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啕大哭,所有的人目光都聚在他身上。
小孩子害怕,模样又不算很大,不断的往自己大人身边躲,嘴里还念叨着:“不是我放火,不是我干的,不要让狗来咬我!”
林业家的猎狗威风凛凛。
面相又凶,呲牙咧嘴。
不同一般家里养的土狗,难怪小孩子会害怕,就是大人见到一般都不敢靠近。
满婆被孩子抓着大哭,脸色古怪。
赵氏第一个想到什么,指着孩子:“你过来好好说话,你刚才说火不是你放的什么意思?”
“你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就被这条死狗吓坏了,孩子说的话能当真吗?”
满婆哄着孩子,一边让狗离远点。
“那就奇怪了,这么多孩子怎么就你们家孩子说这种话,你说没有问题我都不信!”
赵氏看向里正:“里正,您说对吧?凡事都要搞清楚,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何必要这么难看。”xiumb.com
满婆叫嚣:“你现在才是搞得难看,还一个村的,全村人就是你们老陈家最多事!”
“你要断我财路还说我多事,我现在去烧了你家的房子我还说你多事呢。”
说罢,她就要去。
这般架势让里正吓的不轻。
“富贵媳妇你别急,我来问问怎么回事,有事好好说,别动不动烧东西,不好。”
他拦下赵氏,又让满婆把孩子放开,叫到跟前,轻声细语的问:“来,跟我说说你刚才说什么,怎么回事啊,你大晚上不睡觉来这儿了?”
那是满婆的孙子,泪眼婆娑,警惕的看着那只蠢蠢欲动的大狗害怕。
“我,我没有啊,我没有,里正爷爷我什么都没有说,真的什么都没说。”
赵氏不满:“你刚才明明说了不是你放火,好端端的没有心虚你说这做甚?”
男孩才七八岁年纪,慌的不行,使劲摆头:“我真的不知道啊。”
他不知道,是被狗吓的。
里正一连问好几遍也没个结果。
还以为就要水落石出,不曾想就这样被终结。
赵氏被泼冷水,蔫了。
满婆暗地里松口气,腰板马上挺直对众人道:“看见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孩子干嘛了,一张嘴吧贱气到不行,呸!”
赵氏被骂,攥着绳索的手握紧,她看一眼陈卿,狠道:“我就不信我找不到!我现在就带着狗找人。”
“......你简直就是泼妇,没脑子!”
怕狗的人在少数。
赵氏这么做可是把人都得罪。
陈卿不得不迎着风开口:“二嫂,我看还是算了吧,我们也是为了那人好,人家不念着我们又何必去眼巴巴的救她。”
赵氏和陈富贵脚步一顿,默契回头,不明白她意思:“什么,阿卿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不要拿热脸贴冷屁股。”
陈卿一头青丝垂下腰际,丝丝缕缕迎风扬起,掠过她白皙的脸颊,显诡异。
“都忘了吗?之前为了防鼠虫啃咬布料,就放了很多痒痒粉啊,老鼠药什么的在屋里,只有咱们几个人知道,旁人要是碰到了,指不定会出什么事,现在我们不是要找谁算账,而是怕人误食出事。”
气氛到这里显得凝重。
她顿了顿,看向里正:“既然没得人承认,里正该说我们都说了,那日后出事可千万别说是我们的责任啊。”
好一招上楼去梯。
引人上当!
林业细品出点东西,在众人还没反应出来及时附和陈卿:“对,你说的对,就是这个理,以后出事别怪我们。”
陈富贵是个没那么灵光的,痴痴问:“我们什么时候......”
他记得没这回事啊。
赵氏后知后觉,一个眼刀甩他,陈富贵悻悻闭了嘴,她笑了,笑声爽朗。
“啧,怎么说呢,还以为我们多计较,这东西吃到嘴巴里就会腹泻甚至丧命,沾到就奇痒无比,我也不知道那人那怎么想的,可怜了。”
“......”
气氛越来越诡异。
陈卿就知道做对了。
满婆第一个出来斥责:“你们都不是人,怎么能放这种东西到,到染房里,出人命我看你们赔死也赔不起!”
“哟,你急了?”
赵氏叫起来,可算是抓到她的把柄般:“我们的东西怎么放不行,再说谁家没有这种东西?万一被老鼠咬坏我的布谁陪?你不来我染房搞七搞八怎么会沾上又怎么会死?”
嘿,这说的还真由理!
赵氏心情舒坦,大手一挥:“不找了,就让他们自己作死,等我明天挨家挨户去瞧就知道了,到时候就告你们故意纵火,现在给你机会你躲猫猫,那就躲呗!”
她将狗还给林业,拉着陈富贵带着完好无损的布料就准备回家去。
这下子总算有人坐不住,慌了。
“那个陈二婶子。”
又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男孩出来喊住她,脸涨通红,在火把映照下略显奇怪。
“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我,我没想要烧你们家的染房,就是......”
他声音低下去。
赵氏接到陈卿的眼神,故作高冷叉腰,没立刻说话。
里正把孩子叫过来,“你说什么,把事情全部说出来别说一半,大点声。”
男孩子抬头,害怕得厉害:“我......”
满婆看不过去,阴阳怪气:“你们拉着一个孩子出来说话有意思吗?别吓着孩子,孩子懂什么!”
赵氏:“孩子不懂什么,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现在的孩子什么不懂?随便点火,放火烧山多危险,这么大的孩子还不懂怕是弱智吧?”
“扑哧。”不少人偷笑,被赵氏的话逗到,包括陈卿在内。
赵蓉脑子不错,能转,还不慢。
满婆被一个年轻人说成这样,心里别提多难受,“你们老陈家就是欺负人,说话难听没大没小,都是没爹娘的人!”
“你说这话就不爱听,我公公是死的早,你这么说是想去跟老朋友聚聚?再说有爹有娘的人好到哪里去,还不是偷鸡摸狗,还放火烧人家东西!”
“我没有偷鸡摸狗,放火烧......”男孩子受不了被人诬赖,梗着脖子喊。
“又不止我一个人!”
里正:“指出来,还有谁?”
“他,他,还有他。”男孩子爽快,点公鸡似的点人,加上他四个孩子被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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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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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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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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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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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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