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氏集团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司士敏正核对着财务拿来的各地玩具订货单,一个一个打电话催车间加快生产,这时,门口传来一道甜美的声音。
“士敏!”
他放下话筒,见程夏穿着精致的白色蕾丝洋裙,手中提着一盒小点心来探班。
“我知道你在公司废寝忘食,特意来给你送点吃的。”程夏关切地说。
“现在是生意的旺季,一个人当两个人用,无论经理还是工人,都是办班加点!我的办公室有些凌乱,你随意坐吧。”司士敏放下话筒,招待程夏。
程夏点头表示理解,她放下点心盒,走到他办公桌靠墙壁的一排大书柜前,信手拈来一本书籍,书页中夹着一张手抄的信笺,上面是手抄的宋词《钗头凤》,她一边欣赏着潇洒的字体,一边读:“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你喜欢宋词?”她好奇地问。
“我闲睱时抄点宋词,打发时间。”司士敏勾起一抹笑弧。
“哦,是这样啊,有这雅致好,古典诗词能陶冶人的性情,像我可坐不住,我喜欢有人陪我逛街,看戏,要不你等下忙完了,陪我去看电影吧!”
“今天不行,我还有一大串电话要打,改日吧!”司士敏皱眉。
“这些电话交给秘书打不就好了?”
“这些工厂主可不是那么好打交道,都必须我亲自电话拜访。你可不能知道生意人的苦衷!今天不能好好陪你了,等下个周末我带你去桃花源吃餐饭,约上薛绍他们几个,热闹热闹。”司士敏征求她的意见。ωωω.χΙυΜЬ.Cǒm
“好,你先忙吧,我看会儿书,你下班了我们一起去吃西餐。”
司士敏点头,看了乖巧的程夏一眼,便沉浸到工作中。
程夏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一边看书一边等待,直到司士敏处理完公司最后一个订单,司士敏才带着她离开公司。
此时,落日的余晖的阳光透过葱绿稀疏的槐树叶,爬在两人肩上,撒下一片片金色的光圈,让人心情顿时也跟着灿烂起来。
“士敏,我的胃口可不小,我会点一桌子大餐,让你好好破费!”程夏捂嘴笑道。
司士敏宠溺地刮她秀挺的鼻子,“好,那我的任务是要把你喂胖十斤!”
“不要,胖了很难减,我现在又不瘦!”
“胖十斤,刚刚好!”
“好吧,我努力吃出幸福肥!”
二人边说边笑走到一家甜品店。
“士敏,这道甜到哀伤的红豆果子冻,不晓得是不是正宗?你尝尝!”程夏点了着一道日式风味的甜食,她用小勺挖了一勺喂到司士敏智而嘴边。
“嗯,有东京青木堂红豆果子冻的风味。”司士敏赞道。
“这款甜点很让人怀旧.....”
程夏目光幽幽地说着,突然,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在她的侧后方悄悄对准了她。
“程夏,小心!”司士敏敏锐的目光发现了那支露出的黑枪。
说时迟那时快,他正要把惊慌的司萌萌推开,子弹却飞了出来!
“嗖”的一声,从程夏左臂穿过,血喷流而出,她脸色煞白地捂着手臂,呼吸急促道:“士敏,好痛!”
枪声一响,咖啡馆里的人群吓得尖叫,四处逃窜,顿时混乱一片,附近巡逻的警察听到枪声,立即跑步过来。
混乱中,一个穿黑色紧身皮裤的平头男人迅速逃出咖啡馆。
程夏记住了打她黑枪的那抹背影,忍着钻心的疼痛,痛苦地低吟。
他的路虎就停在咖啡馆外。
他拉开车门,扶程夏坐在后座,见她脸色惨白,滴滴答答顺着手臂流下浸染整片白裙下摆,宛如一枝绽放的红梅,他撕开自己的衬衫,将她手上的血擦干净,又撕了一条将伤口裹住,哑声道,忍着点。
程夏便不再做声了。
包扎好,此刻才敢去想方才惊恐的一幕,他咬紧牙,充满歉意道,“对不起,程夏,我没有保护好你!”
寂静中,程夏摇头道:“不能怪你,那个歹徒为什么向我开枪?我没有仇人!”
“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折到凶手!”
