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月儿忽然喊住金沉沉,金沉沉的注意力瞬间被她吸引过去。
她瘪着嘴,悻悻着道:“没什么,只是和同学吵了一架。”
“只是吵了一架?”金沉沉明显不相信她。
井月儿停了一停,余光瞥到声旁的蒋秋艾,才道:“他们想让我带他们来探望你,但是我不想。”
蒋秋艾在她身旁点了点头。
井月儿整理好衣物,右手在自己的口袋中摸索了一会儿,直到掏出来一个姜黄色的纸包,面上才转阴为晴。
她拿着纸包往金沉沉身旁一坐,在金沉沉面前摆了摆:“这个是我去求的平安符,你记得要戴在身上啊,下次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金沉沉接过缠绕着红线的小方块,不自觉露出了笑容:“好,我一定放得好好的。”
“对了,你的钱够用吗?”因为最近事情太多再加上住院,金沉沉一直都没有来得及关心到她。
井月儿又撇开嘴了:“你呀,总共比我也大不了几岁,老气横秋的,天天就问我钱够不够用。”Χiυmъ.cοΜ
蒋秋艾见这两人其乐融融的模样,半晌才斜插进来一句话:“沉沉,在医院要好好休息,不要总是上网分散了精力。”
说到这里,井月儿不满地瞥了一眼她。
“是因为余瑶瑶的事情吗?”金沉沉像是不怎么在意,“没有关系,她两面三刀,没有多少人会相信她的话。”
**
韶城一处高楼。
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眼前的桌子上摊着一张张照片。
他的视线从这些照片上扫过,娇媚的女人、淑雅的女人、火辣的女人……她们身旁都有着一个相同的男人——季浮山。
黑衣男人的指尖在这些照片上擦过,有时会拈起一张细细地看,片刻后又冷笑着扔回桌面。
“姓季的口味可真是广啊,什么款式的都要来上一个。”
黑衣男人歪着脑袋夹住手机,“跟了这么些日子,也没有确认到底是哪一个?”
“金沉沉。”电话的那端传来一句男声。
黑衣男人露出来一个不羁的笑容:“她?怎么可能?”
“我看躺在医院里的那个禾芙晴还有点希望。”他又说。
“麻京,是金沉沉。”电话那端的男声安安静静着说道。
黑衣男人在一叠混乱的照片中翻出来一张,上面是男人背向着镜头,只留下一个挺拔的背影,他的面前是一双燃烧着愤怒的眼睛,在这双眼睛的映衬下,形状姣好的五官都黯然失色。
“有意思了。”黑衣男人对着照片露出来一个玩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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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沉姐,季先生过来了。”
傅暮进来打破了室内和谐的气氛,在他身后的是季浮山。
井月儿霎时心情跟着微妙起来——既然他要来,为什么不能顺手就衣物带过来。
季浮山径直走向金沉沉的身旁,抬手搭在金沉沉的额头上,片刻后皱起了眉头:“烧还没有降下去?”
“姐姐,你发烧了?”井月儿跟着连忙将手贴了上去,发觉她果然在发烧。
金沉沉不自在地看了一眼一旁的季浮山,点了点头:“没有关系,昨天已经用过药了,很快会退下去的。”
季浮山离开她,去倒了一杯水。
他不容拒绝地将水杯塞到了金沉沉的手中,又拉开一旁的床头柜,从里面翻出来几板药来,他叹了一口气。
他冲着金沉沉晃了晃药品:“又偷偷藏起来,这药怎么还好好的一颗也没有拆开。”
金沉沉懊恼地垂下脑袋。
她忘记了。
在很久以前,在她还是一个爱哭闹的小姑娘的时候。
每次生病,哭闹着不要吃药的时候总被爸爸训,后来她学聪明了,会把药片藏起来然后到金宏面前卖乖。
每当爸爸摸着她的头发要夸她的时候,都会有一个半大不小的小子从边边角角中翻出来这些药片,然后交给金宏,再看着她被金宏训哭。
那个半大不小的小子,现在长大了,就变成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的这个技能一直还在。
“姐?”
井月儿扑哧笑了一声:“你多大了,怎么还在害怕吃药?”
金沉沉懊恼地从季浮山的手中扯回来药板,掰下来几颗药,咕嘟咕嘟喝下一大口水后,艰难地吞了下去。
季浮山瞥见她的眼角泛着一点湿意,哼笑一声,抬起手在她的眼角轻轻拭过,揩去了那点水渍。
他扯了扯嘴角:“至于吗?从小到大都是吃点药,就做出这副可怜样。”
井月儿从这语气中嗅出一点宠溺的语气,她看着眼前闻言一个怒目瞪向季浮山的金沉沉,其中夹杂的意味不仅仅是反感,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
“姐姐,我最近看新闻,里面说余瑶瑶和禾芙晴是闺蜜,你曾经也认识禾芙晴,这是真的吗?”井月儿一脸好奇地看向金沉沉。
“月儿!”正坐在沙发上的蒋秋艾喝住井月儿,方才她还在想让金沉沉少上网。
金沉沉摸不清楚井月儿的意思,但是她知道井月儿是个心思细腻的孩子,不会故意提起这个话题:“我从来没有听过芙晴提起过余瑶瑶。”
井月儿点了点头,忽然看向季浮山,正要说什么。
“为什么你最近称呼我为季先生,以前你不是喊姐夫的吗?”季浮山打断她,很认真的问她。
金沉沉知道为什么,那夜她在花园中和井月儿彻谈与季浮山之间的关系,自己安静呆了一阵子的井月儿回来后,就告诉她,以后不会再管季浮山叫姐夫,这个称呼她每喊一次都是对于金沉沉的刺激。
“我不喜欢叫你姐夫。”井月儿不以为意,直接说出了她的想法,她继续先前被打断的话:“季先生,你觉得余瑶瑶和禾芙晴是闺蜜吗?”
季浮山笑了笑。
“显然你也认为不是吧?为什么还要让余瑶瑶在媒体面前抹黑姐姐。”井月儿气呼呼着道:“还是你和余瑶瑶藕断丝连?”
季浮山继续看着她。
井月儿更加气愤,嗓门也跟着提高:“这就是我不愿意称呼你为姐夫的原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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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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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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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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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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