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儿就是失踪了。
“还是报官吧,万一是山里的野兽下来吃人那该怎么办,不能等死啊!”
越说越严重。
野兽都出来。
胆小的人已经吓哭。
“冷静!安静!”里正脑壳被气冒烟,如果手上有棍子定要狠狠的敲上一敲,以起震慑之效。
“什么都没有见着慌什么!”
村民嚷嚷:“这还没见着,人坟都被挖了,谁不怕啊?”
“就是啊,白天都吓死人,那天色晚一点谁还敢走动啊,平时天热的时候那个不是在地里等着天黑了才回家,现在就是送死!”
越说越夸张。
里正一人难敌众人。
幸好陈五叔来了。
他颤颤巍巍的身体,大家自觉让道。“又怎么了,在这里吵什么?一天天的没事干了,不去下田站在这里吵,吃什么?等着官府给你们发粮啊!”
“五叔你来的正好。”
陈五叔看那人,又看看里正,一张老脸拉得很长:“什么事,看着就烦。”
“村里一直出事情还不让报官这算怎么回事?”
陈五叔“tui”一口,骂道:“出什么了,村里有什么事,你以为官府是你家茅厕啊,你想报官就报?别让人打死你!”
“这我就不同意了。”赵氏不惧陈五叔:“我们家出多少事情了,先是姑爷出事,陈遇又出事,接着连宝儿姐都不见了,还说没事,真当我们傻啊?”
“老陈家啊。”陈五叔拉长音线,一眼就注意到陈卿,眼神变得狠厉起来。
“怎么,傅凛媳妇,你现在开始当搅屎棍了,先前怎么说的你全部都忘记了是吧,要不要让大家伙说出来评评理?”
陈卿很无辜,看向众人:“这又关我什么事啊五叔,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啊。”
陈五叔可不管那么多,仗着年龄在这里,大声警告:“傅凛媳妇说的话就是扯淡!谁信谁是傻子,一个妇人把你们耍得跟猴一样,还想着看热闹,回去!快回去,赶紧回去,都走,走走走!”
“......”
众人很不满,发出抗议声。
里正怕引起大家的愤怒,替陈五叔说上两句:“五叔的意思是这事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严重,这两天我就找人查查看怎么回事是谁在背后搞鬼,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赵氏不悦嘟囔:“上回咱们姑爷家孩子的事情就这样说了,连个影子都没有,心都被挖走一块,要不是孩子福大命大可能都不成了,果然不是自家的孩子不心疼。”
这台拆的啪啪响。
陈卿也是这么觉得,不是自家的孩子谁会心疼?
赵氏见大家都沉默,又添上一句:“今天是傅凛家,保不齐明天就是谁家的男孩,到时候可别怪我们没提醒,别哭的死去活来。”
有人附和:“富贵媳妇说的对。”
“是啊里正,这都什么事......”
谁家还没有几个孩子?
谁都担心!
局面再次控制不住。
熙熙攘攘起来。
就连范大夫也忍不住对陈五叔和里正说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还是报官吧,万一再出事那可怎么好啊?”
“不准报官!报什么官!”陈五叔执拗厉害,指着陈卿臭骂:“就是这个女人胡说你们就信了,有没有脑子!”
陈卿着实冤枉:“我说什么了?我方才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啊,怎么全是我说的了。”
“你......”陈五叔噎住,回想一下方才,这傅凛媳妇好像还真是什么都没有说。
“行了行了,这件事没有那么严重,都不要传来传去引起恐慌,我保证肯定会查清楚。”
里正拉住陈五叔,让他不要再针对陈卿,他给各位保证着:“就这两天的事,放心吧!等文良醒来,他一定知道发生什么事。”
“就这两天吗?里正你确定?”
“确定!都回去吧,家里都有活要干的,回去,回去,别在这里聚着了,走走走!”
里正亲自赶人,闹了半天,就这么给打发走。
有人松口气,有人心事重重。
赵氏与陈卿并肩而走,看着身边没人时,她压低声音问陈卿。“阿卿,你觉得这次的事情里正会怎么办,真的是意外?”
陈卿冷笑:“怎么可能是意外,但是他们肯定又是算了,不说有没有那个能力查,就那个态度就很让人起疑,你说他们有什么好怕的?”
赵氏想了想,不甘:“不知道啊,那我们刚才折腾那么久是白做的?”
陈卿侧目看她,嘴角含笑:“怎么可能,你以为就我们怕,别人不怕?”
“你的意思是......”
她看向远处的人,大家都三三两两回家或者下田,看起来都像没什么事发生过一般。
“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吧。”
一切尽在掌握中。
陈卿不管有没有人去官府上打报告,反正她是一定会打,不止要打还得用血书写。
她还相信,不会只有她一人。
对很多人而言,孩子是命根子,尤其是男孩子,就看他们怕不怕。
第二天。
陈卿已经把书纸交到太平镇的官府处,一定要一个公道,范文良就该死。
倘若天不公,那她只能替天行道。
只是她没有想到,上天压根就没给她这个机会。
时隔一天。
陈卿早上正在给陈遇擦身子,小包子伤口还不能沾水,可身上有痒的厉害,只好早晚都给他清理清理。
毛巾有点烫。
把小包子烫的咯咯笑。
“这边,这边,娘亲擦擦这边。”
陈遇跟个大爷似的躺在床上,怕他感冒陈卿还特意烧起了火盆在一旁,陈兮跟傅凛在外面晒太阳。琇書網
今年的冬天似乎过的很快,天气回暖了。
“娘亲,脚,脚也痒。”陈遇笑嘻嘻的指挥娘亲,小手不闲着,把玩陈卿长长垂下的青丝。
“娘亲,我何时能走路啊,我都不会走路了,什么时候才能像妹妹一样出去玩。”
“就快了,伤口不是在慢慢愈合吗?”陈卿亲了亲他,笑:“在家里一天到晚躺着,倒是胖了一点,也白了不少。”
陈遇摸摸自己的脸,闪着黑眸:“那我有没有变好看?”
“当然有啊,宝贝可帅了。”
陈遇喜滋滋,外头听见爹爹和妹妹的声音,他又问道:“那我和爹爹谁帅?”
陈卿:“......”
她嘴角微抽,笑意缓缓蔓延:“宝贝你说什么,娘亲刚才没听清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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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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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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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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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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