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卡在喉咙的话,像从牙膏里费力地挤出,一个字一个字破声地出口,“淮远,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栽赃陷害?还是解释你冒名顶替?”江淮远冷面阴寒地看着林茵,这个女人让他错失自己美好的感情,他像盯一个垃圾一样,厌恶得盯着她。
“不难道你就没有真的爱过我吗?”林茵哭成泪眼,看着冷漠如铁的男人。
“呵,我怎么会喜欢一个满嘴欺骗、谎言、内心邪恶、玩弄手段的女人,以前我之所以被你蒙蔽,是我瞎了眼,现在真相给了我
惨痛的教训,你还期待我爱你?”江淮远可笑地盯着她。
“淮远,你说过爱过我的,你不要忘了自己说的!”林茵死心不改,仍然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林茵,你够了!我劝你好好忏悔!弥补自己的行为!你现在不只是求得原谅这么简单,等待你的还有法律的制裁!”江淮远言辞激烈,这个女人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一个装睡的人永远别期待能叫醒她,她只有去监狱好好反省人生!
“你说什么?你们要告我吗?哈哈哈!我不会让你们如愿以偿的!我怎么会去监狱那种地方!江淮远,你等着瞧吧,我不会这么容易被打到的,你今天放弃了我,明天,我就叫你后悔!“
林茵逞强地说完最后一句,绝望地离开,江淮远不可思议地盯着那个恶毒的背影,朝楼梯角的垃圾篓吐了一口唾沫。
林茵唇角咧出一个不甘的笑,她从小到大只有欺负别人的份,没有被被人欺到头上的道理,她的仇敌,她一定会让她生不如
死!
她回到自己的红色轿跑,一溜烟地飙车,开回娘家。
恨恨地锁好车,她拎着包包,快步地上楼,想打电话给自己的舅舅,让舅舅救火,可跨进客厅的一幕,让她惊呆了!
她看到自己的母亲张虹明目张胆地被一个戴黑色棒球帽、穿着花格子衬衫的野男人抱着,那个男人嘴里还不干不净,“张虹,你
究竟什么时候才让我见我们的女儿?我都等不及了!”
“不行!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去骚扰茵茵!”张虹拒绝道。
“妈!那个男人是谁?他怎么会抱着你?他说的女儿,是什么意思?”林茵恶狠狠地盯着那个来意不善的凶悍男人。
她注意到那个男人棒球棒下的一张脸,阴森森,有一道刀疤,一看就是一个闯社会的混子。
她厌恶地看着他和自己母亲纠缠,她的母亲怎么会和一个这样的男人鬼混!
“茵茵,你不要误会,这是我的一个表弟,你叫他舅舅!”张虹羞愧地掩饰道。
“舅舅?我看是你的野男人吧?!”林茵厌恶地看着张虹。
“呵,张虹,怎么还要隐瞒?这就是我们的乖女儿吧,长这么漂亮,我还真有本事,乖女儿,我是你的亲爸爸,知道吗?”野男人恬不知耻地看着楚洵,一脸得意。
自己原本只是楚家一个司机,被张虹包养了这么多年,并且还和她生了一个女儿,这个本事,只有他才有!
“你放屁!我怎么会是你这种嘴脸的女儿!你给我滚!滚!!”
林茵操起卫生间的一把拖把,对着那个嬉皮笑脸的男人,玩命地驱赶.
张虹看着亲生女儿一个劲儿地驱赶亲生父亲,心里着急,但又不能说破真相。
她干着急地看着自己亲手调教的女儿,把她的野男人像打发乞丐一样棍棒侍候。
“你这个下贱胚子!滚!再不滚开,信不信我拿刀子捅死你!”林茵凶相毕露地把棍子横在刀疤男面前。
“女儿,你不要生气,我真是你亲爸爸,哪有女儿这样赶爸爸的?”刀疤男虽然凶恶,在自己的女儿面前,他变成一只可怜虫,
一边双手按住扫在头上的木棍,一边好言求饶。
“住嘴!你再敢说一句,我撕破你的嘴!你不瞧瞧你下作的模样,敢往我身上泼脏水?我现在就杀了你!”林茵恨得咬牙切齿,如果这个野男人说得是事实,那将毁了她在江家的一切,她就会像令人唾弃的可怜虫,从江家滚蛋!
