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纸条折作一团,楚琼逸抬起眼眸冷冷的打量着她,扯扯唇角,淡淡道:“明知故问,是不是你家主子很快会有动作?”
“没有,没有。”涟漪连连地摆手挠了挠头,为难道:“主子说得不清不楚,奴婢侧耳倾听时,只听她说起和魏雪蝶的纠纷。据说不会再相信她的,但是奴婢却不明白,纸条里传达的是何信息?”
二皇子提起时,紧紧地咬着下唇,哼哼道:“她居然想要离开,让你家主子将她救走,你家主子怕是心动了吧?”
小脸顿时变得雪白,涟漪呆在了原地,她很快气恼地跺脚恨道:“没有的事,我家主子一向和魏雪蝶不和。她上次说恨透了她,巴不得她倒霉,又怎会出手相救呢?”
楚琼逸深信不疑,倒也不介意一抬手,自己缓缓地来到魏雪蝶的房中。
她的精神好转,在众人的帮助下坐了起来,神色平和。
他冷着脸抬步跨入后,丫鬟当即见过他。
“你们都退下。”
不顾魏雪蝶的的冰冷的目光,悠悠地走上前去,房门紧闭,只余下两人,眼眸深深地低垂着,只将他当做空气一般,几乎视而不见。
弯着腰费力地坐在桌边,自己倒茶,可楚琼逸却一把夺过,将杯盏推至远处她够不着的地方,同时摊开手中揉作一团的纸条,在她眼前晃了晃,“是不是很眼熟?”
笑眯眯地在她眼前打开。
皱皱巴巴的纸团上面,赫然便是自己写的四个字,魏雪蝶的面色平静如同死水,可很快眼眸渐渐地收缩,变得越发的愤怒,一伸手准备夺过。
二皇子眼明手快,顿时躲开。
魏雪蝶扑了个空,气恼道:“为何会在你的手中?”
“是呀,我想知道,你的纸条到底是何意?”
众人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目光阴森死死地盯着她,魏雪蝶顿时心虚,垂首避开咄咄逼人的目光,头望向了别处。琇書網
突然下颔一紧,被他死死地捏住,被逼着将头转过来,面对着他凶狠的目光。
“你说,待在我的身边就是死路一条,所以想着逃走吗?可是所托非人,没有想到会落在我的手中吧?”
楚琼逸得意得将她的头甩开,仰头大笑道,“你以为凭着一张纸条,就能够如愿以偿,告诉你,在府中,你插翅也难飞!”
“为什么?”魏雪蝶瞬间变得歇斯底里,她冲上前摇晃着二皇子,“你已经害死我的孩子,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到底我怎么碍着你啦?”
楚琼逸用力将她推开,眼中喷出火来,“为何会如此,你心中明白,哼!”他厌烦至极,不愿与她多说,这是狠狠地丢下了一句话,“你就死心吧,这辈子休想再离开!”
魏雪蝶忙地扑了上前,可是晚了一步,哐当一声,门被锁上了,她拍打着门,尖声狂叫,“你们都是混蛋,呜呜!”放声大哭。
待到脚步声音远去后,她忙地站了起来,擦干了眼泪,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来到了床边,从枕头下面拿出千醉一张纸条,上面写满了娟秀的字体。
她答应伸出援手,可是很快楚琼逸会来质问,她只当做不知道,千醉莫非神机妙算,怎会算出楚琼逸前来?
再次看着纸条,眼中闪过深深的疑惑。
楚琼逸倒也信守承诺,将之后的银子让人交给了涟漪,自己惬意地前去歇息,还好他棋高一着,赶在她的奸计得逞之前先拦截,让她计划落空。
“哼,这辈子休想逃出我的掌心!”
正在沉沉入睡之时,突然管家狂拍门,大声地喊道:“二皇子,不好了?”
又发生了何事,听见这声音,心中顿时涌起了不好的预感,当即匆匆地起身。
门外是管家惊慌的神色,他垂首躬身道:“回二皇子,丫鬟前去给皇妃送药,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什么?她居然逃走了!”
楚琼逸脸色顿时一沉,几乎喷出怒火,恨恨道:“她人呢?你们是如何看守的?为何不见了踪影?”
“皇子息怒,奴才推算时辰,正是在士兵交接之时。”
莫非她一早便有预谋?楚琼逸气得再也无法入睡,忙地加派人手前去寻找。
“她一个弱女子,独自一人难以离开王府,快去!”冲着管家吼道。
吓得他连连的后退,转身随众人一起寻找。
熊熊燃烧的火把将整个皇府照得恍如白日,不久后众人前来回报,“二皇子,府中不见皇妃的身影。”
“怎么可能?”他气得拍案而起,冲着他们吼道,“你们可曾搜仔细了,她没有躲起来?”
