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晚从水里探头出来,呼吸一口新鲜的气,只听闻岸边上传来一阵惊呼声:“快看啊,她没死,没死……”
时晚的脑子嗡嗡地响,脑海中只有最后被踹下的一幕,既然她没死,那么,顾诺也一定不会死的,他是那么地顽强。
“顾诺……”时晚大喊一声,环视海面想要寻找顾诺的声音,却见水面只见被她引起的层层涟漪,始终不见顾诺的踪迹。
她毫不犹豫地,又一头栽进去,努力游了几圈寻人,可终究是不见那人的踪迹,便只能浮出水面。
“妖怪上身啦,来人啊,将她杀了。”就在这时,耳边再一次传来不合时宜的声音。
时晚冷眼扫过去。
这一扫,便彻底呆住了。
岸边上围着密密麻麻的一圈人,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木棒子,凶神恶煞,杀意浓郁,眼底还有惊慌恐惧之色。
重点是,他们身上的衣着……古代的衣着!
时晚的脑子嗡嗡响,低下头,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
这是她的脸,又不是她。
她出事的时候身着干净利落的西装,而此刻的她,一身大红色的衣袍,像极了古代的红嫁衣。
脑海中闪出一个不好的念头,让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穿越了!
“少爷醒了,少爷醒了。”
就在这时,遥远的地方传来一个呼喊声。
岸边上的人欣喜若狂往庭院跑去,只有一个冷冽的吩咐声传过来:“将她押到柴房去,等待发落。”
时晚被人从水里捞起来,浑身湿漉漉地被捆了起来扔到柴房。
柴房很大,墙边上码着整整齐齐的木柴,整体的程度不亚于军训时叠的方块被子。
再看看地板,大.理石铺的地板。
有那么多的奴仆,如今连柴房的地板用材都如此的好,只怕这是大户人家。而她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身着嫁衣却被人沉塘?
时晚只觉得脑袋一阵撕裂似的疼痛,一股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涌上心头,她只觉得脑子要炸开了,疼得她直打滚。
好半天后,疼痛才平复下来。
她从地上爬起来,狼狈不堪,疲倦不已地靠左在木柴边上。
时晚,年方二八,忠义侯府的奴婢,也是忠义侯府大少爷的贴身侍婢,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位大少爷忽然昏迷不醒,多少大夫前来看过,都觉得已经药石无医。后来,来了一位得道高人,说只要寻得以为至阳女子,在子时与公鸡拜堂成亲,便可救了大少爷。谁知,即便拜堂成亲了,大少爷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于是乎,这位少女就被沉塘处死。
而她好死不死地就穿越过来,成了这里的时晚。
时晚冷冷一笑,果然是可以活下来,可这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即便样貌一样,名字一样,那有什么用?她想要报的仇,报不了,想要保护的人,也保护不了。
蓦然,时晚的呼吸一滞。
忠义侯府的大少爷……
顾诺!
没错,这位大少爷也叫顾诺!
时晚的心砰砰砰地跳起来,她的前世叫时晚,如今也叫时晚。那么,前世的顾诺是不是也是这个顾诺?
可恨,她的记忆中竟然没有顾诺的模样的记忆。
特么的,原主并没有见过顾诺,就被人抓去拜堂。
是夜。
时晚好不容易松了绑,起身活动一下身子骨,趁着外面没人,偷偷溜了出来。
巡查的小厮还不少,一刻钟便会有一队人马经过。
时晚轻车熟路地摸向厨房,然而,翻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一丢丢食物可以填饱肚子。
靠,竟然忘记了,侯府的规定,酉时之后,府内便不会有任何的食物。
时晚摸了摸已经快要塌下去的肚子,郁闷得想骂人。
悄然出了厨房,逐渐摸向后院。
然后,偷偷摸摸走了一炷香功夫都还没摸到顾诺的院子,经历了几波人马的时晚快要崩溃了。
特么的没事将府邸建得这么大做什么?
时晚在心底咒骂一阵,继续悄咪咪地往前摸索。
好不容易靠近顾诺的屋子,却听到顾夫人的声音:“诺儿,你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娘会为你做主的,只要你想要的,娘都给你。”
一阵细碎声响起,接着,门开了。
顾夫人出来,关上门之后,她道:“去,将那个丫头杀了,别传出消息去。”
“是。”
等脚步声走远了之后,时晚才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直起身子。
真不知道有钱人是怎么想的,为了救她儿子,让她和公鸡拜堂也就算了,这救不活人要将她沉塘也就算了,如今她儿子都已经醒了,竟然还不想放过她?还想弄死她?
真真是心狠手辣。
时晚环视一眼周围,没见什么动静,便彻底放下心来。
悄然推门进去。
一进门,她差点就被憋死了。
这屋里……暖是很暖,可是一股浓郁的药味,空气不流通,真的是不是病死也是被憋死的,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身体能好?
见鬼的老古董!
借着昏暗的烛光,时晚悄悄往里屋走去。
蓦然,她停住了脚步。
一瘦削的男子坐在床上,靠在床头。烛光幽幽,只能远远地看到一个影子,看不清楚对方的脸庞,神色,只能感受到冰冷幽深的目光投射过来,如同来自地府的阴冷。
时晚狠狠地打了个冷颤,此人,狠!
不过,这目光和顾诺那小子倒有的一拼,那小子生气的时候,便总用阴冷阴冷的目光瞅着她。
时晚咽了咽口水,却不敢挪过去,,只得开口,“少爷,我是时晚。”
没有回应。
时晚在心底咒骂一声,如果不是为了查证一下你到底是不是跟我一起穿越过来的顾诺的话,你以为我愿意到这里来啊?我都快被憋死了好吗?
“少爷,听说你醒了,我过来看看你好不好。”时晚又说道。
依旧没有回应。
不管三七二十一,时晚鼓足勇气继续靠前。
在她离床还有一步之遥,外面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xiumb.com
接着,门被推开。
说时迟那时快,她飞快窜上床,拉过被子将自己的脑袋罩住,却发现这样的状态会更加容易让人发现。
于是乎,她飞快将床上的男人按下来,趴在男人的身上,又发现这样还是不行了。
又一个翻身,形成一个男下女上的姿势,再将被子盖住,她的脑袋埋在男人的胸口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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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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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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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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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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