她心一横,丢下拖把,冲到厨房,从刀架上取下一把水果刀,握着刀把,目光嫌恶地看着男人,一步步逼近,“既然你想毁了我,我就先砍死你!”
“茵茵,不要啊!他真的是你的亲生父亲,楚雄对我并不好,我只不过是他名义上的老婆,我心里苦啊!”张虹哭凄凄。
林茵震惊地看着张虹,“你说的是真的?”
张虹流着辛酸的泪,恳求道,“女儿,千错万错是妈的错,但你不要伤害他,女儿杀自己的父亲,会遭天谴的!如果不是有他一直跟着我,我早就活腻了!呜呜呜……”
林茵无奈地扔下水果刀,面对这样的家丑,她无法接受,她想逃离,躲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放声哭泣!
正当她要离开娘家,这时,她叫了二十二年的父亲楚雄突然找到了她母亲的居所!
爸爸?
林茵丹凤眼里滚着委屈的眼泪。
楚雄没有看她,愤怒的目光像一把冷冷的手术刀,刀锋直指张虹和她背后的男人。
“楚雄,你……你不要误会!”张虹嗫嚅着,双唇血色褪得全无,仿佛涂了一层苦咸的冰霜。
“误会?卷了我的钱就是为和这个男人厮混?哈哈哈!我还想过原谅你,楚雄,你这一辈子真是荒唐!荒唐啊!”楚雄仰天长啸,愤怒之气像一团如鲠在喉的污浊,郁积在胸腔,他痛苦地嘶吼。
“爸爸!爸爸!爸爸……”林茵见状,她恐惧地跪在楚雄面前,泪花花地拉着他笔挺的裤腿,楚雄愣了愣,终究抬腿,把她手里的一截西裤,冷漠地抽离。
“爸爸……”林茵知道完了,楚雄不会再认她这个女儿,那她在江家的地位岌岌可危,她所有的奢望都将落空,她挥在半空的手,手心握到一把冰凉的空气,她痛苦地收拳,无力地垂落。
“楚雄,你想怎么样?!”张虹心一横,索性破罐子破摔。
“哼!我的家产,你们一分都别妄想!我会把它们全部给楚洵!”楚雄倒胃口地看着那对奸夫淫妇,再也不想多看一眼,丢下最后一句,就叫司机把车开走。
“楚雄,你想把家产都送给楚洵?!我可告你,我们还没有办理离婚,你的财产有我的一半,你休想转移财产,我会让你后悔今天说的话!”张虹原形毕露,她叫来身后的野男人,对他下达狠毒的命令,“你去弄死他!”
“放心吧,宝贝,我会让他的家产,都归我们所有!”
“哈哈哈哈……”邪恶的笑,荡漾在狰狞的顾家大厅。
林茵措手不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要疯了,真的要疯了!
……
楚雄气闷地坐在自己的豪车,想到自己这顶绿帽竟然戴了二十多年!他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嚣张!
“老黄,现在去云隐寺,我找云来高僧悟道。”楚雄低沉地吩咐,跟了二十年的老司机,是他跟前的老人,他同情地感叹一声,
劝慰道,“楚总,不要难过了,看开一点,这世界上,本来就不公平!”
“老黄,我准备把家产全部给我的女儿楚洵,我名下所有的不动产和股票,包括楚氏连锁酒店,全部给她继承,我已经写好了继承协议,放在了大厅那张画框里,你告诉她,她知道怎么可以找到。”楚雄悲愤地告诉老黄。
“楚总,您为什么不亲口告诉楚洵小姐?”老黄疑惑地看了一眼后座的楚雄。
“我想去出家,就在云隐寺,以后不问世事,隔断红尘。公司暂且交给我的副总顾新亮管理,等楚洵正式继承后,由楚洵接管,全凭她处置。我要成为一个出家人,万贯家财,不过浮云。”楚雄慢慢地说完,深吸了一口气,长叹。
“楚总,我明白了,我会转达楚洵小姐。”老黄不再多问,楚总出家的想法也不是一时,早几年他就有了这种想法,现在家庭矛盾一激发,他的决定不会再改变。
沉默了一会,车子正要右拐,突然,一辆黑色的面的向它左侧急速冲了过来!
