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独宠之邪帝谋妃>第177章 冰释前嫌
  西华苑。

  成至远立于门侧,静候。望见龙撵远远而来,他故意背过身去,离开大门一段距离。

  刘启恒走下龙撵,盯住成至远的背影望了一会儿。天下间,再找不出比他与他之间关系更加复杂的人了。他们是兄弟,他们是君臣,他们还是情敌,共侍一女。无论未来他们成为什么关系,他们的兄弟关系是再难改变。登基之初,成万州为排除异己,早将稍有做为的皇子都清除出京,发送到偏僻荒凉之地。剩下几个皇子要么年迈无为,要么沉湎享乐,百无一用。

  成万州独揽朝政。孤立无援时,刘启恒幻想过有一个忠心辅佐自己的皇兄。原来,这样的皇兄一直就在身边。水灾舍财伸援手,藩王作乱传递消息,以身试毒救仕芸。困境处,危难时,成至远总能及时出手相助。如果他能早些知道,该多好!

  成夫人刘氏牵着逸儿从里面出来,见到君王,双双跪到台阶上行礼。一旁,黎公公提点。“成夫人,要施礼也要下来才好!”

  刘氏才发现自己疏忽礼法,竟居于高处面对君王,慌忙拉起逸儿下台阶。

  刘启恒上前阻止他们继续施礼。“不妨事,都是一家人。”

  刘氏走下来,还是恭敬施了礼。

  “皇上都说‘不妨事’,你又何必多事!”成至远躲不下去,只好走来。“皇上见笑,贱内鄙俗!”

  刘启恒伸出双手拉起逸儿,躬着身子说:“细致论来,你还要喊朕一声姨父!现在朕就想听!”

  逸儿先是望了望娘亲。刘氏性格与妹妹刘美人近似胆小怕事,没有主见,自然无法做主。没有得到明确指示,逸儿又望向父亲。

  成至远望见母亲站在门里不远处,心神不定起来。

  最后,逸儿自己做了决定,喊了声“姨父”。刘启恒顺手摘下腰间佩玉,递过去。“朕赏给你!”

  逸儿不知轻重,接过玉佩。刘氏极度惶恐,拿过玉佩奉还,笨拙地说:“皇上,小孩子用不上!”

  “总有长大的时候!”刘启恒微微侧身,面对小男孩。“逸儿,你要向朕保证,长大以后要做一个光明磊落、顶天立地的男人!和你的父亲一样!能不能做到?”

  “能!”逸儿说。

  刘启恒从刘氏手里拿过玉佩,展开逸儿的掌心,放在上面。“此玉佩等同免死金牌!”

  “谢谢姨父!”逸儿率真地笑着说。

  皇叔变成姨父?成至远一面苦笑,一面感喟其良苦用心。帝王心术了得。一块玉佩就想着换来一人一世的忠心。说得好听是免死,说得难听是让别人为他卖命。

  忽然,拓儿跑出来。“父皇,我也想要赏赐!”

  望见不是珠儿,刘启恒稍微放轻松。“你做了什么?就敢来向父皇讨赏!”

  拓儿被拒绝,显得不开心,又不敢说话,委屈得眼泪直打转转。

  如果换做是珠儿,反驳的话成堆,或者干脆动手去抢夺。珠儿简直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顽劣不羁。刘启恒在想。

  逸儿平时就大方,又与拓儿要好,不忍心看到伙伴失望。“给你!”

  拓儿不知深浅,要去拿。一直站在他旁边的惠儿握住小手,朝着弟弟摇头。“拓儿,皇姐这里也有一块玉佩?你看看?”惠儿解下玉佩,在他眼前摇晃着。“他的是方的,你的是圆的!你的是红色,他的是白色!这样你们同时佩戴,才不会混淆?”

  “二皇姐是最好的皇姐!”拓儿拿着圆形的玉佩,和逸儿凑到一处玩耍起来。他们比较大小,对比形状。玉器相互触碰发出悦耳的声响。

  “他们小兄弟真是幸运,朕小时想要找一个伙伴玩耍都不能!”其实,刘启恒还有后半句话:如今,想要找一个能干的皇兄来分忧都不能。

  示好的意图太过于明显。拓儿是郑嫔所生,并非是刘美人所生,冠以“小兄弟”未免牵强。成至远闪念,难道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十七皇子身份?如果他知道一切,母亲会不会有危险?

