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公公听到动静,跑进来,围着桌子只转圈。“芸妃,还是下来,莫伤到自己。”
仕芸击掌,踮步起舞。绢帕时而飘扬,时而遮面,腰肢妖娆,面容妩媚,所有动作,只在方寸间完成。探腰身,足高扬。少了怀孕的肚子,仕芸几乎立住了,如果没有喝酒。眼见她开始摇晃,刘启恒慌忙上前,把她抱了下来。
“还没跳完呢!”仕芸说着,挣扎着还要上桌子。
“明天再跳,好不好!”刘启恒说。
“好热!”一番舞动,酒开始燃烧身体。仕芸燥热难忍,旁若无人地宽衣解带,春光乍泄。
黎公公都呆住了。他虽做不了男人,但不代表丧失欣赏美的能力。
“你还不退下,在等什么?”刘启恒有点恼火黎公公直勾勾的眼神。
最后,仕芸把自己脱得不着寸缕,穿着鞋子就倒在了床上。“上酒!要好酒!”
刘启恒走到床榻边,盖上了被子,给她去掉了鞋袜。刚要走,手被捉住了。
小娥撂下茶碗,落下帷幔,熄了灯,出了屋。
仕芸捉着男人的手掌,痴痴朝刘启恒笑:“皇上,别走,外面在刮风,芸儿会害怕!”说着,烫热的脸蛋贴到了男人的手背上清凉,眼眸迷离。
刘启恒望了一眼窗外,清风朗月,树静鸟栖。他除掉外衣,睡到了她的身边。
仕芸不安分地在男人的怀里蹭来蹭去,寻找着舒适的姿势。刘启恒被怀里的人撩得,欲火直烧。“仕芸,朕想要你了?”
“可是我不想要朕。”仕芸说着,口是心非地把一条腿骑在了男人的身上。
刘启恒厚着脸,贴住她的额头说。“很快的。”
“骗人,我才不上当,每次都这么说,结果没完没了,弄得芸儿好疼。”仕芸不客气侧过身,踢了男人一脚。
冷不防,刘启恒险些跌下地,从床的边缘挪回来,搂住她问:“你就那么讨厌朕吗?”
仕芸摇着头。
刘启恒多少有些意外,原本做好伤心的准备,来的却是惊喜。“那,你是喜欢朕的?”
仕芸依旧在摇头。
刘启恒低头,注视着她嫣红的脸颊。“不喜欢,也不讨厌?”
仕芸的头摇了又摇。“我不告诉你。”
“朕,求你说,还不行吗!”刘启恒的心情被她鼓捣得,瞬息来回几次上下。
“芸儿,怕!”
“不怕,有朕在呢。”刘启恒的声音温柔得不能再温柔。“不怕!”
“皇上不知道,芸儿发现开始有点喜欢皇上的时候,有多害怕!”
幸福感如潮水般涌来。刘启恒心满意足地搂紧了仕芸,画蛇添足地问:“为什么害怕?”
“芸儿……害怕丰年会伤心。”
刘启恒僵住,如置冰窟。执念寻找着她的唇。仕芸躲闪间娇滴滴地说:“不行,这里是丰年的,其他地方都是皇上的。”说着,人爬了上来,趴在男人身上,头枕着弯曲的胳膊,望着他。
“小妖精,你是想要朕的命吗?”刘启恒一个翻身,居高临下望着她扬着的脸,耐心地等待着。
“我们是在做梦吗?一定是,都不疼?!”仕芸自问自答,贪婪地抚摸着刘启恒健硕的胸膛,结实的臂膀。她揽住男人的后背,将身体毫无保留地靠向他。
一阵不曾有的满足感刺激得人飘忽,刘启恒要叠加她的身体,更要把灵魂和她合在一处……
幸福从来没有这么近过,真实地睡在怀里。那一夜烙在刘启恒的记忆中,心为了仕芸而醉。
正午,仕芸醒来,掀开被子,看到满是欢@爱痕迹的身体。再望,屋内狼藉,满地茶壶的碎片,衣物四处散乱。仕芸梳洗,穿好衣服,才把小娥唤进来。
“小娥,昨晚我是怎么回萧芸宫的?”
“是皇上送芸妃娘娘回来的。”小娥说着话,手里还干着活。
“我都做了什么?”
“芸妃给皇上跳舞来着。”小娥回答。
“站在桌子上吗?”仕芸回想着,问。
“是。芸妃跳得特别美,像天上的仙女!”
仕芸又追问。“然后呢?”