“我现在送你去医院!再通知你父亲!”司士敏嘴角下沉,不容分辩。
程夏虚弱地点头,听凭他安排。
到了医院,程夏被第一时间送去手术室取弹。
司士敏焦急地守在手术室外,儒雅温文的脸庞带着几丝倦容。
突然,手术室的灯光亮了一下,有护士跑出来,他紧张地迎了上去问:“护士,她怎么样?”
“病人手臂的子弹现在成功取出,但病人本身贫血,加之失血,需要给病人输400毫升血,家属能否想想办法?”
“抽我的血!”司士敏立即伸出手臂。
“跟我来吧!”护士点头,带他去抽血。
手术室的门重新合上,司士敏抽血后,顾不得休息,一直坐在手术室外等待手术结束,直到程夏被送入病房。
一个钟头后,程夏从麻药中苏醒,她左手缠着厚厚的绷带,隐隐看到血染的痕迹,右手还扎着针管,吊瓶的消炎药水顺着橡皮管一滴一滴缓慢地输入她的静脉。
她缓缓睁开双目,见司士敏一脸疲倦地守护着她,她心中一股暖流淌过,她露出笑颜,试图支起上半身,发现一用力还是拉扯了伤口。
“哎哟!”她不禁痛出声。
“别动,小心伤口。”司士敏立即制止,扶她重新躺下。
“我父亲没来?”她问。
“我叫司机去你家报了信,他已经在赶来的途中。”
她欣慰地点点头。
“你失血过多,身体虚得很,你躺着别动,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说完,他叫来护士,交代好看护事宜,便离开医院去附近寻小吃店。
......
半个月后,程夏恢复得差不多,为了庆祝程夏出院,司士敏带着程夏约好了三五好友去郊外农家乐聚餐。
四辆豪车像离弦的箭,驰骋在蜿蜒狭窄的山道,直奔桃花源农家乐。
打头的是司士敏的蓝色路虎,坐着司士敏和程夏,排在后位的是薛绍、陈锦的奔驰、宝马,再后便是李清云的奥迪。
到了山脚下,几人停好车,登上山阶,直奔桃花源。
他们点了八菜一汤,有三斤重的甲鱼、两斤重的童子鸡,或烧或炖,摆在四角陶盘,还有爆炒肥肠、油炸花生米、烧鸽子、红烧狮子头、葱烧海参、酱肘子。
司士敏招呼众人入座,点了当地的陈酿,一人倒了一碗。
这时程夏腼腆道:“士敏,我不喝酒,我喝酸奶。”
司士敏给她叫了一大盒酸奶。
旁边的电视机,放着戏曲频道的节目,正播放余叔岩唱的《鱼肠剑》:“一事无成两鬓斑。”司士敏一瞬间,想起前尘往事,忽然被肥肠里浓厚的白酒味呛了,抬起头,眼眶有湿意。
他见桌上一锅泛着金黄色油光的鸡汤,汤中有点点翠绿,那是剥壳的嫩蚕豆,便招呼众人喝鸡汤,一人喝了一碗。他喝着鸡汤,程夏脉脉含情地看着他。
薛绍不喝白酒,喜饮红酒,他尝了一筷子肥肠后,有滋味地介绍道,“你们不知这肥肠最家常做法是卤,收拾有讲究,收拾得太干净,徒剩薄薄的肠壁,味道发苦;收拾不干净,味道有脏气,更难下口。我的绝招,是先用盐搓揉一遍,冲洗之后,将肥肠翻转,再用面粉冲洗,此步骤重复两遍。卤水要用老卤,不行就拿花椒老姜八角茴香干辣椒草果和酱油配,做好后,切断装盘,肉香涌动,厚腴烂糯。如果怕麻烦,直接在熟食铺买,拿回家用大蒜叶或青椒丝大火炒,便是一道下酒菜。
六合居饭馆有道“红烧象鼻”,据说把猪大肠最粗的肠头切下来,用粗绳一道道地勒出横纹,放卤水里泡三天,拿出来浓油赤酱红烧,一点吃不出大肠味。这道菜实际上就是“炒直肠”,直肠是靠近肛门那段,不能细想,所以这名究竟是粗鄙不堪的,便雅号“红烧象鼻”。”
说起美食,程夏也有心得,她向众人忆起一段往事:“我记得有一年,我和父母坐火车经过德州时,正赶上晚饭,在停站的几分钟,见小贩提着黯淡的油灯,举着扒鸡叫卖,用油纸包着,露出肥大油光的身体,香味简直要杀人,我便在站台向小贩买了一只,打开一看,却成了扒乌鸦,那么小一只,并不是你亲眼所见的肥大油润。这时,才知小贩变了戏法,给你掉了包,实在神奇!”
