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沉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傅暮离开后,她抓了个演员问清楚单远泽的位置,急匆匆走过去。
他们同在一个剧组中,整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金沉沉大概了解他的性格。
她推开休息室的房门,对着背对着门口的单远泽笑了一声,“还在气着呢?”
单远泽转过身,面上的怒容还未消散干净。
“你怎么回事,我看那小子根本就没有上心。”
从艺近十年,形形色色的人见了无数,傅暮究竟有没有用心去表演,他一眼可以看出。
“年纪轻又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傅暮他绝对不是成心的。”
金沉沉越是这样讲,单远泽越是恼火,“你为什么这样偏向那个小子?”
“见他人上进心地单纯,想拉一把。”
单远泽无语。
金沉沉见状连忙道:“刚刚和他聊过了,傅暮认为自己不适合这个行业,准备换一个方向。”
“什么?!”
单远泽惊讶道,本以为这小子心思不正,只想靠脸出圈,没想到竟然现在直接退出了。
“他很难适应镜头。”金沉沉回。
单远泽点点头。
大概是自己看错了,傅暮也许真的是没有天赋了。
“不过……”单远泽不再恼火,他一脸探究地望向金沉沉:“你和季浮山真的吵架了?”
“没有!”ωωω.χΙυΜЬ.Cǒm
**
私人花园中。
松柏掩护下丛立几座假山。
“都解决了?”
高瘦的身影,立于池前,红红白白的锦鲤一簇簇涌到他脚边。
“是。”
季浮山颔首,手上的鱼食倾撒于池中。
霎时,鱼群疯涌起来,争抢鱼食。
金沉沉回家时,看到季浮山正在喂鱼,万帆在他身后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想到今日的乌龙,她皱起了眉头。
按理来说,像是这种负面新闻,他竟然没有让公关第一时间处理掉,现在还一直挂在热搜上。
她正想着,思绪忽然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
金沉沉连忙接通电话。
那端,季浮山若有所感一般回过身,遥遥的与她目光相接。
她回视过去,她的律师声音完全公式化,“金小姐,今早那两位歹徒失踪了。”
“?!”
视线的那一端,季浮山转回身,往池中继续抛入鱼食。
金沉沉匪夷所思,她收回目光,大跨步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回。
走了没几步,忽然肩上头搭上来一只手。
“你的快递。”
金沉沉回身看见季浮山,他左手递上来一封信件。
“季总这么辛苦,还能帮我收快递。”金沉沉眸光在那封信件上一闪,“还能替我先阅览信件,实是太辛苦。”
信件的边缘已经被拆开。
“小心一点井月儿。”季浮山说完,信件塞到她手中,不看她的脸色变化,转身离开。
金沉沉咬了咬牙。
她打开信封,里面是她与井月儿一同去做血缘检测的结果。
金沉沉将信件塞回信封。
一股难言的酸涩涌了上来,金沉沉脸上的表情仿佛被一瞬间吞噬了,她木着一张脸,脚步虚浮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沉沉?”
蒋秋艾正在敷面膜,察觉出今日金沉沉的异常,她连忙起身拉住了她。
她仔细地盯着金沉沉的脸。
“出了什么事?”
金沉沉回身,她看了看蒋秋艾欲言又止。
最后,沉下心将手中的信封递给她,她作为爸爸的妻子,是这个家的一部分,她有权利知道这一切。
蒋秋艾一边盯着她,一边拆开信封。
半晌后。
“这是什么意思?你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小博美犬跟着她,从沙发那边溜达过来,蹭着蒋秋艾的脚。
蒋秋艾甩了甩脚,赶走了小博美犬。
“怎么回事?”
她拉着金沉沉走到沙发哪里,想要和她好好聊一聊。
蒋秋艾撕掉面膜,“是婚礼上突然冒出来的女孩吗?”
金沉沉点了点头,她在脑海中思索了半天。
“乐儿她独自一人在外面生活,日子很是为难。”
她顿了顿,和蒋秋艾商量着:“要不,我们把她接回来住吧?”
金沉沉紧锁着眉头,没有留意到蒋秋艾脸上神色的变化。
“那么我们明早去把她接回来。”蒋秋艾道。
深夜中,金沉沉在床上翻来覆去。
她想起前半生的无忧无虑,被爸爸好好呵护着。
忽然地。
井月儿居住的狭小空间闪现在面前,她俯身在局促的书桌前写作业,只是一顿简单的晚餐,她竟然高兴的无以复加。
顺着时间倒流,金沉沉完全不敢去想她们母女二人怎样面对流言蜚语,顽强向上的生存下来。
更加不想去想,她在名流中如鱼得水,而那时的井月儿正独自面对失去母亲的痛苦。
金沉沉想不通父亲为什么会这样做,如果是为了她年幼时的抗拒,而让她们母女面临这样的困顿,她不敢相信爸爸会这么做。
煎熬着,天终于亮了。
房门忽然被敲响,金沉沉去开门,看见蒋秋艾已经换好衣服,“我们去吧。”
金沉沉点头,回房间换好衣服后,与蒋秋艾一同坐着司机的车去到井月儿所在的小区。
远远的,车子还未驶进小区,金沉沉眼尖地看见靠着路边踏着朝光行走的井月儿。
“你这么就去学校了?”
现在才是五点半,金沉沉想起自己读书的时候基本上都是踏着早自习的铃声才进入教室。
井月儿点头,“马上高考,现在已经不算早了。”
“你先上来,我们送你去学校。”金沉沉推开车门,“事情我们在路上说。”
井月儿上车坐在金沉沉身旁,才发现副驾驶的位置还有一个女人,见她上车,从前面转回头,对着她露出一个笑容。
“她是我的继母。”金沉沉向她介绍,见她一脸不可思议,“确实我和她相差不了几岁,你也可以和我一起称呼她的名字。”
蒋秋艾笑了笑,表示ok。
井月儿礼貌性地扯了扯嘴角,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金宏不肯承认她。
不过是有了年轻貌美的新欢,谁还会喜欢年老珠黄的女人和拖油瓶。
她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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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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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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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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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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