  刘氏起身,略显吃力,右手还下意识地托着肚子,一副孕相。惠儿在旁及时搀扶,受到连声的道谢。倒是成至远置身度外,漠不关心让人意外。同为男人,刘启恒不难看出刘氏很不得夫君的心,有孕在身都得不到男人的疼爱。

  既然玉佩赐了,龙撵也少不了。刘启恒亲赐龙撵给刘氏乘坐,算是给足成至远面子,表明冰释前嫌的态度。

  学堂散了,硕儿趴在桌上睡着,鼾声雷动。珠儿坐在他身旁,被遮挡住,只露出半截毛笔。纸张上写着:物不失性,方守本质,人不失性,方成初心。

  刘启恒带着几分好奇在问:“这是王大人教给你的话吗?”

  “不是,是半本书?皇祖母给了皇兄,皇兄又给了我。那个书里说的!娘亲让珠儿,每日要默写三遍。”珠儿说着话,继续低头认真地写。

  看来,仕芸拿着珠儿当成皇储来培植。刘启恒又问:“你只是写它,明白它的意思吗?”

  珠儿流利作答。“当然明白,娘亲给珠儿说过,前面半句,就是说:墨汁原本是臭的,它就应该是臭的,如果有一天不臭了,变香了,那就不是墨汁,很可能是毒药。后半句的意思是说:人的本性纯善,不能失去纯善,才能够完成最早先的梦想。”

  墨汁?刘启恒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宣书房香气袭人的红色墨汁。有毒?难怪仕芸私闯宣书房,强行拿走红色墨汁。如此重大的事情,竟敢隐瞒不报,女人想要包庇谁?撇开包庇不谈,女人又一次救了他的性命。他非但没有感激,还错怪她嚣张跋扈,委屈她独宠专权,还罚她跪整夜。女人没有一句解释,没有半点怨恨,那是因为深爱于他,痴念在心。仕芸,他的女人,每每让他心动,还有突然的心痛。她的隐瞒或许也是另有苦衷,可是能有什么苦衷,无法对他表明,他难道不是最亲近的人吗?“那珠儿的梦想是什么啊?告诉父皇!”

  “和父皇一样。”珠儿咬了咬笔杆,说着。

  刘启恒玩味。“和父皇……什么一样?”

  “娘亲不让我说的……”珠儿捂住嘴,露出灵动的眼眸,一副顽皮的可爱。

  只要面对珠儿,父爱便能无限制地释放。一眸一笑都流淌着疼爱。“父皇让你说,你就可以说!”

  “珠儿要做像父皇一样的君王!”

  门边的王和频霎时间变了脸色,跪身,不语。xiumb.com

  “师傅您怎么跪着?在请罪吗?是父皇准许珠儿说的?”珠儿不解。

  国丧之后,珠儿被推向风口浪尖,被虎视眈眈注视。刘启恒不好表态,甚至都不敢做出多余的动作,面无表情地离开。原本,他是来看望玖儿,一时竟忘记,直接去长乐宫。

  王和频惶恐的神情不禁让刘启恒想起了母亲。那时,他年幼,因为好奇偷了父皇的玉玺回宫玩耍。父皇将他捉拿去问话。那日是他们父子间唯一的一次完整的对话。父皇问:为什么偷拿玉玺?他回答:我没有偷。父皇大发雷霆:明明是偷,还狡辩?他又回答:儿子拿父亲的东西怎么能算偷?现在是父皇的,但将来一定是启恒的,所以不能是偷!启恒只是提前拿自己的东西看一看而已!母亲听到他的话,吓得登时变了脸色,好像今日的王和频一般。后来,父皇也没有处置他,事情不了了之。回想起来,他还要感谢当时的皇贵妃,也就是后来的疯女人,成至远的生母。

