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有种无法面对词萤雪的感觉,挣扎着冲崔老大喊:“放了她,跟她没关系!”
崔老大痞气地笑了,“跪下给爷爷们磕个头,我就放了她。”
林木的牙把嘴唇都咬破了,却没有过多犹豫,跪在了地上。地上全是被踏平的藤蔓、蕨根,膈得膝盖疼。不过,此刻,这点儿身体上的疼痛对林木来说微不足道。
“放了她……”林木低着头,血珠在嘴唇上凝结,随后便化开。
崔老大拍了拍林木的脸,“你,多硬气啊,把我们戏耍了这么多天。结果呢,她一出来,你就跪下去了。你说,我会轻易放了她吗?”
说着,崔老大伸手去拉词萤雪。
“别碰她!”林木蹭地一下站起,目光里全是杀气。
这个眼神让崔老大心里咯噔了下,不过到底是他的主场,倒也不会真被林木一句呵斥就吓住。
崔老大把词萤雪拉到林木面前,拿起相机,把镜头对准林木,咔嚓拍了两张。嫌不过瘾,又把相机放到了词萤雪手上,“还是我们的大摄影师来拍,来,把他现在的样子拍下来。”
词萤雪长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和慌乱,举起了相机。
崔老大走到林木身后,以押解的姿势戏弄着林木。林木的样子越来越安静,甚至还有几分配合。崔老大用手肘反扣着林木的脖子,弯身间,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聪明,知道只有好好配合,我才会放了你的小女朋友。”
说完,崔老大举起剪刀手,夸张地上扬嘴唇,挤出笑脸。
词萤雪的手调试着镜头,就在所有人等待“咔嚓”声时,她突然一扬手,抡起照相机砸中了身边的断眉男。
断眉男的鼻子被砸得冒血,嘴角磕缺了一块肉,血顺着皮肉流进嘴里。断眉男捂着脸,叽哩哇啦地痛骂哭号起来!
崔老大却被这一幕给弄笑了,“你小子,成天欺负女人,今天也终于被女人收拾了一回,活该。”
其他人也跟着哄笑起来。
词萤雪强作镇定,对崔老大喊话:“盗窃国家保护植物是犯罪行为,如果还要伤人、杀人,更是罪加一等!”
崔老大放了林木,因为缺氧,林木的脸涨得通红,这会儿被松开,才终于得以喘息,不禁匍匐在地上大口喘息。wWW.ΧìǔΜЬ.CǒΜ
崔老大晃了晃自己的手,问词萤雪:“看出什么来了吗?”
词萤雪不知道他想说什么,警惕而反感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这双手早就不知道沾过多少血了,还在乎罪加一等吗?”
他把一把铲子扔到断眉男的手里,命令道:“去挖个大坑。”
看了一眼词萤雪后,又补充了一句:“这么好看的女孩儿,活埋也应该找个漂亮点儿的地方。”
听到这话,林木从地上爬了起来,发狠地咬着牙:“放了她!否则,我会让你们永远也找不到东西!”
崔老大拍了拍林木的脸,“如果我是第一次和你打交道,肯定会信你的鬼话。”
“你太狡猾了,心里总盘算着怎么整死我们。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会先让我们放了她,然后带我们去一个假的树桩面前。等我们折腾半天后,她安全了,警察也到了!”
崔老大故意做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林木啊林木,你怎么跟你爹一个德行?”
没多久,断眉男就在愤恨中挖好了一个深坑。
崔老大从旁边的灌木上摘下一朵粉白的花,小心地别在词萤雪的相机上。别好后,还脸带微笑地欣赏了一下。
下一刻,他大手一推,猛地把词萤雪推进了坑里。
这一下来得太突然,词萤雪毫无防备,头上被磕破了皮,渗出一丝血。白净的脸沾了不少泥土,还有一两处擦伤。
山里顿时响起林木的声音:“你们这么做,什么也得不到!”
崔老大却胜券在握:“说吧,东西在哪儿,带我们去。”
林木再一次提出了条件:“放了她,跟她没关系。”
崔老大笑了,“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带我们找到木头。至于别的,要看我的心情。”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
终于,林木让步了,“好,我带你们去找。”
崔老大满意地笑了,“这不就对了嘛!”
林木看向蜷缩在坑里,强忍着痛楚的词萤雪,“让我再看看她。”
也不等崔老大同意还是拒绝,林木就直接跳进了土坑,扶起了词萤雪。
“我……一定会回来救你。”
说完这句,林木头也不回地带着崔老大等人走了。
海南的热带雨林远远说不上巍峨,整体海拔也不高,但是,蜿蜒伸展,原始森林、峭壁陡坡、小崖河溪相互交错,走起来也十分辛苦。
在爬一处陡峭的小崖时,林木不小心踩松了一块石头,藏在里面的蚂蚁,圆鼓鼓的肚子像黄豆般大,灵活的脚飞快地往林木脚上爬。这种身体泛红的蚂蚁,往往有毒,被咬一口的话,身上会起脓泡,严重的还会引发休克。
林木动作飞快,紧张地拍打掉腿上的蚂蚁。他的反应引起其他人的嗤笑,但是,很快,他们也踩翻了几块石头,像是捣了毒虫窝似的,橘红的蚂蚁、黑亮的蜘蛛、倒刺绯红的蝎子……
它们就像得到了命令似的,疯一样往他们身上爬。
一阵阵痛叫哀嚎在山里响起。
等他们赶走毒虫,才发现林木站在一边,像什么事都没有似的。
崔老大看了一眼自己腿上的伤,质问林木:“该不会是你小子的阴谋吧?故意把我们带到这里来,想让我们被毒虫咬死?”
林木撩起袖子,和裤腿,“我也被伤了,只是没你们的严重。”
崔老大啐了一口口水到伤口上消毒,“你小子,要是敢跟我们耍花招,一定让你比你父亲惨一万倍!”
小河凑到林木身边,认真看了看他的伤,“你的伤口怎么不红也不肿?”
林木从旁边掐下一根草叶递给他,“用了这个。”
“这什么东西?”崔老大半信半疑地问了句。
小河认真看了看,说:“是香草兰,有治疗虫蛇咬伤和肿毒的功效。”
他如获至宝般地猫着身,把一丛香草兰连根拔起,跑到一旁的小溪边,用水把草叶根茎淘洗两下,掐下一节递给崔老大。其他人哄抢了起来,各自捞到一节药草,学着小河的样子,用嘴把草叶根茎嚼烂,然后敷在被咬过的伤口上。
经过溪水边时,他们都龇牙咧嘴地匆匆用溪水漱了下口。即便漱过口,那味道也太难受了,所以个个仍是一副龇牙咧嘴的样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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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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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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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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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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