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你这是干啥?”
程虎想要制止,可搬粮食的是村长两个儿子,程虎总得要点面子。
“搬口粮啊,大伯你昨儿不是答应要给我一个月的吗?”程宁回道。
“你们娘几个,也吃不了这老多吧?”程虎言下之意是,快给我搬回去。
“就我们娘几个自是吃不完,可来家里做工的小姑娘多,晌午饭都要在我家吃的,就这一车都不敢保证够不够呢。”
“我也不和大伯客气,要是真不够我再来拉,大伯你就不用送了。”
程宁善意的挥挥小爪子,对兰花道:“兰花姐,你帮我把这个放牛车上,我再去装点粉条,那玩意做菜出数还扛饿。”
“要不要我帮你?你那小身板能拿多少?”兰花大声道:“你大伯都舍得送了,也不差那一星半点儿的。”
这是一星半点儿吗?
一牛车的粮食,把仓库都搬了一半了,这可都是打好的粮食,回头要卖给东家的。
程虎抹了一把汗,急忙朝仓房走去,想要拦住程宁。
殊不知就这么会功夫,程宁往空间里装了不少东西,偏偏牛车能装多少都看得见,程虎就算想出去说道也没人相信,只能吃个哑巴亏。
“二丫,你……”
程虎看着几乎空了的仓房,要出口的话都卡在喉咙里,震惊的杵在原地。
程宁只抱了一捆粉条,低着头从程虎身边路过,嘴角微微上扬。
程李氏给老程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一家子却没吃饱过,今儿算是把这些年少吃的粮食给补回来,只多不少。
“爷,改天我带小五去镇上看病,再给你买二斤高粱酒回来,今儿就不和你说话了,家里头忙着呢。”
出老宅大门之前,程宁特意喊了一声,瞧瞧她这多孝顺?
路上兰花就忍不住笑出声来,对程宁挤眉弄眼的道:“你这是算计你大伯了吧?”
“知我者兰花也。”程宁爽快的承认。
“我就说嘛,你大伯外号可叫铁公鸡,咋能大方的给你这么多粮食,合着我们兄妹几个都被你算计了。”
挎着程宁的胳膊,兰花道:“你可得补偿我们,要不我这可把不住门。”
“晚上我蒸肉包子,让你吃个够,吃不了打包带走咋样?”程宁笑道。
其实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出门道,可兰花兄妹几个还是闷头帮忙搬粮食,就冲着这份护短,她也该有所表示。
乡下人凡事都真金白银的做人情也不好,显得生疏也是给对方出难题,毕竟谁也不保证啥时候就欠人情了。
一顿吃食程宁出的起,也不怕被人说嘴。
“陈家大哥、二哥,可就这么说定了,晚上让家里别做饭,我让兰花给你们带回去。”
面和肉都是不花钱来的,程宁更是不知心疼为何物。
却说程虎父子俩黑着脸坐了半天,程山才打破沉默,道:“爹确定仓房原本是满的?”
“刚才问过你三叔,他说的话还有假的?”程虎火大的道。
“可程二丫他们就拉了一牛车,牛车上的东西咱们也瞧见了,根本不可能把仓库装满,连一半都装不下。”
程山怀疑的问道:“会不会是家里出了内贼?仓房出了几个老鼠洞可没有能把粮食运走的洞,家里也一直没断过人。”
程虎同样是疑心病重的人,闻言脸色更黑,恼怒的一巴掌拍在桌上,咬着牙槽道:“别让我查出来是谁,要不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爷俩都没怀疑程宁,毕竟凭空把粮食变没不现实。
“这事爹先别说出去,回头让我娘留意些。”
顿了下,程山又道:“等我考中了举人就分家吧,省的以后攒下的家底都不知攥到谁手里。”
这话程虎认同,这么多年大房一直存私房,花用却抠着公中的。
四房也是藏心眼的,连供两个儿子念书也是瞒不住才说。
老五没成亲,作为家里的老儿子赚钱只交给家里小头,程老太太自己就是个藏私的人。
二房之前过的不是人的日子,可突然就发家了还有个大家伙不知道的方子,谁敢保证不是早些年就得着了?
三房,看似熊货一窝,眼下程虎却也不信了。
程宁不知道自己的一个举动,让程虎父子与老宅也离了心,很快就会窝里斗。
“家里还没买秋菜呢,就都先放在地窖里吧,厨房里还有前两天买的没吃完呢。”
程宁说着,让兰花进去指导做头花的事,她则是先下地窖去腾拾掇一下。
其实地窖也不大,程宁是打算一会把一部分粮食放进空间,抽空还得买点菜储存着,要不冬天就难熬了。
这一忙活就到了晌午,程桃花已经把午饭做好,家里小姑娘太多也不好留陈家兄弟吃饭,程宁便让兰花给他们盛一份带回去吃。
“二丫,你真是这个。”
趁着厨房没人的时候,程桃花朝程宁竖起大拇指,对她坑老宅的行为十分赞赏。
“这算啥,等着看吧。想算计我,有他们哭的时候。”
得意的抿了下鼻子,程宁见有人过来,便转移了话题。
程大丫是得了信第三天才回来的,背着一个沉重的包袱,也不知道里面都装了些啥,但她每次回来都不空手。
都是些别人不要的东西,哪怕是补丁程大丫都舍不得扔,给家里糊鞋底也是好的。
这天也是程老太太和程王氏受罚结束的日子,程老太太一个人害怕,硬是让程王氏陪了她两个多时辰,程王氏哪敢说不?
“奶,大伯娘。”
在村口遇上,程大丫本能的往后退,抓着包袱的手都泛白了。
“丧门星,一天哭丧个脸给谁看啊!”
“工钱呢?还不快交出来!”
程老太太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对程大丫也是习惯性的索要工钱。
不用程大丫主动,程老太太便从她怀里摸到了破旧的钱袋,骂骂咧咧的往家里走去,对那大包袱是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
在程老太太看来,等程李氏娘俩做好了鞋,再去拿过来穿现成的就好,还省的费功夫了。
倒是程王氏,没有和往常一样训程大丫,急匆匆的跟上程老太太回家去了。
“这不是大丫吗?快回家去看看吧,你娘这回伤的不轻,你回来二丫也能松快点了。”
村头住着的人家,见程大丫杵在村口不动,便好心的催促一句。
自然,程老太太欺负程大丫的那一幕也被看到了,可人家是亲祖孙,程大丫自己都不敢反抗,外人能说啥?
“唉,这就家去了,婶子忙。”
程大丫低头应了一句,单薄的身子扛着大大的包袱,加快脚步往村尾走去。
自是没听到那好心的妇人叹道:“也难怪二丫变泼辣了,这是给一家子争活路呢!也不知二丫这事,又会咋闹腾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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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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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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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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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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