  她只说一句话:十九虽顽劣不羁,却也坦荡荡。皇贵妃是最得父皇宠爱的女人。她的一句话抵得上母亲无数次磕破脑袋的哀求。“坦荡荡”三个字是有出处的,原话是: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读过书,他才知道其意,皇贵妃其用心,赞美他是坦荡荡的君子,具备储君之德行。但在当时,他对皇贵妃只有化解不开的仇恨。他恨,母亲为自己磕破额头,鲜血直流,可是父皇好像没有看见一样,自顾着搂住皇贵妃的腰身,满脸笑容。那画面在他成长过程中无数次出现过,无形间激励着他向前的方向。他要出人头地,不让母亲再受半点委屈。

  现在想来,年幼的他真心幼稚。爱是自私的,心只有一颗,只能给一个女人。他成为君王,成为男人,才知道,才慢慢理解父亲。虽都是儿女,都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但是心爱人生育的孩子在心中自然不一样。难免像他们母亲一样,享受着更多的宠爱。客观地讲,如果成至远以十七皇子的身份存在,那么他刘启恒根本不可能坐到皇位上面。

  小时候的他得不到父爱,没有一起玩耍的伙伴,饱受年长的皇兄欺凌,甚至被太监宫女们轻贱。那时候,他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可怜最可笑的皇子。但是,有成至远在,他再也不会这么想。最可怜最可笑的皇子不在是他。

  那日,他从甘全宫回来。成万州不但没有责怪,而且夸赞他一番。成万州还拿着毛巾一点点擦去母亲额头上的血,边擦拭,边在流泪。他总是忍不住去幻想,那日是父皇在为母亲流泪,疼惜地擦拭伤口……

  走到半路,刘启恒想起墨汁,问:“黎公公,宣书房里的墨汁是哪里采买来的?”

  “如常。”黎公公回答。

  “小豆子,你知道吗?”

  小豆子吓得不轻,一个激灵。说也挨罚,不说也挨打,差事当得太为难。“皇上……一时……想不起来,真的!”

  明明知道,还在吞吞吐吐。刘启恒莫名恼火。“朕是问不出来,看来你只认得板子!”

  小豆子缩着身子,伸长脖子望向黎公公。红墨汁可是黎公公从倾城苑拿到宣书房。“你看我做什么?皇上等着你回话呢!”黎公公说着话,摆出事不关己的模样来。

  “算了,等你想起来再说!”刘启恒突然想起仕芸命黎公公将宋妍的名牌收起的事情,猜测出毒墨汁和倾城苑有关系。

  那日之后,小豆子找机会,悄悄向刘启恒做了禀告:墨汁是宋妍送给父亲的寿礼。最初是宋大人带进宣书房。君王夸赞过香气怡人,黎公公特意从倾城苑讨要来些。细致算起来,毒墨汁使用时间一年有余。

  刘启恒问起仕芸是如何发现墨汁有毒?

  小豆子便将整个事情说完整:宋嫔透露消息仕芸焦急命他回甘全宫,四处寻找;君王落在袖口的红墨汁散发异香引起注意,因此他拿着毒墨汁送去太医院;章太医确定有毒,便开出解毒药方;年内,宋大人停留宣书房比君王久,中毒更深,险些丧命;幸好,仕芸派章太医施救。

  刘启恒发现再次错怪仕芸,以为她安插眼线在自己的身边。小豆子的板子挨得着实冤枉。

  刘启恒又问宋妍为何这么做?

  小豆子摇头,表示子欣没有对他讲起。

  当时,刘启恒虽未追问小豆子关注墨汁的事情,但是朝着长乐宫的路上却一直在想宋妍。太后最初对于宋妍希望殷切,有意扶植她做为皇后。他为了宽慰母亲,对宋妍宠爱有加,快速提升她的嫔妃品级。当然,他也不是完全为了顺应母亲的意愿,宋妍娇小玲珑,年轻貌美,才华四溢,甚得他的心意。他们之间没有爱,但夫妻一场,终是未曾慢待过她。为何对他恨之入骨?!

  小豆子的话让之后几日的刘启恒精神恍惚。他更愿意相信宋妍是被人陷害。谁会陷害她?安晓?还是……仕芸?他的怀疑来自于同时中毒的宋大人。毕竟,哪个女儿会加害亲生父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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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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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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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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