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的看着黄亦柔,完全忘记了反应。
“呀,看你这样,我估计得多跟你说点吧?”
黄亦柔双手环胸,窃笑着:“你知道,四年多前,你在黑煤窑做事吗,噢……你忘记了,因为你出了一场车祸,所以你忘记了,你忘记了那个时候你遇见骏然和言琛的事了,你也忘记你为了黑煤窑那些姐妹去偷骏然的钱。”
夏雪脑子一片空白,完全忘记了反应。
车祸。
什么车祸。
她只记得自己在黑煤窑做事,什么时候出过车祸。
“你还记得自己跟言琛发生的那些事吗?你还记得,你曾经怀过言琛的孩子吗?你还记得……你跟言琛曾经许诺过对方,终生要在一起吗?”
夏雪身子踉踉跄跄的退后,惊恐至极的看着黄亦柔:“你,你在胡说什么?”
“你都失忆了,我怎么跟你说呢,当初解救你们出黑煤窑的人就是言琛啊。”
黄亦柔一副看热闹的景象,笑意盈盈的看着夏雪:“不过你都忘记了,你忘记你跟言琛之间有个孩子,你忘记了,你们的孩子是他亲手打掉的。”
黄亦柔悄悄的靠近夏雪,装作神秘的样子:“其实那天,你去打胎的时候,我故意安排你到言琛的办公室看病的,有什么比自己亲生父亲打掉亲生孩子这种事来的更让人大快人心呢?”
夏雪双眸惊诧的看着黄亦柔,身子不动的颤抖着。
而她似乎十分满意夏雪这种状态,不停的点头:“就是这样,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样子,真好。”
夏雪双目猩红,猛地扬起了手。
“打,你往我脸上打。”黄亦柔凑近了夏雪:“你往我脸上打,我回去就告诉言琛你打我,来啊,打死我啊。”
夏雪右手一软,整个身子就倒在了地上,面色苍白。
黄亦柔则是笑容满面的拍着手:“真好啊,看见你这样,我是真开心,大快人心!”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外走:“夏雪,你这一辈子都完了,一辈子都得在这里暗无天日的度过,一辈子……都入不了言琛的眼。”
跟黄亦柔玩心计,她到底是嫩了。
可是她想不明白,几年前,为什么会和谢言琛、谢骏然发生关系。
她不由自主的摸向了肚子,想起自己先前怀孕事的情景。
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她一直以为是被人下药,所以醒来什么都不知道。
原来,她是忘记了好多事。
即便是现在黄亦柔说出口,她还是记不清,只觉得脑子疼得厉害。
“如果你怀孕了,孩子我来负责,我一定娶你。”
“小雪,我们结婚,好不好?”
那个人又出现了,她头疼欲裂,像是有千百只虫子在她的脑海中翻滚着,令她不得安生。
最终,她彻底昏迷过去。
等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里面的沙发上了。
“夏小姐,我是谢骏然,谢总安排过来给你当保姆的。”
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女人站在夏雪的面前,正擦桌子:“我是看见你晕倒在门口了,才扶你进来的。”
夏雪慢慢的坐起身来,冷漠的说:“你是谢骏然派来监视我的吧。”
“哪里的话,我是来给你做保姆的。”
夏雪不再回话。
以谢骏然的个性,他怎么可能会给她派保姆,除了监视,没有其他。
从那天起,夏雪就在这里住下了。
四周没有邻居,手机也被没收,她不能联系外界,就像坐牢一样待在这里。
偶尔能到院子里走走,但也仅限于院子。
只要夏雪要出去,保姆就以‘你现在怀孕,不能多动’,或者是‘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跟着一块死’之类的威胁。
久而久之,夏雪也就只能待在那里,哪里也去不了。
日子越来越久,肚子也大了。
怀孕七个多月的时候,有天,保姆突然走进她的房间,笑着说:“夏小姐,谢家的二公子,谢言琛先生明天举行婚礼,谢总说派人过来接我们过去看婚礼。”
夏雪坐在窗口,手猛地一颤。xǐυmь.℃òm
果然,谢言琛还是要跟黄亦柔结婚了。
只是可笑的是,是通过这个保姆的嘴巴说出来的,明显就是有人故意让她传话。
而至今为止,这个保姆都以‘夏小姐’来称呼她,真可笑。
“我不去,我就在家里待着。”
保姆愣了愣,笑着说:“你要是不去,我去跟谢总说一下,看一下他的态度。”
“我再说一遍,如果你们敢逼我,我就跳楼自杀。”
保姆一听这话,赶紧点头哈腰:“行行行,你不去就不去,我这就去跟谢总说。”
那个晚上,特别难熬。
夏雪一趟到床上,全是谢言琛和黄亦柔结婚的场景。
只要一闭上眼睛,那鼻子就会泛酸,眼泪也就跟着滚落下来了。
都说孕妇要休息,她是逼着自己,拼命的入睡,这才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保姆临走前把家里所有的窗户、门锁都给关了。
这间房子在早期要入住的时候,就做了改动。
全部上下都有锁,夏雪想离开,没门。
可是他们还是低估了夏雪。
她从二楼的厕所窗户里爬了出来,颤颤巍巍的顺着管道往下滑。
滑到一楼的时候,就冲着外面跑了。
这里的人都是恶魔。
夏雪生了孩子,怕是会吃更多苦,她不能让这个孩子跟她一起受苦。
她要跑!
跑得远远的,谁都见不到!
她在那条荒无人烟的路上拼命奔跑。
可身后似乎有汽笛声在耳边回响。
那声音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夏雪,给我停下!”
这声音,是谢骏然的!
夏雪拼命的跑!拼命的跑,可依旧跑不过谢骏然的车子。
那车子挡住了夏雪的去路,让她无处可躲。
“我求你了,让我走吧,我躲的远远的,保证不回来了,我不要谢言琛了,也不要任何东西,求求你,让我走吧。”
夏雪双目猩红的看着车里的谢骏然,眼泪落下,身子也缓缓地跪在他的车前:“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这个孩子,放我走,好不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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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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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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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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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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