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宁听后脸色大变,快步往外走去,对张生道:“你赶车,路上再说。”
眼神冰冷的如同利刃,程宁疾步而行,恨不能有缩地成寸的本领。
方才张生说的不是旁的事,原来是张公子按照计划去纠缠程锦婳,扬言要娶回去做媳妇。
可程锦婳不知怎地就牵扯出程大丫来,现在正闹的不可开交,再不解决怕是程大丫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也是巧了,张公子闹事的地方就是卤肉店的斜对面,张生这才第一时间来通知程宁的。
张生赶车的技术还不错,两人到镇上的时候费了挺大的劲儿才挤过人群,冲到了中心的位置。
“张公子明明倾心的是我大丫堂妹,为何就不肯承认呢?”
“难道是因为大丫堂妹前几天出的那事,张公子认为她不清白了,所以才……啊!”
程锦婳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程宁一巴掌打的脸都红肿了。
“满嘴喷粪,女学就是这么教你的,让你信口雌黄的羞辱人?”
“程锦婳,我们二房已经被分出来了,你为何就不能放过我们?”
“如果你所言属实,这位张公子真的是中意我大姐,他早就来我家里提亲了,还拐着弯的找你作甚?他自己心里的人是谁,你竟然比他本人还清楚,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吗?”
程宁气的七窍生烟,张生速度再快,一个来回也有大半个时辰,不知道程锦婳的嘴里蹦出去多少腌臜的话,又会传出去多少个版本呢。
想到程大丫以后在镇上会被人诟病,程宁想撕烂了程锦婳的心都有。
“这小姑娘是谁啊?你把我的美人儿打坏了,去哪给我赔一个漂亮媳妇?”
张公子看到程宁的时候吓得想跑,实在是程宁给他的印象太凶狠。
可想起程宁的威胁,张公子也不敢真的跑,在小厮的提醒下硬着头皮上前搭话。xǐυmь.℃òm
程宁猛地回身,狠狠的瞪向办事不利的张公子,怀疑他是故意把话说的不清不楚的和程锦婳在这扯皮。
程大丫的名声真的坏了,程宁再报复也没用,而张公子绝对会一推四五六!
“我是谁和你啥关系?胖的跟猪似的,满脸的油,也就她这种只认银子的女人,才会对你虚以为蛇,换做我连看一眼都怕影响食欲!”
程宁大声骂了一句,手指还指着程锦婳。
“黄毛丫头,说话就说话,咋还骂人呢?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
张公子被骂的也有了火气,撸起袖子打算借口‘演戏’教训程宁一顿。
“那就管好你的女人,别让她像脑子有病一样乱咬人!”
“我大姐可是定了亲的,我们程家二房给准备的嫁妆比你们张家的家底都厚,就凭你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程宁不喜欢露财,可今日必须制造出一个更大的话题来,否则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绝对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让人知道程家比杨家更富有,也舍得给女儿陪嫁,至少不会让人猜测程大丫是不是嫌贫爱富,才会选择和杨家定亲。
张公子被程宁的大口气说的接不上话,他再败家也不会娶个比自己出身好的女人回去找气受。
“你撒谎!你们二房就算有银子,也不可能有张家多,程大丫从张公子那里拿了多少首饰,现在定了门亲事就想不认账吗?”
“二丫,我是你们的堂姐,要不是怕你们走错路了,我也不可能一时情急的在外面说这样的事!你怎么能羞辱我呢?”
程锦婳低着头,委委屈屈的抽泣着,仿若受了多大的委屈。
程宁嗤笑一声,看向张公子问道:“她从你这里拿了多少好处,你心里总该能记得一些吧?经常吃饭的馆子,喝茶的地方,伙计也会有些印象吧?”
张公子下意识的点头,“我给她买布料和首饰就花了好几百两银子,吃饭喝茶都是镇上最大的几家馆子,那些小二还夸我们是天作之合呢。”
看着张公子一脸得意的样子,程宁点头表示知道了。
转身看向程锦婳,程宁冷笑道:“你既然说是我大姐勾搭张公子,而你是无辜的,那敢不敢和我大姐一起去对峙?这么多的伙计、掌柜的,总有能记得老顾客的脸不是?”
程锦婳眼神闪躲,一旦真的去指认,她的名声就彻底没了。
可不敢应声,那就是心虚,结果还是一样的。
“用不着她自己上门让人去认脸,谁好信的就自己去打听,咱们福宁镇不大,念女学却竟学会搭着公子哥给花银子的,除了程锦婳可找不到第二个。”
“不说大丫是我杨三娘未来的儿媳妇,这种事我要站她这边,只我看着的那家点心铺子,程锦婳至少带了十几个公子去过,除了这位张公子之外,最近最常一起去的是外地的富户黄老爷。”
“程锦婳,你要我把和你一起去的那些公子哥都道出姓名来吗?”
杨三娘可不是好脾气,要不是她刚收到信,早就来收拾程锦婳了,哪会闹了这么久。
“杨掌柜何苦这么害我?”
程锦婳怒问,一副受辱的模样,捂着脸做哭泣状便想要离开。
程宁哪里会让程锦婳喷完粪就走的机会?
朝张公子递了个眼色,小手从袖口里掏出一截纸来,无声的威胁着。
张公子顿时面色大变,肥胖的身子难得的灵活,竟然快步拦住了程锦婳的去路,一把抓住了她的去路。
“啊!你想做什么?”
程锦婳惊恐的往后退去,奈何裙摆太长,竟一不小心踩到了,整个人向后仰去。
偏生张公子没来得及松手,只听‘刺啦’一声,薄薄的衣袖被拽下来,露出了洁白的藕臂。
摔了个实诚的程锦婳急忙抬起另一只手臂,想要去遮掩,可大夏天的有事穿着窄袖的衣裙,怎么可能遮得住。
“呜呜呜……”
“你们是想逼死我吗?”
“程二丫,我可是你亲堂姐,你要见死不救,看着我出事吗?”
程锦婳啜泣着,仰着泪水斑斑的脸,倒是叫张公子看的于心不忍了。
“大堂姐要我咋办?”
“和你有肌肤之亲的人不是我,大堂姐你要么就当啥也没发生赶紧走,要么就嫁给这位张公子,或者就只能剃了头发去做姑子了。”
程宁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有说程宁太冷漠了,也有人觉得是程锦婳活该,程宁不管她也是被寒了心。
至于出事的程锦婳,反倒是没人去议论她,除了那些恨不能把眼睛盯在她身上的男人们。
“大堂姐很难选择吗?要不咱们回村去,请家里长辈做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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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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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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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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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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