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谢骏然死后,黄亦柔没有丝毫的悔过,甚至不断的纠缠谢言琛,仿佛谢骏然的牺牲对于她而言,只是一件小事。
想到这,夏雪就无比的心寒。
如果谢骏然泉下有知,他会不会后悔?会不会难过?
“黄亦柔,我就最后和你说一句话。”夏雪定睛看着她,一字一句:“我不管你有多恨我,你和谢言琛是没有可能的。”
黄亦柔听到这话,眼睛微微一眯,露出了些许恨意,不过很快就敛去,保持缄默。
夏雪见她不言,便转身离去。
回到家里时,无忧已经沉沉睡去。
夏雪看着他的睡颜,不由得露出了微笑。
不管外面的世界如何黑暗,只要她的身边有无忧和谢言琛,就什么都不怕了。
“所以现在连葬礼都不举办吗?”
温荔是家里的常客,经常有事没事都会过来看看。
夏雪将最近所有的事都说给了温荔听,她叹息一声:“说起来这个谢骏然也是可怜,一辈子就这么没了,当然,最可怜的还是你家老谢,前脚爸爸刚死,后脚哥哥也跟着去了。”
温荔这话,戳中了夏雪的内心。
谢言琛现在的压力和苦楚无处发泄,即便她去找他的时候,他也是一副常态,似乎并不在意。
人人都说看惯了生死离别是件好事。
可真的有人能够做到这样吗?
谢言琛那都是装的罢了。
夏雪看破却也不说破。
“温荔,今天黄亦柔跟我说,我忘记了一个人,你说她这是蒙我,还是真的。”
“她是知道你失忆的事吗?”
夏雪点了点头:“她,还有谢骏然,似乎都知道什么,但是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我之前怀孕流产的事,她也知道,我怀疑……”
夏雪和温荔两人对视一眼:“你是不是怀疑孩子父亲和黄亦柔是认识的?”
“对。”夏雪用力的点了点头:“我怀疑孩子的父亲跟他们是认识的,而我中间遗忘了什么,把这个人给忘了,所以她今天才会说我忘记了一个重要的人。”
夏雪对于自己之前怀孕的事耿耿于怀,哪怕谢言琛从未提起这件事,但这件事始终像根刺一样,扎在她的心上。
“我之前不是认识黑煤矿的老板吗,我还给过你他联系的方式,记得不?”
“记得。”温荔给过夏雪联系方式,她刚要打的时候被人绑架了,那张纸条也就扔在了原地,后来回去找,也没有找过。
“我跟那煤矿老板也就是酒桌上见过一次,但是最近,我听说他又要来丞洲了,如果你要,我可以再去问问他。”
“行。”
话音刚落下,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夏雪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打开摄像头一看,发现站在门外的人是温宜年。
她立刻扭头,冲着温荔使了使眼色:“外面是温宜年!”
温荔和温宜年这两人是互相躲着对方,有温荔的地方,绝对没有温宜年,有温宜年就没有温荔。
温荔一听外头站着的人是她哥,脸色骤变,立刻站起身来,看了看四周:“我躲你房间去,别说我在这里。”
说完,便匆匆的进入夏雪呃房间。
至此,夏雪才敢开门。
“温大哥。”夏雪礼貌性的微笑:“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温宜年的脸色非常难看,他抿着唇问:“温荔有没有来过你这?”
温荔?
夏雪神色一闪:“没有,怎么了吗。”
“她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短信,一直跟我断绝联系。”温宜年紧皱着眉头:“如果你见到她,麻烦跟她说一声,让她回趟家。”
当初因为顾煜和黄亦柔的事,间接导致了温荔和温宜年的感情被公开。
虽然两人没有什么,可是保守的家人不同意,为此,温荔主动断绝和家里的联系,现在始终和温宜年保持距离。
“回家……”夏雪笑了笑:“你又不是没有听过那些人怎么骂温荔的。”
温荔和家里断绝关系那一阵,和夏雪住了几天,村子里的人思想保守,七大姑八大姨的不知道打了多少电话给温荔,大多数都是骂她不知道廉耻之类的。
温荔那么坚强的一个人,硬是被那些亲戚骂的眼泪直流。
这些事,温宜年知道吗?
他心疼吗?
温宜年微微皱起眉头,叹息:“我知道,是我对不起她,可是我们的关系,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明的,你要是见到她就和她说,让她无论如何都要回家一趟,这一次,我不会让她受任何伤。”xǐυmь.℃òm
“温大哥,你没有想过温荔的感受,你越是对她好,就是越伤害她,这样不相见才是最好的。”
温宜年苦笑一声:“这些暂且不说了,我知道你和温荔关系好,见到她的话,替我传一下。”
说完,温宜年便转身离去了,背影看上去稍显落寞。
等到他离开,温荔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怔怔的看着温宜年的背影发呆。
“夏雪,你说……忘记一个人怎么这么难。”温荔红着眼眶:“我不去见他、不想他,可还是忘不了。”
夏雪走到她的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温荔,顺其自然吧,别太强迫自己,如果不想回家,就别回了,如果你真的想回去,我陪你。”
温荔鼻子一酸,靠在了夏雪肩膀上:“谢谢你,夏雪。”
温宜年离开后没多久,又发给夏雪一条短信,大致意思就是说温荔的母亲得了重病,想让她回家看最后一眼。
温荔得知这件事后,决定回家。
“我陪你回去吧。”夏雪看着憔悴的温荔:“不要一个人硬撑。”
“我没事。”温荔摇了摇头:“我妈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是早就知道的事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她微微叹息一声:“还有,那个黑煤窑的老板明天回来丞洲,你要去的话,我把地址和联系电话给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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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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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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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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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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