下气,这样的卑微,曾经的傲气和心机全都不见。
我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她忽然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盯着我:“叶向远他连亲叔叔都能杀,更何况是堂弟,只有你能劝阻他,我求求你发发慈悲,让他饶了我儿子吧……”
因为她又哭又喊,还向我下跪,闹出的动静很大,四周已有许多人在围观。
她这个话一出,大家一阵哗然。
现今到底是个和平的社会,杀人是犯法的,也难怪大家反应这么大。
我有些不悦,怕她再扯出其他事,忙向叶闻使了个眼色。
叶闻会意,立即叫保镖去扶黎青青。
哪想到黎青青就是跪着不起,反而变本加厉,咚咚咚地磕头:“求你了,我知道我以前得罪过你,可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女人,你大人有大量,求你原谅我。”
我皱眉,她这可不是求人的姿态,反而有种要把事情闹大的意思。
果然,她又继续道:“只要你答应,要我做牛做马都可以,这么多人看着,我发誓我一定会做到。”
我不由冷笑。
她这是想要在舆论的压力下,逼迫我答应。
什么低声下气,什么卑微,不过是挟持我的手段而已。
我不免想到当年宁棋她妈也是这样,跑去学校闹事,叫来记者,故意在摄像头下冲我下跪……
手段何其相似。
其实我对黎青青的印象,还是比腾君好一些,起码她很爱叶三爷,对儿子也足够好。
不像腾君,自私到了骨子里。
我记得当初叶向远逼着腾君做选择,为了活命,腾君可是连她哥和儿子都可以不要的人。
黎青青虽然也作恶,但我总觉得她并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人。
这次估计也是因为叶三爷死了,她心灰意冷,放心不下儿子才求到我这里吧。
只是她选择的方式太极端了,如果她悄悄来,或许我会动恻隐之心。
可她在大庭广众下抹黑叶向远,我又怎么可能让她如愿。
我从来就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人。
静静地瞧了她几秒,我淡淡道:“三婶你搞错了,你儿子是违反了法律,跟我和阿远都无关,我也没那么大能耐把你儿子从监狱里救出来。”
黎青青突然眯起眼睛,盯着我,那眼里闪过一抹狠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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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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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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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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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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