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没看差?”
张媒婆收了笑意,真要是十里八村唯一念女学的程锦婳,这门亲事根本说不成,还可能得罪人老程家,那一家子有本事的可不少。
“那上头的程字,还有一朵兰花是不是?再说咱们这乡下的姑娘,有几个能用得起这样的帕子?”
程宁一脸焦急的起身,指着帕子,带着几分哭意道:“不行,这事得分辨清楚,要不然我大堂姐的名声可就被毁了。”
“跟我走,咱们去找我大堂姐对峙去,我不相信她能做出这种……事来。”
程宁故意顿了一下,拽着张媒婆往外走。
杨三娘有些疑惑程宁的举动,但看了一眼想要跟上去却顾着她这位客人在家的两个小的,却笑道:“你二姐不会有事的,咱们在家等着,别让她分心。”
原本是安慰两个小家伙的,可话一出口,杨三娘便蹙了下眉头,心下有了怀疑。
却说程宁一路拉拽着张媒婆,自然是吸引了不少原本要去地里干活的村民,程宁也不瞒着掖着,气愤的要替程锦婳正名的话,没人能挑出不是来。
再者程宁自己也说了,下洼村一旦被传出去有这样德行的闺女,会影响很多人的婚嫁,谁人能不在乎?
等程宁到老宅的时候,还没到地里的村民几乎都知道信儿了,无不赶过来围观。
“二丫,恭喜……”你了。
程二花并不知道二房那边的插曲,见程宁来就要说恶心的话,却被程宁大声的打断。
“大堂姐呢?快叫她出来,出大事了。”程宁喊道。
程二花一脸懵,程宁定亲和程锦婳有啥关系?
却说屋内的程锦婳听到程宁的喊话,透过窗户的缝隙往外看了一眼,自是瞧见张媒婆和围观的村民,心中有了不好的感觉。
程王氏最是护着长子长女,第一个冲到院门口,指着程宁骂道:“程二丫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大晌午的不睡觉来这里吵吵啥?我家锦婳早就回学堂里呢。”
村民哄笑出声,别人都去地里干活了,老程家却是除了三房的人在地里当牛做马,其他的人还在睡午觉。
程王氏可不管这些,只要不扯上程锦婳就成。
“大伯娘,我大堂姐以前用旧了的帕子都给你了吧?我记得大堂姐的绣工是咱村里最好的,好像是女学那边教的针法是吧?”
瞥了一眼程锦婳房间开着一条缝的窗户,程宁心中冷笑。
程王氏方才那么说,程锦婳想出来也不成了,事情倒是更好解决了。
“那是,我闺女绣活好人也孝顺,这样的帕子我屋里好几条呢。”
程王氏显摆的拿出一条帕子,不巧的是和程锦婳丢失的那条是一样面料。
一个小小的程字,一朵优雅的兰花赫然在帕子的一角。
张媒婆手疾眼快的夺过来,和自己手上的一对比,又在心里狠狠骂了王铁柱一遍。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程锦婳也是王铁柱那种混混能念想的?
“你干啥?干嘛抢我东西!”
“不对,你手上的帕子是哪来的?你偷我家闺女的帕子想干啥?”
程王氏的脑子转的不快,但维护女儿的心却是真的,只是这么一喊却让村民‘真相’了。
原本打算找个理由把这事给抹了,这会被程王氏污蔑了不说,手背还被挠出血道子来,被捧着的张媒婆哪里受得了这份气?
狠狠的推开程王氏,张媒婆举着帕子讥笑道:“我张媒婆常年走家串户的可没偷拿过一针一线,这帕子还是你程王氏的亲侄子给我的,说是他和帕子的主人好上了,让我上门来提亲!”
张媒婆连好听的话也不说了,一句好上了等于说姑娘不仅是私定终身,还可能不清白了。
轰的一声,程王氏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不可能,那明明是……”
程二花反应过来,想要说帕子是程宁的,却不想被屋里冲出来的程老太太给打断。
“张媒婆你这灌大粪的臭嘴,就算那帕子是我大孙女做的,那也只能说她手巧,她常年在女学念书,和王铁柱都没见过几回面,咋能好上?”
“再敢往我大孙女脸上泼脏水,我撕烂你的嘴!”
因为昨天被程老头下了脸,回家老两口竟然第一次动手互殴,脸上有伤的程老太太本来不想出来说话的。
可事关程锦婳,程老太太哪能坐得住?
张媒婆举起手来,发誓道:“举头三尺有神明,要是我张媒婆在这事上有半句假话,就叫雷劈死!”
“雷劈不死你,我也要撕了你!叫你坏我孙女名声!”琇書網
程老太太往手心上吐了口口水搓了下,就朝张媒婆冲了过去。
两人很快撕扯在一起,但张媒婆常年走动身子骨好又年轻些,自然是能压制的住程老太太。
见程老太太吃了不少亏,程宁想着家里还有客人,便上前去劝架。
“奶,这帕子咋来的没人知道。可现在那家伙都知道帕子的主人和王家表哥定情了,赶紧想办法把事情解决了,要不然大堂姐可就毁了。”
扶程老太太起身的时候,程宁故意往程二花那边看了一眼。
一条帕子毁不了程锦婳,但是程二花对王铁柱的婚事这么上心,那就成全了这对‘狼豺女貌’。
瞧,她程宁多么善良?
只想着把程锦婳摘出来的程老太太根本没有多想,立马道:“对对对,我家二花和她表哥走的近,还总去她外家串门,一定是他们两个的事!”
“那帕子是我大孙女做的,但这条帕子是锦婳送给二花的,我这做奶奶亲眼看见的,还能说谎不成?你要提亲的是我二孙女,不是我大孙女!”
程老太太语无伦次的盖棺定论,根本没去想保全两个孙女的事,只要不牵扯到程锦婳就成。
闻言程宁轻轻勾了下唇角,程老太太这急着护短的猪队友才是坑程二花的人,可不关她才能的事呢。
“奶你瞎说啥呢?这事和我没关系,都是程……啊!”二丫干的,帕子是她给的啊!
“啪!”
“死丫头,让你不要脸的勾搭人,差点害了你大姐,老娘今儿好好教训你一顿,让你知道老娘的厉害,省的有人戳程家的脊梁骨!”
怕程二花说出程锦婳的名字,程老太太狠狠的一巴掌打过去,把程二花打的眼冒金星,嘴角都流血了,可见下手多重。
“奶,真不是……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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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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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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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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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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