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和程老太太这样胡搅蛮缠的人讲道理,程宁把苗头对准了作壁上观的程锦婳。
“大堂姐倒是乖觉,不掺和长辈的事。可三叔真的净身出户,传出去不知道外头人是咋看待大房呢?”
程宁微微弯起唇角,直切程锦婳的要害。
如今大房已经不需要三房再做牛做马了,这时候分家绝对是大房乐得见成的,否则也不会默不作声。
可大房的名声,他们却又想要,典型的又当又立,让人恶心!
“奶就是一时气话,三叔三婶铁了心要分家,这是伤了奶的心了。你方才不是也说了,爷才是一家之主,咋分家还得爷说了算。”
程锦婳温柔的开口,丝毫没有劝和的一丝。
程王氏一向听长子、长女的话,闻言更是当起了鹌鹑,就怕开口坏了事。
程老太太没想到大孙女会这么说,心里堵的厉害,可也和程王氏一样的心思,干脆往炕上一躺,啥也不管了。
“爹。”
程豹颤声唤了一嗓子,堂屋里这么热乎,他还是觉得浑身冰冷。
多年来哭着妻儿,也要帮扶大哥一家,结果换来的就是这样的薄情吗?
程老头环视屋里众人一圈,吧嗒着旱烟道:“老三说的没错,树大分枝啊!”
“分吧。先把三房分出去,等老五也成家了,也该彻底的分了。”
说了半天,程老头还是没说该咋分家,除了三房不好意思开口外,倒也没人催促。
等到程林带着小五回来,分家的事还没有定下来。
“娘,这是烫伤药,快给小妹擦上。”
“爹,你这是咋地了?”
程林一回身,看到满脸是血的程豹,气的一脚将倒在地上的凳子踢飞。
好巧不巧的,凳子砸在女人坐的那张桌子上,饭菜溅了大房娘几个满身都是。
“程林你干啥呢?伤着锦婳,你就是这个家的罪人,看你大伯回来不剥了你的皮!”
程王氏连自己都顾不上,急忙去检查程锦婳有没有伤到。
“呵!就你们大房的闺女金贵,我们这些老程家的孙子都比不上她程锦婳一根寒毛,还得赚钱供她像千金小姐似的,你们哪来的脸?”
“先是伤了我妹妹,再伤了我爹,今儿要是不给三房一个说法,谁也别想好过,我程林就坐做大牢去,也咽不下这口气!”
说着,程林又狠狠的踢飞了一张凳子,憋了多年的少年血气在这一刻沸腾。
程宁抬头看了一眼吓得跟鹌鹑似的程王氏,再看看程锦婳那双阴毒的眼,暗道三房这么多年算是养了个白眼狼。
不对,应该说是在程老太太的偏心下,几房合伙养出了大房一窝子的白眼狼,指不定啥时候回头咬他们一口呢。
“林子堂哥,三叔这是自己嗑着的。你先消消火,爷正说要把三房分出去的事呢。”别搅黄了成不?
虽然程宁是想留下三房,好做在老宅的眼线。
可做人也不能太自私,如今三房有机会分家,对他们而言是好事。
程林没想到是这事,立即跪在了程树身旁,也是无比乐中于分家一事。
程老头看了一眼时不时的说上一句话的程宁,半晌才道:“你娘说不想你们住着是气话,回头把西面开个门,往后三房就走那头吧。”
“家里供了好几个念书的人,也没有啥银子,就分你们二两银子,再分两亩上等田和一亩下等田。
家里多的家伙事就拿一套,少的留在公中。另外,再给你们三个月的口粮,但家里的田地三房还得帮着伺弄,老三你没意见吧?”
程老太太一听,也不装睡了,起身喊道:“我不同意,凭啥给这不孝的东西分那老些东西?没有,老娘啥也没有,一个子都不给他!”
“不想耽误你大孙子和锦婳,你就闭嘴!”程老头回头冲程老太太喊了一嗓子。
果然,程老太太不敢再作声,可瞪着程豹的眼神,恨不能把人给吃了似的。
“老三,你们先回屋去吧,一会让你大嫂煮点饺子,给你们也送点过去,明儿开始就分伙。”
程老头一锤定音,但到底是个男人,细节上的东西想不到,却也是给三房留了活路。
明知道这样分家不公,三房却没一人吱声。
程吴氏忙把三花抱回屋去,和程宁一起给她上了药,眼泪就没停过。
“三婶别哭了,分的东西虽然不多,可三房都是能干的,不怕过不上好日子。”
“之前三婶和三花存在我那的银钱,明儿我就给你们送来。这两天三婶照顾三花,也不用管做饭的事,回头我和大姐给你们送来。”
从空间取出一瓶伤药塞给程吴氏,程宁道:“三叔伤的不轻,三婶快给上了药。等过了初三,我带三花去镇上医馆瞧瞧,这两天可千万注意着别抓破了。”
“二丫,三婶该咋感谢你呢?”
程吴氏哭的眼睛都肿了,分家是高兴,可二两银子都不够药钱的,大过年的连出去做工也不成,日子还是艰难的很。
程宁这般说,倒是让程吴氏看到希望,也感受到温暖。
“都是亲戚,谁让我娘念着三婶的好呢。”程宁浅笑。
帮三房一把,是看在曾经的情分上。m.xiumb.com
以后会处成啥样,则是要看三房的人品,程宁不会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和小五回家后,便看到三丫在门口张望,等了这么久估摸着也不放心。
程宁将老宅那边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程李氏对三花是真的担心,可她的腿脚也不可能过去看看,便让程大丫多煮些饺子给送过去。
“就你大伯娘那人……算了,家里不是还有冻饺子吗?也一块给装过去些,和你三婶说,明儿让程树和程林过来一趟,紧着用的东西先拿着,这会就是想买也没地啊!”
程李氏红着眼睛,有对三房的感同身受,又何尝不是羡慕程吴氏有男人护着。
若程彪爷俩在家,二房何至于会有那些年的艰难?
这个年夜饭,不论是二房还是三房,都注定是吃不好的。
程宁折腾了这么久,也没心思好好过穿来后的第一个新年,倒是坚定了要和老宅划清界限的决心。
大年初一是直近亲属拜年的日子,二房和老宅的关系自然不会去走动,倒是昨儿给三房捎了口信,程树和程林都是红着脸上门的。
“二丫,你对三房的恩情我们记住了,只要有机会,我们一家子一定报答。”
相对于闷不做声的程树,程林更为爽朗,一句话便让程宁合了眼缘。
“现在就有机会,就看你们愿不愿意做了。”程宁玩味的笑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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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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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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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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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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