众人听后,哈哈大笑。
......
一天,程夏在大学宿舍接到一个陌生来电,对方自称是司士敏母亲派来的人,要带她去见司母。
她莫名感到脊背一阵发凉,隐隐感到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和司士敏的交往并不被司家看好,她出身平凡,而司家是上亿的豪门,司士敏更是人中龙凤,她明显是高攀。
他和她的恋爱就像一场美梦,梦总有破碎之时,但她未料到这一天似乎来得这么突然。
她特意挑了一身大方得体的连衣裙,穿好后,扎起高高的马尾,走出校门,去见司母派来的人。她胸口像揣着一个蹦兔,一跳一跳的,走到校门口,见到了一辆黑色奔驰,车门边倚着一位穿黑色唐装的中年男人。
打过招呼后,对方介绍说姓袁,是司夫人的司机。
她上了车,被袁师傳带着去司宅。
约莫行驶了个把时辰,来到一座幽静的中式大宅前,穿过几道花廊,几段木桥,她才被司机引到一间客厅,房子里面的装修古朴典雅,宽阔的沙发,脚下的地毯,华丽的灯饰,墙上的大幅油画,夏蓁蓁屏息看着,手脚都不知摆放,木然得立在门口,这时,一位仪态贵气的夫人走了过来,正是司士敏母亲,她鼻梁高挺,眉眼精致,体态没有中年人的臃肿,显得十分年轻,她目光不屑地将穿着有些寒酸的程夏,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通,唇角勾出一丝讥讽,“是你?”
“我直截了当地跟你说吧,你配不上我儿子,你们不会有未来!”司母双眼一瞪,开门见山。
“伯母,可我们真心相爱,在爱情面前,没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相较于财富、地位、出身、门第,爱情才弥足珍贵!”程夏不卑不亢,据理力争。
司母冷笑,她扬起高贵的下巴,冷哼道,“爱情?你爱士敏什么?他又爱你什么?你能给他的事业提供资源和帮助吗?你拿什么去爱?!爱情不是你挂在嘴边的一句苍白无力的话!”
“伯母,那你需要我怎么做?”程夏忍住委屈,试图打动苛刻挑剔的司母。
“你如果真的爱士敏,那就要为他的前程考虑!他是我们整个司家的希望和寄托,担负着振兴司氏家族的重任,要为一千多人提供稳定的就业岗位,他的事业还需要强手助推。像我们这样的家族,他的婚姻不可能找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女儿,他的妻子要各个方面和他匹配,并且有强大的后盾能支撑丈夫,你懂吗?!”司母说出真实目的。
程夏了然,她凄然一笑,司家要的是商业联姻,她的爱情在司母眼里完全不值一得!
她的确没有资本能帮助司士敏的事业,司家对于她当然瞧不上眼,她不可能说服如此现实的司家人!
“伯母,我明白你的意图,我既然高攀不了,那我也不会死乞白赖,人都是有尊严,我知道怎么做!你放心!”程夏说完,忍住眼眶的泪意,深呼吸了一口,立即转身,迈出司家大厅。
司母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精致的唇角浮出一丝满意的笑。
......
程夏迅速跑出司家,这时,她再也憋不住自己的委屈,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白玉一样的脸庞。
她失魂落魄地走着,自暴自弃,她怪自己招惹那个男人,她怪自己不应该对他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她现在何去何从?回到他买下的公寓,还有什么意思!
她含着悲伤,就就这样漫无目的得走,也不知走了多久。街上的人流越来越多,一幢幢人影比肩擦踵,她却麻木得没有感觉。
大概几个小时,渐渐热气来了,她汗流浃背,口干舌燥。她抬头望了望头上滚烫的烈日,像一个巨大的火球,逼射着四周,忽然,眼前一阵晕眩,她晕了过去。
......