管家手中拿着一截绳索,跪下后双手托起,回道:“二皇子,这个是在墙角根发现的,还有楼梯搭建的痕迹。”
楚琼逸身子微微的一晃,他揉了揉额头,若真是如此的话,必然有人前来接应,一把坐了下来,示意管家继续。
“奴才询问起来,隐隐的好似有几个身影正在府中穿行,当时他们好奇地上前,只发现是千醉带着两名丫鬟,其中一名丫鬟全副武装,仅留下一双眼睛裸露在外。
士兵们正欲上前检测时,千醉说丫鬟得了传染病,士兵们这才吓坏,连忙缩手退开。
她们朝着远处匆匆离去,方向正是准备离开的墙壁。”
又是她!魏雪蝶是被人掳走的,和千醉有关!
面对着疑惑重重的下人,楚琼逸觉得不应该令他们得知真相,喃喃道:“她一定是被人掳走,是否是千醉所为,我们手中并无证据。”
不单单是府内,就连府外也搜索遍,早已不见了人影,暂时只能作罢。
客栈,千乐正独自歇息。隐隐地好像是听见楼下微微的动静,她翻了一个身,不做理会,准备继续睡觉。
谁知道咚咚咚,有人急急的敲门,她扬声冲着外面叫道:“我无需开水!”可是外面依旧执着,敲门的声音不停歇。
她气恼的起身,待到将门打开,只见到两名丫鬟搀扶着的魏雪蝶面色苍白地站在门口,她大吃一惊,愣在了原地,揉了揉眼睛,不是做梦。
丫鬟将人扶入内,且将药材和衣裳留下,她们才告退离开。
魏雪蝶面色凄苦,泫然欲泣,低头默默地垂泪,千乐才回过神来,一边为她斟了杯热茶,暖暖她冰冷的手,随后才温声问道:“到底发生何事,为何匆匆前来?”
她深深地叹息,骨瘦如柴的手背直抹着眼泪,“怪我有眼无珠,原来楚琼逸竟是这样的人!”
和楚琼逸有关,千乐的心猛地跳了跳,身子微微的一晃,她握紧了茶杯交到了魏雪蝶的手中,柔声安抚道:“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们怕是有了误解吧?”
“没有。”魏雪蝶异常的激动,脸庞变得通红,哼哼道,“他简直是狼心狗肺,虎毒不食子,可是他呢,却将我肚中的孩子害死了。”
千乐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你的遭遇我也听说了,节哀顺变,别再难过了,往后会有孩子的,今日你这是?”
说起来她的脸上一红,轻声道:“是千醉救我出来的,她送我回家,但是,家中并不安全,听说你住在客栈里,所以想和你一起。”
她脸色苍白,身子虚弱,如瑟瑟秋风下,枝头的残叶一般,随时枯落。
是个大麻烦,原来是想得到自己的照顾,心中万般的不情愿,勉强扯了扯唇角,好奇道:“千醉为何要救你呢?”显得有一丝不信。
魏雪蝶想起自己贸然向千醉求救,本来毫无指望,谁知道她竟肯伸手相助,令她极为感动。
感激地摇了摇头,“我也不明白,但是我能察觉她是好意。”
“哼!”千乐异常的恼火,冷嗤道:“怕是她别有目的,利用你罢了。”一阵夜风吹过,浑身冷飕飕的,困意袭上头。
得知魏雪蝶并未单独开房间,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只得将她安排在自己的床上。
她异常的激愤,即便躺在床上后也一时无法入睡,只缠着自己说话,大骂楚琼逸的狠毒,同时,因为身体的缘故,哼哼唧唧的,犹如苍蝇般在耳边嗡嗡直响。
整个晚上,千乐难以休息,白日起床后乌黑的眼睛几乎无法出门,偏偏掌柜的提来了火炉,说是厨房狭窄,不便煎药,只得送到房里,她们慢慢煎。
魏雪莲异常的虚弱,就连起身也费劲,煎药的责任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可是终日在药铺,就连再回来歇息的空隙也要照顾病人,闻见令人作呕的味道。
前两日,她倒好脾性,说话温和,事事亲力亲为,待到后面渐渐的和脾气暴躁,话音尖锐。
这天才将煎好的药端到她面前,瞧着她伸手哆嗦着,药几乎洒在外间,颤巍巍的老妇人的模样,也不知道是否能够恢复,着实不愿意将时间花在身上,不觉冷嘲道:“你可真是没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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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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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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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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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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