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谁都会缺的,需要就去挣。
“谢谢你和温老师了,雪雪,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马路边,一群队伍从尽头出现。
正是顾老的队伍。
他们冲林木招手,林木拿起登山外套就往身上套。
“你还没吃早饭呢。”词萤雪说。
林木一边穿衣服一边匆匆往马路边跑去,“没事儿,有饼干呢。”
用开水化开的压缩饼干并不好吃,没味儿,只能说是填一下肚子。
词萤雪想起林木没带手机,匆匆跑回屋内,给他把手机递过去。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都偷摸着互相递眼神,嘴角浮起意味深长的笑。
词萤雪敏锐地捕捉到他们的表情,害羞地把手机往林木手里一塞,就要跑。
想到队伍里有德高望重的顾老,从小对她很好,又只能硬着头皮,跟顾老打招呼:“顾老,您……这么早就开工了?路上注意安全。”
顾老立马一脸“我懂、我懂”的神情,“要真遇到什么危险,就让林木背我下山就行了。”
乍一听这话没什么特别,但词萤雪是何等聪明伶俐的女孩儿,一下子就反应过来顾老是在调侃林木背她下山的事。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外公对他说的。
这个外公,怎么什么都说。
词萤雪红着脸,逃似的跑了,顾老被她窘迫尴尬的样子逗得呵呵直笑。
林木知道他们是在调侃自己和词萤雪,也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他拿过手机,翻看了一下,发现宫忆还是没有回他消息。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林木,走吧,多干点儿活,多赚点儿钱,好娶老婆啊。”
其他人哄笑着接话:“好娶老婆啊。”
一群人嘻嘻哈哈,让林木忘了给宫忆打个电话过去问问情况。
其实,就算林木没有忘记,把电话拨过去,宫忆也不可能接到。因为此刻,宫忆正被五花大绑,像货物一样扔在狭窄肮脏的房间里。
房间在轻轻摇晃,给人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和腐臭味,刚开始的时候,她总忍不住作呕,到现在已经对这个味道没什么感觉了,只剩下恐惧填满了整颗心脏。m.xiumb.com
有冰凉的感觉爬上她的脚,低头看去,是水。
铁地板上的锈迹被水湿透后,立马就变得鲜艳活泛起来。
这是一条船,一条正在行驶中的船。
看着逐渐朝着脚边蔓延过来的水,她的思绪回到了两个小时之前。
两个小时前,宫忆穿着潜水服,跟着队伍进入了海里。
这一次,她要在同事和潜水员的帮助下,寻找一种海洋贝壳——芋螺。
芋螺有一百来个品种,宫忆要找的是一种头部尖小,尾部带刺的芋螺。
芋螺的毒液具有丰富多样的毒素,可以取代七指蕨,在短时间内有效地控制鼠疫病毒在人体中的扩散。
这样一来,德里西可那些患有鼠疫的人,就可以硬撑一段时间。
对于感染上鼠疫的人们来说,多活一天,就意味着多一份活下去的希望。
本来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宫忆不需要再来海南的,但她一位喜欢潜水冒险的朋友,在海口一片荒凉的海域发现了一种非常特别的芋螺,头部尖小,尾部有发红的刺。它所含有的毒素远超其他芋螺!
“它有30来个氨基酸残基组成的小分子多肽,比热带雨林中的蛇、蜘蛛、蝎子更生物毒素的肽链更短,二硫键更为丰富。”
“如果能用它们取代你们之前找的芋螺,也许,那些患有鼠疫的病人就能硬撑到七指蕨仿野生栽种长成气候的那天。”
等一株植物生长,需要漫长的时间,急不得。偏偏感染上病毒的人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宫忆得到准许后,就跟朋友一起,带着队伍来到了荒凉的海域。
深水中,戴上潜水系统的宫忆和大家一起在搜找那种特别的芋螺。奇怪的是,朋友之前说,海里有很多,一大片一大片,全是那种芋螺,给人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震撼感。然而,今天找来,却什么也没有,就像它们凭空消失了一样。
要是换成其他人,也许会怀疑是自己的朋友吹牛说大话,宫忆却很相信他。
她和那位朋友秦遥从小在一个院子长大,两家人从爷爷辈开始就是很好的朋友。秦遥从小就做事严谨,不说假话、空话。而且,他的确带回了几只芋螺让宫忆带给老师们研究。数据正如秦遥所说的那样,这种芋螺具有比普通芋螺更高的药用价值。
秦遥也觉得奇怪,位置分明是对的,那些芋螺怎么会消失不见了?
难道是自己把位置弄错了?不应该啊,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潜水,对水里的世界非常了解,不会犯这种错误才对。
下水的时间已经够长了,他们必须先回到船上,等想到办法后再下水寻找。
他回头,想跟宫忆打手势,结果……
并没有看到宫忆的身影。
秦遥立马打手势让大家集合,所有队员都围了过来。
短短十几秒,大家就确定了事实,宫忆不见了!
汪洋大海,一望无垠,她能去哪儿?
所有人在秦遥的吩咐下,从四面八方去找。因为考虑到大家的安全,寻找的时间有限,如果找不到也要先汇合,然后再做计划。
一番寻找,所有人都失望而归。
氧气瓶里的氧气已经不多了,他们必须回到海上去。其他人都建议秦遥撤离,一向果敢,遇到什么事情都沉稳不慌的秦遥却犹豫了。
他无助地望着汪洋大海。
他一直把大海视为朋友,觉得自己特别了解它,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大海深不可测,远比他想象的危险。
不肯撤离的他,硬生生被同伴带走了。
回到船上,同伴脱下装备,怒吼:“你不要命了?再拖延一分钟,我们全部都得死!”
秦遥发怔地抬起头,盯着那同伴看,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紧接着,他疯了一样地冲进房间里。
他戴上了新的氧气罐,重新跳入了海里。
他心里没什么想法,只有一个声音,只要他还活着,就决不能放弃寻找宫忆。
同伴们看到他跳入海里,溅起的水花,大骂:“不要命了!这么快又跳进去潜水,不是找死吗?潜水证白考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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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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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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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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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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