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王朝她们微微点头,随即朝白沐珏走去,他轻轻扶起她,“不必多礼。”
白沐珏两颊微红,朝他微微一笑,一笑倾城,仿佛深夜里开的牡丹花,动人牵魂。
画舫缓缓而行,终于到达了诗会的中心,梁河之上有一圆台,台子上摆放着一个鼓。
鼓架子下站着一个人,这是宫里的一位寺人,专门负责今日的诗会之题。
却听那寺人掐着嗓子喊,“皇帝陛下有指令,今夜诗会以月为题!”
以月为题作诗,这倒是再简单不过的题了,周围画舫船只上纷纷有人拔下筹棋以作答。
白浔琬坐在画舫内,边赏着今日美月,边听着下面那些人作诗,真真是有趣至极。
忽而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入了她的双耳,一个郎君说了一句绝句,十分精辟!
此人乃卢永卢怀德。
今次他倒是大方,竟是报了名!
其实若是他不报名,这满河的太学生,哪里还有谁不认识他的?
恐怕也就在深闺里待着的莫柳星才会不认识他的吧。
此时,莫柳星怕是要得偿所愿了,卢怀德如此优秀,她定是高兴的。
“七娘你在笑什么?莫非觉得此诗句做的没有你好吗?”白溪玟的话如同尖刺一般灌入她的耳朵。
白浔琬微微皱眉,“八娘可曾听清那首诗的意思了?”
“武郎君和五王殿下邀咱们来是欣赏歌舞的。”白溪玟冷笑一声。
她才不管如何,今日,她就是想要白浔琬难堪!
白浔琬浅浅一笑,“八娘言重了。”
白溪玟却道,“上回你不是在祖母寿宴上做了一首诗吗?怎么今日却蜷缩起来了?”
白浔琬不是很想理会白溪玟,白温玹道,“八娘,如此咄咄相逼,有些太过分了吧?”
白溪玟如何会将白温玹放在眼中,“哟,三娘这是摆的什么谱啊?竟这么大派头?”
说罢,白溪玟笑着朝武文彦道,“武郎君可还想听听我家七娘的诗?”
上回在白老夫人的寿宴之上,白浔琬写了一首诗,后来武文彦回去问了武安老侯爷才知道,原来是当年白老侯爷写给白老夫人的。
不过,能想到那首诗句定然是读过不少诗的,他倒是很想看看白浔琬的才情如何。
若是做不了诗,他也可以顺势给她解围,何乐而不为?
思及此,他道,“我倒是真想听听七娘的诗句。”
话音刚落,白溪玟便将画舫上的筹旗拔了起来,随后奴仆便去报,“白家七娘有!”
这奴仆还真是好眼色。
白温玹被白溪玟堵的心里很不舒服,但无奈白溪玟回回都是这般,她抓了抓白浔琬的衣袖,“你可以不用理会的。”
白浔琬摇摇头,若是她不理会,那就真的被欺负到头上了。
武文彦见她迟迟不出声,心中欢喜得紧,若是他此时为她出声,那么离亲美人芳泽也就更进一步了。
思及此,他叫来奴仆,本想写诗,可却被白浔琬叫住,“多谢武郎君为小女准备纸笔!”
蕊儿会意,连忙去那奴仆那儿将纸笔拿了过来,“娘子请。”
笔墨纸砚已经就绪,白浔琬拿起笔蘸了蘸墨水,毫无思考,直接在上面写了几行字。
多日的练字使得她的字体越发好看了起来,几息之后,白浔琬这才放下笔。
蕊儿将纸拿在手中,交给方才传音的奴仆。
奴仆会意,将纸摊开,几行秀丽的字展现在他的面前,他请了清嗓子,念道,“婵娟入夜柳梢窗,皓水一桥美人光,玉璧如画珠圆凉,草木零落雪含霜。”
话音刚落,河面上几乎静寂无声,众人都在安静的品评白浔琬的诗句。
这首诗虽算不上是上品好诗,但却是别有韵味,通篇没有一个月字,但却字字都是月,草木零落雪含霜,让草木零落,如雪含霜。
“好诗!”突然河面上传来一个郎君的声音,他几乎是拍手叫好,接着便是一众拍手叫好。
大楚国有才情的女子不多,像白浔琬能做这样诗句的,更不多。
所以众人才会寂静品评。
白溪玟不懂诗句,但听到众人对白浔琬的夸赞,心中愤怒非常,她原本想让白浔琬出丑的,她白浔琬可是刚回白府时开蒙的,怎么可能比学了几年的她更懂?
她不服!
于是她道,“七娘才情远不及此,不如七娘再做一首?”xiumb.com
白浔琬却道,“大家都是侯府的,我倒是也想听一听八娘的诗句,不知八娘可否?”
白溪玟愣住了,她没想到白浔琬竟会直接这般对她,她自然是不会做诗的,于是她求助地看向武文彦。
白溪玟虽然没有白沐珏那般好看,但毕竟是慕容氏的女儿,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如今的楚楚可怜的看着武文彦,武文彦倒也乐意为她开脱。
“没想到七娘的诗句竟是如此炉火纯青,想来八娘是比不过了,不如我做一首?”
白浔琬自然知道白溪玟做不了,但却还是不想就此放过她,若是放过她了,今晚她指不定又要放肆!
白浔琬微微挑眉,“武郎君的才情自然是京都才子们中的佼佼者,又何必参与我们小娘子之间的诗文之赛呢?”
白溪玟见白浔琬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竟是哭了起来,“七娘,你是要当众欺负我不成?”
白溪玟说这话,竟是让白浔琬好笑至极,方才难道不是她在存心为难她吗?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呢?
白浔琬如此想,白温玹正好便问了出来,“方才八娘如此强逼,难道不算是欺负吗?”
白溪玟却道,“我自是知道七娘有那样的才情,莫不然我如何能放心叫七娘作诗?”
说着,白溪玟哭得十分伤心,在外人眼中,竟是觉得白温玹和白浔琬在欺负她,也有看清画舫上情况的人,觉得是白溪玟因为做不出诗句才会如此哭泣,还有甚者,竟是传言说白溪玟是因为方才听了白浔琬的诗句,感动而落了泪。
众说纷纭,却没有一个是像样的。
而此时他们的画舫来了位访客,对方是三王的奴仆,他带着一把羽扇款款而来。
五王和武文彦自然是人的此人,武文彦随即上前问道,“不知三王有何吩咐?”
那奴仆道,“方才作诗的白七娘子可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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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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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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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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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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