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吻上了……
不能受她诱惑,白斯寒用尽全力克制着,绷紧身体,口干。
夹烟的手僵着,烟灰烫了手指都没有察觉。
他屏住呼吸,紧张微颤。
快吻上了……白斯寒的心跳乱了一拍,竟急躁地主动吻上她。
但就在那一刹那,林子衿避开了他的唇,转向他的耳朵,红唇贴着他的耳廓缓缓发出一声轻笑,“你输了。”
呵,白斯寒,男人,不过如此。身体很诚实。
白斯寒脸瞬间失血,一盆冰水当头倒下,全身发冷。
“林子衿!”白斯寒恼羞成怒,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林子衿笑得像个可恨的妖精,“怎么,输不起?”
“滚!”摔开她,白斯寒无法忍受这样的羞辱。
该死的女人,她像一个赢家在嘲笑失败者。
林子衿被摔到沙发上,她不介意地站了起来,轻描淡写道:“能当上白氏总裁的不会是个输不起的小人,请你信守承诺。”
白斯寒夹死眉头,眼神能弄死她,“不用刺激我,爱死哪死哪,跟我没关系。”
“说话算话。”林子衿淡定地捡起睡衣,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白斯寒满腔火无处发泄。
他竟然被这个女人耍了!
该死!
他狠狠戳了烟头,灌下一杯威士忌,走到吧台边又喝了两杯,酒瓶空了。
白斯寒拿出一瓶红酒想喝个痛快,但酒塞怎么都拔不出来。
连酒塞都和他作对?
他不信打不开。
偏执的劲儿上来了,白斯寒找出开瓶器,用力拧了几下,拔出半截。
还有半截牢牢卡在瓶口。
白斯寒更火大了,他还非开不可了!
但越急越打不开,焦躁地费了半天的劲儿,酒塞越挤越深。
“见鬼!”白斯寒爆了句粗口,走到阳台上,长臂一挥。
红酒在黑夜里化作一道漂亮的弧线。
“咣当——”碎了。
……
清晨。
餐厅。
“少奶奶,您真的要去上班?少爷真的同意了?您没听错?”张婶不敢相信的样子,反复问了好几次。
林子衿喝着小米粥,“嗯,他亲口同意的。”
“少爷的脾气我最清楚,他肯定不想您去上班。他做的决定从来没改变过。”
“少奶奶您太厉害了,您用什么办法说服少爷的?”
“张婶,你这么闲不如回老家养老?”白斯寒凉凉的声音传了过来。
“对、对不起少爷,我不该多嘴。”张婶忙低头道歉。
对长者说话都这么凶,林子衿打心底讨厌这个男人。哪怕他长了一张倾城绝世的脸。
男人很少有这样漂亮的五官,却丝毫不阴柔,冷酷矜贵。难怪已婚了还那么多女人往上扑,一只花蝴蝶。
白斯寒一夜没睡好,这会儿还因为昨晚的事儿憋气得慌,再见林子衿一脸春风满面的样子,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耍了他很爽,嗯?
白斯寒拉开椅子,冷冷地说:“林子衿你不想上班了?”
林子衿立即紧张地放下碗,“你昨晚答应过我的。”
“我昨天能答应,今天就能反悔。”
“堂堂白氏总裁难道是个不讲信用的小人?”
“呵,对一个坐过牢的女人要讲什么信用。”
随口一句话。
话音刚落,餐厅内气氛一变。
林子衿像突然遭一耳光,脸色晦暗,耳根发烫。
张婶心疼却不敢说话。少爷这不是往伤口撒盐吗?太伤人了。
怎么?这话过分了?但白斯寒不会承认,反而加了一句,“看我做什么,难道我说错了?”
是,他没说错,半年前她还是个囚犯。
她一直不去想那个噩梦,努力的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可那段阴暗的过去已经深深刻入她骨髓。
她的苦难成了他讽刺她的笑柄。
他白斯寒多么高贵!
从一出生就将所有人踩在脚底,不懂人间疾苦,杀人不见血的白斯寒。
可是白斯寒,你可知在监狱的时候,我这双眼睛差一点无法再看到这个世界?
林子衿一句话都没说,没有反驳,眼里却藏着无尽的苦涩。
半年牢狱让她学会了隐忍,把所有的眼泪血水统统往肚子里咽。因为这世上除了她妈,没有人会真正心疼她。
把伤口揭给人看只会得到幸灾乐祸甚至是落井下石。
林子衿,你要忍,你要坚强。
你可以一个人扛下所有,也只能一个人扛下所有。
白斯寒闷得不舒服,宁愿她吵几句。
不就是坐过牢吗?这世上比她林子衿惨的人多的去了。她现在不还好好的,昨晚还不知死活地耍了他。
“这是我拿回林氏唯一的机会,请你遵守承诺。”
区区林氏。白斯寒不屑道,“只要我一句话,十分钟内林氏就要改姓白。”
“你一句话的事我却要拼上自己的命。”
“那不是讨好我快一点?”
“命运只能靠自己去争取。”
“取悦我,我让你逆天改命!”白斯寒狂傲地说。
林子衿摇摇头,“那不是改变命运,而是把命运交给另一个人,成为他的附属和傀儡,仰人鼻息。”ωωω.χΙυΜЬ.Cǒm
白斯寒嗤之以鼻,“想成为傀儡还得我看得上,你还不屑?搞搞清楚,你有资格么?林子衿你到现在还有什么可骄傲?”
“我早就没了骄傲。”林子衿自嘲一笑。
重病的母亲被赶出家门,自己顶罪入狱,她的人生急转直下,变成了一场噩梦。
入狱那一刻,她就不再是过去那个骄傲的林家大小姐林子衿,而是被永远烙上耻辱的囚犯。
被人轻视,被人躲避,被人践踏,被人捅刀子。
白斯寒冷漠地看着她,眼里没有感情,“林子衿,你觉得我有人性么?”
当然没有!
林子衿摇头。
“既然你认为我没人性,那你在我面前装可怜只会让我更恶心你。我就是同情路边的一条野狗都不会同情你。”
林子衿淡着眸子道:“你误会了,没想要你的同情。只求白少高抬贵手,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这样一个小人物身上,别挡我的道。”
白少,多么疏离的称呼。
白斯寒眯眸,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嘲讽,“林子衿,我就看你怎么作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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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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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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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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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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