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楚珳开始有些静下来了,俞言这才放手,“此事还要从长计议,这南齐人近日一点动静都没有,根本拿不住他们的把柄,咱们还要等待有利的时机!”
楚珳被俞言好死好活地劝回了将军府,可回到府上看见晕倒在院子里的蕊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勇子,却见勇子早就上前一步将蕊儿抱了起来。
他十分抱歉地朝楚珳道,“将军,我……”
“下去吧。”楚珳也不想听他们的解释和道歉,若是对方有心将人带走,一个蕊儿也抵挡不住,更可况,那些暗卫都已经被对方解决掉了,若是蕊儿也在,她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恐怕连命都捡不回来,届时他也不知该那什么赔给勇子了。
“慢着。”楚珳忽而叫住离去的勇子,“叫她好好在自己的院子里躺着,若是明日还来跪,以后就不要在我将军府上呆着了!”
“诺!”勇子激动地应了一声,这几日整个将军府上下都忙着寻找白浔琬,蕊儿自知无能,竟是整日跪在院子里受罚,本来她跪到日暮就会起身做好自己本该做的事,如今竟是晕倒了,勇子很是心疼,但奈何蕊儿固执,他也只能默默地担忧,如今将军发话了,他自然是高兴极了。
浑身疲惫的楚珳回到寝室,只是简单吃了几口干粮,净了身,换了一身夜行衣,趁着夜色从将军府的围墙之上翻了过去。
他对驿馆的怀疑一刻都没有减少,如今他既然不能明着去查探,那么他就暗着来。
轻功一跃而起,很快他便停在了离驿馆不远的一棵大树之上,这棵树是一棵百年老树,枝繁叶茂,正适合藏人,而且够高大,竟也能看得清楚驿馆之中任何人的一举一动。
夜已深,驿馆中却是灯火通明,不远处,楚珳看到那位姓丰的正与一些文官商量着什么,他不敢靠的太近,因为他知道那人身边有一个十分厉害的高手,若是他再靠近些,恐怕就会被那人发现,最终还是会得不偿失。
只是那人与几个文官商量之后便回到自己房内休息了,这驿馆竟是比楚珳想象中的还要正常!
他再仔细观察了驿馆中的几个偏房,里头都有人住,而且都是那人从南齐国带过来的文官,他甚至连柴房这些地方也都仔细看过,里头根本没人。
他们到底将白浔琬藏在哪儿了呢?
如此一夜无眠,第二日,那个姓丰的神清气爽地换好了朝觐的礼服,带着几个文官竟是往皇城的方向而去,树上的楚珳蹙眉,那人今日竟要进宫?
今日是皇帝上早朝的日子!
思索间,楚珳足尖轻轻在树干上一点,随即他便腾空飞起,他以最快的速度给自己沐浴更衣,索性他是武官,可以骑马上朝,莫不然,他定然会迟到。
早朝在山呼万岁中开始,皇帝坐在高位,厅堂之下乌压压跪下了一片,皇帝居高临下,一旁的寺人道,“有事奏,无事散。”
正当寺人话音刚落,那位南齐使臣丰益站了出来,“尊敬的大楚国国主,在下有话要说,您不介意吧。”
皇帝蹙眉,“丰使臣不是已经交了国书了吗?”使臣来时交一回国书,证明来过,走时还是要交一回国书,证明带走什么留下什么,这是各国之间相互往来的礼仪,而今日丰益便是来交国书的。
丰益顿了顿,“本使来贵国的目的有两个,第一个便是与贵国结下文化之间的交流,这第二个,本使要替我家国主问一问陛下,大楚国向来以礼治国,陛下也是个光明磊落之人,为何要欺瞒我们国主?”
“什么?”皇帝一愣。
厅中便有文人开始不满,“大胆!丰使臣,竟在朝堂之上说出这种话,污蔑君王可是死罪!”wWW.ΧìǔΜЬ.CǒΜ
“污蔑?”丰益挑眉,看向那位发声的文臣,“我何事污蔑你们国主了?我只不过是想要向你们国主问明白,到底陛下为何要欺骗我们国主?”
他瞥了一眼在一旁一直闲着的白章,转而看向皇帝,“陛下,我南齐新皇登基,看到大楚国一片混乱本想要扶持一二,这才会提出求娶宣平侯府嫡女,可没成想陛下竟是拿了个庶女来搪塞我堂堂国主,这所谓何意?”
一旁的白章听到这话,心中一惊,而楚珳更是诧异,此人今日要在堂上说什么?
白溪玟的确是庶女,皇帝一时语塞,等到旁边寺人告知,他才道,“丰使臣,据我所知,白家可没有什么嫡女庶女之分,今日正好白卿也在场,不如你问问他。”
好一招祸水东引。
丰益看向白章,“好啊,那我来问问宣平侯,嫁给我们国主的当真是嫡女吗?”
“自然是。”白章理直气壮道。
“众所周知,宣平侯府的嫡女只有一个。”他顿了顿,“这些日子我在京都逛了一圈,问了很多人,他们口中都是这个答案,宣平侯府的嫡女只有一个,其名为白浔琬,排行七。”
他冷笑一声,“想不到堂堂大楚国,竟会做出这种卑劣的移花接木之事,真是贻笑大方!”
皇帝面子上过不去,看向白章,“白卿,你到底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白章慌忙向皇帝跪下,“陛下容禀,我家七娘和八娘在同一个月出生,我母亲都喜爱得紧,便将两人都记在了我那故去夫人的名下,是故两人都是嫡女,再者当初南齐求娶,七娘陪着我母亲去岭南乡下探亲,时逾未归,是故我才想着没有七娘,八娘也是可以的。”
他慌忙朝皇帝磕头,“还望陛下恕罪。”
“既然那位八娘也是你们家的嫡女,为何要如此藏着掖着,是怕她见人吗?”丰益道,“据我所知,府上有位贵妾,复姓慕容,在京都倒是有名的很,她才是那位八娘的生母吧。而且我南齐御医诊断过那位八娘,她此生都不能有孕!”
话音刚落,众人皆是唏嘘惊叹。
他没等白章反驳就别过脸直接朝皇帝问,“今次本使前来,就是要问一问大楚国君,何故要鱼目混珠欺骗我南齐国主?自古公道难求,也不知以礼治国的大楚国会否给本使一个公道,给我南齐国主一个交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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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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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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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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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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