砰!
老黄一惊,在碰撞的瞬间,他凭借自己多年的驾驶经验,方向盘急速右转,然而,那辆肇事的面的并没有放过他们,看来是冲着他们而来,他加快车速,可面的再次猛冲!
砰砰!
豪车瞬间被撞翻!坐在后座的楚雄头破血流地栽倒,老黄负伤严重,他看着逃逸的黑色面包车,艰难地向车外求救,“救命!救命!”
到了晚上,楚洵接到楚家女佣小晴急促的来电,小晴在电话中哭唧唧地说,“楚洵小姐,你快回来一趟吧,家里出大事了!你爸和老黄出车祸了!”
楚洵一听,完全震惊,出车祸了?!ωωω.χΙυΜЬ.Cǒm
老黄是二十多年的老司机,从来没在路上出过事,爸对他一直很放心,怎么会?
楚洵镇定了情绪,立即问,“小晴,我爸和老黄现在在哪家医院?我现在就赶过去!”
“是的,楚洵小姐,他们现在还在市中心医院急救,重症监护室,我刚才一慌说错了,你快去医院吧!”
楚洵快速思索了几秒,很快联想到之前楚雄亲口允诺她要把家产的继承权给她,难道就是因为财产的争夺?
如果是因为抢夺财产,促使那对母女谋害他,那么她一定会让她们血债血偿!
她忧心如焚,拿了车钥匙,正准备出门,楼梯上一道熟悉的俊美身影,目光关切地看着她,“女人,这么晚还要出去,楚家出了什么事?要不要我帮忙?”
楚洵与陆荣四目相对,她眼里的焦虑、悲伤和无助,都一览无余地摄入男人漆沉凌锐的眸光。
她想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但时间来不及了,她美丽的眼眶焦急地涌出泪水,声音哽噎道,“阿荣,我现在真的没有时间告诉你一切!我爸出车祸了,我现在要赶去医院!”
陆荣第一次看到小女人在天灾人祸面前的慌乱和悲伤,他不忍地看着她,磁性的嗓音温柔道,“女人,我陪你!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你记得还有我!”
楚洵含着泪点点头,这次她没有拒绝,她和陆荣迅速在玄关换好鞋,拿了风衣,开着劳斯莱斯迅速开往市中心医院。
路上,楚洵简明扼要地告诉了告诉了陆荣事情经过,“.阿荣,我怀疑我爸这场车祸是张虹为了夺产谋杀?”
陆荣冷静地判断,他头脑清晰,思虑缜密而敏捷,经过事件的叙述,他很快洞察事情的内幕,他明智地立刻拨打保镖阿兴的电话,“阿兴,你现在和阿飞立刻带人去封锁楚家,一只蚂蚱都不要放过!楚家的失踪人口,包括佣人都要给我调查清楚,人命关天!”
“是,少爷。”
“好了,不要担心了,我已经派了阿兴、阿飞去楚家,他们很有审讯经验,会给我们满意的调查。”陆荣镇静地看着慌如小鹿的楚洵,他清隽的脸上,沉稳的镇静之色,让楚洵慌乱的心得到安静。
楚洵静静地凝视墨染的夜色,在这个契约丈夫身边,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安全感,是陆荣带给她的安全感。
“还不放心什么?”陆荣看着楚洵深挑的眉,抿唇问。
“呃,我在想阿兴、阿飞去楚家,会不会遭到阻力?张虹母女不是省油的灯,而且张虹她娘家是有些云城势力的,我怕……”
“不要怕,还没有人敢惹我!她们想动我的人,只有一种后果一一找死!”
陆荣伸过一条长臂,揽住楚洵纤柔的后背,给她一个安慰的依靠。
楚洵回眸温柔地看着他,甜美地一笑,“谢谢你,阿荣。我现在没有那么害怕了。”
“只要有我在你身边,你什么都不用害怕!”陆荣温暖地说,揽着她的手臂,紧了几分,他宽大的手掌传递温暖的力量直达她的内心。
此时此刻,楚洵有一种错觉,她和陆荣不是契约关系,他们是真正的夫妻,可以同甘共患难的真夫妻!像所有得到丈夫爱的妻子一样,碰到困境,可以毫无条件依靠自己的丈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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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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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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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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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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