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七爷不说明,程宁也稳得住,一碗粗茶愣是喝出品茗的感觉。
“你这丫头倒是特别,还没有人敢和七爷我喝茶还坐得住的。”
七爷倒不是没有程宁的定力好,而是王铁柱已经被扔出赌坊,正被两个打手揍。
“家里穷,这是我第一次喝茶,怕动了会把茶弄洒了,七爷一个不高兴再让我付茶钱可咋办?”
程宁抬起头,大大方方的欣赏王铁柱被揍的一幕,仍旧觉得不过瘾。
“小丫头,在我的地盘做这种事,你该给七爷我个交代。”七爷道。
“盗亦有道,七爷能在福宁镇做地头蛇,办事自然有自己的规矩,恰巧我也听过一些七爷的事迹。”
程宁轻叹一声,要不是打听过七爷虽然是福宁镇的扛把子,却不是是非不分的人,程宁今儿还真没胆子坐在喝茶。
举起左手,程宁道:“七爷想必听说之前有个入室抢劫的贼人被打死后送去官府了,那人打劫的正是我家。但除了当事人之外,没有人知道,真正的主谋是他——王铁柱。”
七爷神色变了变,再看向王铁柱的目光也透着狠意,这种欺负老弱妇孺的人是七爷所不齿的。
当初收程宁保护费是按照规矩办事,想买程宁的硬糖也是真,只是七爷的名声在外,除非受他保护过的人,很难相信他心底还有一块善良的地方。
“是他怂恿那个人渣来我家,想要那人渣祸祸我,还连我几岁的妹妹都不放过!且不提我们姐妹的伤,只他王铁柱有这个心思,不弄死他我睡觉都不能安生!”
“不怕七爷笑话,王铁柱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他想要娶我二堂姐,为了讨好我二堂姐,什么不是人的事都干得出来,这样的人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程宁磨牙道出事实,对王铁柱的恨,除非对方死了才能平息。
“人死债了,对付这种畜生,何必牵连家人?”七爷状似随口一说。
程宁冷笑道:“王铁柱有个大哥,好不容易说了个媳妇却不能生,他们就把主意打到我大姐头上,饭都吃不上的人家还想让我大姐去给他做妾生子。
我娘被逼的没法子,只能让我大姐去给大户人家做粗使丫头!这些事七爷都可以让人去查证,知情的人不少。”
“七爷认为,这样一家子肠子都坏出水的人家,留着除了祸害人还能干啥?”
“……”七爷默。
“如果七爷觉得我狠,坏了七爷的规矩,要杀要剐都随七爷。只求七爷让我把事了结了,就算我死也要保证一家平安!”程宁吸着鼻子道。
七爷摸摸鼻子,没有去查这些事,自是不知道有这么多内情,倒是像他欺负良家少女似的。
“行了,就你这厉害劲儿,那畜生一家子上门也不是你的对手,别在七爷这要哭不哭的,丑死了。”
“下回有这事来找七爷,这银子七爷赚着不嫌烫手。”
不耐烦的挥挥手,七爷像是赶苍蝇似的催程宁离开。
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程宁又朝王铁柱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和七爷告辞离去,心里却琢磨着与七爷合作的利弊。
两个小的每天都去新房子那烧炕,盼着早点搬到新家去,程宁回来就去那找他们。
“二姐,你看我今天写的大字咋样?我会写二姐的名字了。”
三丫见到程宁,立即指着地上的字给她看。
虽然程宁买了文房四宝,但除非是已经把字写的很漂亮,两个小家伙都舍不得用。
“三丫真厉害,比二姐写的还好看。”
揉着三丫的包子头,见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程宁又看了眼小五写的字,对上那双亮晶晶的眼眸,程宁夸赞道:“我们小五一看就是念书的料,等今年过年,小五和三姐一起写对联好不好?”
小五重重点头,就蹲下练字,习惯性的不爱说话。
姐弟两个虽然看上去还是瘦弱的,但眼神却比从前明亮了许多,有了孩童该有的光芒。
“二姐回家做饭,你们两个拿着零嘴去村里找小伙伴玩一会吧。”
童年的时光是短暂的,以前一家子给老宅做牛做马,导致两个小的没有玩伴,如今程宁自认不会拘着他们在家里。
果然,听到可以出去玩,小五短暂的纠结了一下,便由着三丫拽着他离开了。
而程宁却没有急着做饭,而是拿出纸,用炭条记下家里需要添置的东西。
不需要贵重、繁杂,但日常的东西都得重新置办,也是一笔不小的银钱。
饭后,程宁去了趟村长家,原主除了村长家几乎没登过别人家的门。
“二丫,你咋来了?是有啥事?”
兰花看到程宁,乐呵呵的迎上来,拉着人往堂屋去。
“房子快干了,我想麻烦叔给看个好日子搬家。再有就是家里需要添的东西,有些还得麻烦婶子和嫂子们帮忙。”
程宁说话的声音不小,屋里的人自然是听得见的,村长家的两个儿媳妇立即开门出来,显然是记得程宁上次的大方。
兰花不高兴的撅了噘嘴,小声道:“以前你来的时候可不这样的,都是势利眼。”Χiυmъ.cοΜ
程宁无奈的笑笑,冲兰花使了个眼色,倒是不绝对她这两个嫂子的做法有啥不对的,毕竟农家人都不容易,何况还非亲非故的。
“你这丫头,有啥事说一声,咋哪次都不空手呢。”
村长媳妇陈程氏接过篮子,当着两个儿媳妇的面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心里对程宁的做法也是很满意的。
虽然陈程氏姓程,但和程宁也快出五服的亲戚了,不指望着程宁像晚辈一样的孝敬,可也不愿意为了外人让家里闹腾。
“婶子,我家啥情况你也知道。我想在搬家前做几双被褥,枕头里的麦壳子家里也没有,还得婶子费心了。”
程宁甜甜一笑,转身朝村长叫了声叔,得到的自然是郁闷的一声嗯。
上次误会程宁要不行了,村长愧疚了好些日子,后来知道程宁伤的根本没那么重,倒是有些挂不住脸了,不愿意搭理程宁的样子逗得程宁每次见着人都偷笑。
“这不算啥事,做被倒是快,麦壳子家里有不少呢。倒是你今儿过来,婶子要问一句,你家里要添置的东西不少,银子够用不?”
陈程氏这一句话问的屋子里神色各异,两个儿媳妇恨不能竖起耳朵听,生怕陈程氏会借银子给程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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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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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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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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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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