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皱起眉,怎么也没想到这次出事的还有薛成的儿子。那也难怪薛成一点情面都不讲了。
空中偶尔刮过几道凉凉的风声,阿休听着里面的动静,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正当他犹豫间,突然一道猛喝声在他身后想起:“什么人!”
“谁在外面!”这一声直接惊动了屋里的薛成,身前身后同一时间响起走动的脚步声,阿休面色发冷的看了看左右两边,如果这个时候被人抓住薛成很可能不会听他解释。
薛成所住的屋子旁边就是一处花园,阿休当机立断往那边跑。
“站住!”
“既然敢擅闯我薛家庄,今日便将你的小命留在此处!”身后的人穷追不舍,阿休的耳畔全是呼呼的风声,他一刻不停地飞快跑着,眼看着前方就是一处转角,这时身后忽地传来薛成的一句疑呼:“阿休?”
听到自己的名字,阿休突然停了下来,因为薛成已经认出他了。
薛成很快走了过来,他脸色很不好看,怀疑地目光紧紧扫射在阿休身上:“你怎么在这里?”
这时刚才发现阿休的人也赶到了,认出阿休,追来的人语气激烈道:“庄主,就是这个家伙!他刚刚打伤我们的人跑了出来!”
“阿休!”薛成一喝,咬牙切齿地道:“我薛家庄处处以礼待你,你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的?亏我还在怀疑事情是不是你们那帮人做的,好啊你!若是问心无愧你也不可能跑了!你杀我弟兄害我孩儿,拿命来!”
薛成所带出的掌风刚烈,杀气四溢,一掌不由分说地直击阿休胸膛。若这一掌下去,只怕非死既残!
阿休眼瞳一缩,几乎是靠身体本来往旁侧一避,他无意跟薛成迎战,一边躲着杀招一边艰难地开口:“我不是……听我,解释!”
然而薛成此刻正在气头上,哪里肯听:“你以为我还会信你!”
薛成一双手并成掌,速度快成一片飞影,阿休根本看不出他的动作,很快便节节败退。xǐυmь.℃òm
冷汗浸湿了后背,阿休忽然间无比痛恨自己口吃:“你,嗯——”肋下被薛成一掌击中,阿休痛苦地梦哼一声,直接软了身体。
密密麻麻的疼痛从被击中的地方迅速发散,阿休咬紧牙,这次冷汗直接沿着脸部轮廓往下掉。
“我知道,下药的人,是谁……”阿休咬牙,低声道。
薛成一步步走近,最后居高临下地站在阿休面前:“你觉得,我还会信你?”
“说!为什么要害我山庄的人!谁指使你的!”薛成揪住阿休的衣领,生生将他提了起来!
阿休感觉到身体里的肋骨好像被打断了,他完全维持不住表情,五官全都皱在一起:“没有,要害人……我们,不知道……是王三……”
“王三?”薛成还记得这次送货的领队便是这王三。
阿休道:“是他……被人坑骗……”
“你又在骗我。”薛成一个字都不相信。
“庄主,问他,便知……”费力地说出几句话,阿休额上已是冷汗涔涔。
薛成眼神一阵闪烁,也不知信还是不信。
“将人带回去,严加看守!若是人明日我见不到人,拿你是问!”薛成厉声道。
“是!”追来的人如临大敌地应了一声,很快喊来了其他人将阿休架起来。
阿休再次被人扔进了院子里。
梁大虎等一帮人都在焦急地等着情况,当看到阿休被人推进来时,个个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阿休兄弟!你怎么又回来了!”
阿休此刻连喘息声都很微弱,根本没力气回答他们。
“你怎么了?”梁大虎发现阿休一副很痛苦的模样,盯着他打量了一圈,视线最后落在阿休放在肋下的手上。
这下一帮人就是再傻也知道阿休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竟然敢打你!”梁三文怒不可竭地问道。
阿休身体正处在一阵阵剧痛中,他打起最后一点精神,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
几个当兵的在军中也是见惯生死,连忙上前去扶住阿休,小心翼翼地将他扶到旁边的草堆侧躺下。
梁大虎几人你看看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阿休受了伤,这下谁都不敢再提跑走的事。几个官兵用阿休打来的药简单的帮他处理了一下伤势,一帮人便心思各异地坐在四处。
一晚上的时间眨眼便过去。
“都抓起来!”薛家庄的人破门而入,不由分说地就对货队一行人动手。
梁大虎他们骂骂咧咧地挣扎着,但最后终究敌不过人家,被绳子绑反绑住了双手。
“带走!”为首的人一声令下。
为了将他们扭送官府,薛家庄还特意弄来了几辆囚车,一队人十二人对推搡着登了上去。
“阿休,我们不会真的被杀头吧……”梁三文慌张地问。
阿休坐在囚车角落里,沉默地摇摇头。官府一定会秉公处理此事,薛成不愿意听他解释,那就只有等到了官府在说。
薛家庄下山的路只有一条,薛成见人一个没差,当即一声令下:“出发!”
囚车缓缓驶动,然后没走几步路,整个车声忽然一停。
薛成在最前方做了停止的手势,看着忽然出现在视线中的陌生车驾。
“聂姑娘,前面应该是薛家庄的人。”驾车的士兵朝车厢里说了一句。
连续赶了几天的路,聂绾绾脸色蜡黄,精神状态也十分不好。听到士兵的话她好一阵才反应过来,打开车帘往外一看,果然看到前面浩浩荡荡地停着一队人马。
聂绾绾像是突然精神过来,急促道:“让我下车!”
没等车子停稳,她便直接跳了下去。
薛成视线中,只见一个还没他一半高的小丫头跳了下来,他微微眯起了眼。
“敢问你们可是薛家庄的人马?”聂绾绾走近,一边向为首的薛成询问,一边往后打量,当看到最中间的几辆囚车时,她眼神一震:“阿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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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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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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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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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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