这时,刘启恒和喜宝一起走了进来。
喜宝抢答着:“然后,你和皇上就一直在打架,一个大声喊,另外一个拼命叫,我都给你们吵醒了。我就跑过来,黎公公可坏了,使劲拦住我,不让我进里面去给你们拉架。”
刘启恒怕仕芸尴尬,强忍着不笑。“哪里有那么夸张。”
“怎么没有?满院子都能听见,搞得大家都没睡好。”喜宝打哈气,抻着拦腰。“就差全皇宫都没睡好了。太后的耳朵要是好使,估计都能听到。”
刘启恒低着头,偷偷地笑。
“小孩子别胡说,你看到我有伤,还是皇上有伤了。”仕芸解释着,很怕喜宝口无遮拦,随处宣扬。
“你们都穿着衣服,当然看不见。可是你们的嗓子可都是哑的!”喜宝认准了他们是打架了,只是她搞不清他们打架的原因。“昨晚,我虽然没看见,但是我猜芸妃打赢了。”
“还胡说。没完了是吧!”仕芸着急,心虚地拉了拉衣领,遮挡上面的印记。
“肯定是,芸妃叫得声音比皇上大。”喜宝边说边攥着拳竖起了一只胳膊。“人打架和蛐蛐打架一个样子,叫得声音大的那个,一定是打赢的那个。”
刘启恒实在是憋不住了,笑到崩溃,肠子打结。无须再问,仕芸清楚了,她误以为的梦境是昨晚宿醉真实的发生。刘启恒板起脸说:“小娥传话下去,谁敢议论昨晚之事,多说一个字,严惩不贷。”
喜宝立刻夸张地闭上了嘴,两片唇被牙齿含在了嘴里。
“皇上下这样的旨意,不就是等于告诉所有人知道了吗?”仕芸懊恼着,绞着手里的绢帕。
“你们两个不许再说,惹芸妃不高兴。”刘启恒嘱咐着。喜宝没了舌头般,点着头。小娥应声。
仕芸望见刘启恒背过身,耸着肩膀暗自在笑,说着:“皇上,臣妾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刘启恒想起自己的来意,说:“一个人待着干什么?走,朕带你去见一个人。”
“臣妾不想去。”仕芸脸色陀红,羞于见人。
“这个人可是你想要见的人,还是黎公公帮着朕想到的。”刘启恒扯着仕芸朝屋外走。
“臣妾没有想见的人。”仕芸身体向后退缩。
“是不是公主来了,我先去看看!”喜宝猜测是赵丰年和公主来,跑到了他们的前面。
“再不走,朕抱着你走。”刘启恒威胁着。
“不要!”仕芸快赶几步,走到刘启恒的身边。
刘启恒借势拦住仕芸的腰,亲了一下她的脸。“朕,真想和你再醉一夜。”
“皇上,请自重。”
“昨夜,芸妃可不是这么对朕说的。”
“反正我醉了,记不得了。皇上也别当真。”
“酒后吐真言。”
“根本就是乘人之危。”
喜宝一阵刺穿耳膜的尖叫,整个人雀跃起来。仕芸抬头望去,黎公公正引着奶娘秦氏走过大门。她甩开刘启恒的手,提着裙子跑了上去,一头扑进了秦氏的怀里。
“奶娘,你怎么才来?害喜的时候,您不知道,芸儿多想吃上一口您腌制的萝卜咸菜。”
秦氏保养得极好,一看便知年轻时候是个美人。“知道,你爱吃,给你带了。”
“真的?太好了!”仕芸重新搂住秦氏的脖子,红了眼圈。“奶娘,芸儿都想您了。”
“娘好偏心,有没有带喜宝爱吃的?”喜宝调皮地跳到了秦氏的背上,差一点把秦氏扑倒。
“有,少不了你的!”秦氏朝着喜宝的屁股拍打了一下。
“还不快下来,你以为你还小啊!”安晓从后面走过来,把喜宝拉了下来。
仕芸收起激动的心情,跪身给秦氏见礼。
秦氏惶恐也跪了下来。“芸妃,万不可乱了礼数。”
“乌鸦反哺,羊羔跪ru。芸儿做了母亲才知道奶娘的辛劳,今儿一定要跪一次,谢过奶娘的大恩。”
秦氏还在谦让。“不好吧,皇上还在,应该给皇上见礼才对。”
“没有事的,皇上对姐姐可好了。对我也特别好。”喜宝傻乎乎地说,跟着仕芸跪到了一起。安晓搀扶起秦氏,也跪到了仕芸身旁。三人叩首谢过秦氏养育恩。
刘启恒望着仕芸开心,目的也就达成了。想着有他在,三人拘谨,打算悄然离开。
仕芸追出了大门,喊住了刘启恒。
“皇上,可不可让奶娘一直留在宫里?”
“也是可以,也是不可以。”刘启恒装腔作势地说。
“那到底是可以还是不可以?”仕芸紧张地问。
“那就要看,今晚芸妃对朕用不用美人计?”刘启恒痞子笑,朝着仕芸挤了挤眼睛。
仕芸听到没正经的话,看到没正行的样,扭头向回走。
“朕准了还不行,怎么说生气就生气!谁宠的呢?”刘启恒对着她背影说。
“当然是皇上。”黎公公接了一句。
刘启恒甜蜜地微笑,但很快又冷下了脸。他只是临时把秦氏召进宫,化解仕芸和安晓的紧张关系,并没有打算让秦氏留在宫中。琇書蛧
秦氏背景复杂,曾是怡红楼的头牌,做过成万州的情人。马宗耀选择她做仕芸的奶娘,实属无奈。仕芸婴孩时吃过奶不是吐就是泄,换了几个奶娘都不行,只有喝秦氏的奶才安生。
马宗耀极力反对秦氏进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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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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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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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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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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