上午,谈完一个生意,祈云回到b市。他快步钻出车子,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烈日闪烁得他睁不开眼睛。
他步履生风,秘书紧随其后,他走到一个荫凉处,停下步子看着手里的几份要他签署的文件,闭目凝思,勾出好几点要修改的地方。签完文件,忽然看到几个路人紧紧张张的从他身边跑过去,同时人声嘈杂。
他吃了一惊,顺着大家跑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簇人拥在大厦门口,不知道在看什么。他抓住了正跑过去的秘书,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有位小姐晕倒了,倒在大厦门口。”
“晕倒了?”他一惊,迅速的向楼底走去。烈日如火般的曝晒着,晒的路面发烫,这样的天气,难怪要晕倒,谁能禁得起这样的大太阳曝晒?
他冲到人群旁边,一愣!是楚洵?不对,楚洵在云城,她怎么会在b市,他苦笑一声,大概他太紧张了,但这个酷似楚洵的女孩是谁?眉眼是那么精致,不细看,与楚洵形若一人,她究竟是谁?!他心里紧张万分,大叫着说,“大家让开!给她一点空气!”
路人让开了,他走过去,他蹲下身来看了看她,又仰头看了看那仍然直射着的太阳。他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把她移往阴凉的地方。毫不考虑的,他伸手抱起了她,她的身子躺在他的怀里,异常轻盈,他把她抱进了自己的兰博基尼,他对跟进来的秘书说,“找条冷毛巾来,快!”
秘书找来了冷毛巾,他打开车里的凉风,对着她开大,又把她平放在后座上,他看着她,她有一头美好而乌黑的头发,一张苍白而秀丽的脸,那阖着的眼睑下是两排长长的睫毛,紧闭的嘴唇却是薄薄的,毫无血色的,看着躺在后座上的她,瘦瘦小小的个子,皮肤白而细腻,手指细而纤长。
程夏额上盖着冷毛巾,又在冷风下躺了半天,这时,她醒转了过来。她的眉头轻蹙了一下,长睫毛向上扬了扬,露出一对雾蒙蒙的,水盈盈的眸子,就那样轻轻一闪,那睫毛又盖了下去,眉头蹙得更紧了。她试着移动了一下身子,发出一声低吟。
“她醒了。”秘书在一旁说道。
“我想她没事了,”祈云放下心来。“让她在车里再躺一下。”
他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静静的、仔细的审视着面前这张年轻的脸庞。那尖尖的小下巴,那下巴下颈项上美好的弧线,那瘦弱的肩膀……这女孩像个精致玲珑的艺术品。
这会,程夏真的醒了。她的长睫毛猛的上扬,大大的睁着一对受惊的眸子,那黑眼珠好大,好深,好黑,像两泓黝暗的深潭。
“我……怎么了?”程夏看着陌生而俊雅的尊贵男人,吃惊得问,她试着想坐起来,但声音细柔而无力。
“别动!”祈云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你最好再躺一躺,你晕过去了一段时间。”
程夏睁大了眼睛,疑惑的望着他,好半天,她才醒悟的“哦”了一声,乏力的垂下了睫毛。她眼睛看着地下,手指下意识的握紧。
“这样的天气谁都受不了,别担心,我可以送你回去。”她静静的瞅着他,眸子里有一丝研究的意味,那眉峰仍然是轻蹙着的。
程夏打量着眼前文质俊雅的男人,两道深邃的眸光,冽如寒冰,又烈如骄阳。那清澈黑黝的眸子像深夜的火炬一样明亮,直透人灵魂深处。他唇角挂着自信的微笑,关切得注视自己。那冰毅的脸庞像刀刻的线条一样完美,如若不笑,就如同一尊俊美的雕塑。
她闭上了眼睛,低下了头,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她眼里已漾满了泪,那眼珠浸在泪光中,好黑,好亮,好凄楚。她用一种颤抖的声音说:“我抱歉,因为,因为,……”她吸了一口气,泪水滑下了她的面颊,一直流到那蠕动着的唇边。“我虽然渺小,孤独,无依……但是,我不要怜悯,不要同情。我已一无所有,只剩下一份自尊。”
说完,她拉开车门,在祈云惊讶的眼神中,她已经打开门跑出去了。
祈云追到了门边,望着她那迅速的,消失在街道上的那抹瘦瘦的背影,他不禁呆呆的怔在那儿。
他万万没有料到自己的提议,竟反而伤了那颗柔弱的心。可是,在他的心灵深处,他却被撼动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他是深深的,深深的,深深的被撼动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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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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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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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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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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