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街头看不到一个人影。
时晚牵着顾诺的手漫步在青石路上,左看看右看看,一点紧迫感都没有,似乎先前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足为惧一般。
顾诺都下意识地看了身边的小丫头几眼,有些过于放松了。
时晚当然知道顾诺心里所想。
原本她是很紧张的。
想着那些人万一是冲着顾诺来的,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可在刚才吃兔子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其实就是那只兔子,什么时候被人架在火炉上烤了都不知道。
而那个想要烤了她的人,就是身边这个男人吧?
时晚有些郁闷,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诺的改变也是这两个月才发生的事情。
之前,他就是个自闭症儿,别说拥有什么势力了,就连自保都困难。
可现在接触下来,从这几件事情可以看得出来他并没有那么简单。
就如今晚出现的这个人,似乎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不说,她不问。
终于,顾诺缓缓开口了:“丫头,有问题?”
“没有。”
非常干脆利落的回答。
顾诺沉默片刻,道:“我也是偶然知道轻燕的身世,握住了她的短处,她才听从我的命令的。”
时晚扬扬眉。
这算是解释吗?
好像也不对吧?
“哦。”
顾诺低头看着她平静的脸,眉宇蹙了蹙。
这是不高兴了吧?
他斟酌了一下说辞:“我原本想跟你说的,但怕你担心,就不说。”
“哦。”
顾诺的眉宇更紧了。
这是不高兴还是不在乎?
他有些拿捏不住注意。
“你不用跟我解释的,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时晚慢悠悠道。
顾诺停下了脚步。
时晚不解,“怎么了?”
眨巴着眼睛看着蹙着眉宇看着自己的男子,他满脸的不悦。
她说错了什么吗?
“你不关心我。”顾少爷控诉道。
时晚:“……”
她可冤枉了好不好?
还有,这是什么神色?顾少爷你属变脸的吗?
真是六月的天,顾少爷的脸。
“没有,我很关心你,走吧。”时晚不预备多聊,抓着顾少爷的手就要往前走。、
可是顾少爷止步不前,定睛看着她。
时晚无奈了:“我真的没有不关心你,你看啊,要是我不关心你的话,我就会就着一个话题问,你不想说的话,我一直问,你一定会不开心的,不开心就会影响身体,所以啊,我是关心你的。”
顾少爷执拗道:“你可以问。”
时晚:“……”
顾少爷,咱要不要这么矫情啊?
好心累!
夜,越发静寂,似乎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哀嚎的声音。
时晚的双眼亮了亮。
顾少爷却依旧纹丝不动,执拗得很。
时晚捏了捏他的大手,道:“少爷,我觉得两个人的相处最主要的是信任,坦诚相待,如果做不到信任的话,不管多好的关系都将会崩溃。”
顾少爷依旧定定地看着她。
深邃的眸光,有些亮。
比往日都要亮。
他有些开心。
“坦诚相待?”
时晚:“……”
说了这么多,你怎么就听进去了这么一句话?
太心累了。
不过顾少爷喜欢,那就好。
时晚重重地点点头。
顾少爷表示很欣慰:“好,我也喜欢坦诚相待。”
话毕,他牵着时晚的手往传来响声的地方走去。
就在偏僻的角落里,两人刚到,轻燕就跳了出来:“少爷,少奶奶,已经将人给制服了。”
顾诺带着时晚进门去。
这屋子破破烂烂的,已经张灯了,能看得清楚屋子大概的光景。
屋内,三个人被五花大绑着,团团堆在屋里,挣扎个不停。
轻燕用在他们身上的绑绳是她自己找回来的,是那种越挣扎越紧的绑绳。
大汉们挣扎了这么一会儿,绑绳越发紧了,勒得疼,可他们的嘴里依旧不干不净的:“小娘们,赶紧将我们放了,否则我饶不了你。”
时晚忍不住过去给了那个人一脚:“嘴巴还不会放干净点呢?”
听着这陌生的声音,大汉抬头,看到来人,先是楞了一下,旋即又大骂起来:“死娘们,放了我。”
时晚又踢了他一脚,想了想,道:“轻燕,不用客气,该用的东西就给他们用上吧,实在不行的,就将人送回青香楼去,虽然长得人模狗样的,但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也是不值钱的,能卖一个钱是一个钱。”
“是,少奶奶。”轻燕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个药包,打开药包的时候叮嘱时晚:“少爷,少奶奶,你们往后一点。”
时晚带着顾少爷走到了门外。
“少奶奶,好了。”
轻燕的声音再度响起,时晚才带着顾少爷进了屋。
没一会儿,骂骂咧咧的大汉终于忍不住了:“痒死我了,你个臭娘们对我做了什么?啊……痒死我了,太痒了。”
痒,就挣扎得厉害。
越是挣扎,绑绳就越紧,越紧就越疼。
最终,大汉熬不住了,求饶::“我错了,我不该骂人,快点救救我,痒,太痒了。”
时晚冷眼睨着地上都快哭出来的大汉,再看看另外两个已经不吭声的人,扬扬眉。
大汉继续道:“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放了我吧,太痒了。”
“什么人派你门刺杀我的?”
“我没有刺杀你啊,我没有啊。”Χiυmъ.cοΜ
时晚笑了:“哦,那换个说法,什么人派你来刺杀我家少爷的?”
大汉闭嘴,忍了一会儿忍不住了:“我不能说啊,说了我会死啊。”
时晚笑眯眯的,满满的冷意:“可以。”
大汉双眼一亮。
“那你就等着痒死吧。”
大汉绝望了:“少奶奶,你就发发善心吧,救救我们,太痒了,太痒了,不想死啊。”
“不想死你就说实话,什么人派你们过来的?”
“我说,我说,是莫姨娘让我们来的。”
时晚扬扬眉。
轻燕的脸色变了,果然是莫姨娘那个老不休的。
可看看少奶奶的脸色,轻燕意识到了什么、
只见少奶奶又笑了笑。
“是莫姨娘吗?你确定吗?”
“是她,就是她。”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这些人一直留在镇上祸害寻常老百姓是为了什么?”
时晚脸上一片森然:“一个月前就开始祸害镇上的老百姓,还得老百姓苦的一比,如今又来祸害我和我家少爷,难不成……呵,都是莫姨娘指使你的吗?莫姨娘和镇子上的人有什么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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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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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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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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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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