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之前见那几个花盆好看,想拿回来送给我妈。不过你们来晚了,我妈已经用十块钱的价格卖给收破烂的了。我现在就去帮你们把花盆买回来,你们放心,绝对完璧归赵!”
词萤雪气得快哭了,“完璧归赵?你拿什么完璧归赵?你知不知道花盆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们的土!”
不等词萤雪说完,陈远的父亲就惊诧道:“你们是要栽种什么东西吗?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把后院这些好的土全挖给你们,再送你们一口袋肥料。”
“实在是不巧啊,那些土全部都被林华家的人给拿走了。不过,我们绝对不会让你们吃亏的,想要多少土,我都可以送给你们。”
词萤雪直言:“这些土都是我外公研究了几十年的培育土,不是你们说的后院地上可以随便挖的普通土。”
陈东樊和陈安都做出惊讶的样子,“什么?培育土?什么培育土?”
陈东樊故意问陈安:“你知道什么是培育土吗?”
陈安摇头,“不知道啊。”
如果林木没有对她提醒过陈安,词萤雪可能真的会以为他们并不知道那是科研要用的东西。
“别装了!”词萤雪看够了他们的表演。
一旁的民警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们。
词萤雪对陈安道:“如果你爸爸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可以理解。但是,你,陈安,一个本科毕业的学生,怎么会不知道摆放在试验台上的东西是什么。而且,上面还贴着标签。”
“还有,先前,你爸爸就提到一个字,偷!很显然,你已经把偷窃科研物品的事跟你爸爸说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已经通过气了,现在故意给我们演。”
陈安本来看在词萤雪这么好看的份上,尽量耐心一点,但没想到这个女人说话太直接了,一点儿台阶也不给,索性撕破脸,阴冷着一张脸,两眼放凶光地问:“说话得讲证据,尤其是在我们‘人民公仆’面前。”
阎肃冷着脸,递给陈安一个严厉的眼神,陈安才稍微消停一点。
词萤雪道:“好,那你回答我,你当初为什么要跑去我外公的实验室偷东西。”
租的小院很大,分为东西两个方向,东边三间屋,一间用作实验室,一间是外公的卧室,剩下一间用来堆放杂物,没有怎么收拾。
陈安回答:“我也是路过,看到那几个花盆很好看,就搬走了。”
“不可能!”词萤雪拆穿他,“那些花盆虽然是瓷做的,却实在说不上好看,市场上一二十块钱可以买到比那些花盆好看百倍的东西。你为什么不说实话,要编造一个谎言?”xǐυmь.℃òm
词萤雪对一旁的阎肃道:“通常情况下,说谎是为了掩盖真相。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说假话。”
陈安心虚地看了一眼阎肃,“好,我交代。”
“我确实不是顺手牵羊,是想偷点儿值钱的东西。那房间里除了一堆安置的白管,水槽,乱七八糟的塑料瓶子、杯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值钱的。我肯定不能白跑一趟啊,看见那几个花盆还稍微像点儿样子就顺走了。”
“不对!”词萤雪又否定了他的说法,吓得陈安脸都白了。
词萤雪道:“如果你是冲着花盆去的,拿走花盆的时候就不会连同里面的土也拿走了!为了方便,也为了省力气,你一定会把里面的土倒掉,只拿空花盆走。”
陈安慌乱地打断词萤雪:“拜托,小姐,我当时是在偷东西啊!偷东西讲究什么?当然是快速高效地逃离现场啊!哪有时间把土倒掉,肯定是端着就跑啊。”
“你又露馅了!”词萤雪步步为营。
“六个花盆,每一个花盆里都有12斤重的土,加上4斤的花瓶重量,一共是16斤一个。整整六个花盆,你来来回回至少需要搬上3趟吧?来回跑3趟,就是你说的快速高效地逃离现场?如果你把土全部都倒掉,总共也才24斤的重量,你完全可以一次性抱走。”
分析完,词萤雪下了结论:“所以,你很清楚花盆和里面的土都有很重要的作用。”
陈安吓出了一身冷汗,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特别好欺负的女孩儿,居然可以把他说得哑口无言。
他当然不能承认自己知道那些土是科研用的培育土,面红耳赤地冲词萤雪吼了起来。
在讲不通道理的地方,人们总是喜欢用这种方式来表明自己的正确。
词萤雪非但不怕,反而直视着陈安那双闪躲的眼睛:“被说中了就恼羞成怒是吗?你知道吗?那是我外公几十年的心血,就这么被你毁了!”
“还有,陈安,你说你看到实验室里根本没有别的东西值钱,所以你就只能对花盆下手。实际上,我外公的卧室就在旁边。你偷窃花盆的时候,我们都不在,你完全可以去卧室里搜。可是你没有这么做,你直接就冲实验室去了。这一点,我相信警察他们会调查清楚。”
一直没有机会说话的陈东樊,又是一记响亮的巴掌拍在了陈安的后脑勺,怒道:“小偷小摸的习惯你改不掉是不是?就算你孝顺你妈,想给你妈妈送样礼物,也不至于去偷啊。”
陈东樊抹着眼泪对词萤雪道:“孩子,其实我儿子从小都孝顺,他命不好,大学没考上喜欢的,毕业了也没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拼搏半年,一分钱没存下来,反而欠了不少钱。过两天,就是他妈妈的生日了,他想送份礼物给他妈,又没钱,这才动了偷的心思啊。”
阎肃看向陈安,陈安感受到阎肃的眼神后立马点头:“对对对,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想偷个像样的东西送给我妈。”
陈东樊对阎肃道:“他妈后天就过生日了,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查户口,验身份证。”
词萤雪气不打一处来,这个陈东樊竟然脑袋转这么快,能想到这一出。但是,词萤雪也绝对不是好捏好拿好骗的。她对阎肃道:“他的话漏洞百出,就想用她妈妈过生日的事来糊弄过去。”
“如果他真有那么孝顺,就应该清楚他妈妈喜欢什么。很显然,目前的情况是,他妈妈在看到花盆后,不仅不喜欢,反而直接用十块钱的低价卖了。”
陈安想狡辩,但是这次阎肃没有给他机会,而是示意词萤雪继续说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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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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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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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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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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