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夏的脸贴在冰冷的雪地上,冻得牙齿直打架。叶司南则趴在她的背上,巨大的重量把她的腰都快压断了。
“你起来。”顾夏动了动。
她今天穿了一件鹅黄色的羽绒服,戴着一顶白色的绒线帽,衬得肌肤晶莹,娇俏可爱。
叶司南只觉得一时目眩,那颗心有了不规则的律动。
他不但没起来,反而顺势搂住了顾夏的肩膀,低低地笑着:“我好不容易才逮到这个机会,怎么能轻易放手呢。”
他热热的呼吸喷在脸上,这一冷一热的反差让顾夏浑身战栗。
“我认输,我投降,你快放开我。”
叶司南亲了亲她的耳垂:“这辈子只有我对你投降。”
顾夏全身酥麻,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叶司南的话就像一剂迷魂药,让她顿时乱了神。
要不是时机和场合都不对,叶司南才不甘心就这么作罢。他爬了起来,对顾夏伸出了手。
可惜对方不领情,拍了拍身上的雪,逃似地进屋了。
顾夏一推门,就看到保姆正陪着老太太在下棋。
“回来了?活动一下全身都暖和了吧。”老太太乐呵呵地问道。
顾夏心虚地擦了擦头上的雪,何止是暖和,全身都发烫了!
“姨外婆,我陪你下盘棋吧。”叶司南跟没事人一样,走了过来。
“那正好,小夏,你跟阿芳去准备午饭。小叶啊,过来玩几把。你执黑执白?”
“您先来,我都可以。”
叶司南陪着老太太下了整整一天的棋,彻底把棋瘾给勾出来了。老太太也难得遇到和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兴致盎然,差点连午饭都不吃了。
到了晚上,保姆看不下去了,劝道:“您这样可不行,哪能不吃饭呢。要是搞坏了身体,以后还怎么下棋?午饭不好好吃,晚饭总得好好吃吧。”
“我最怕的就是你唠叨个没完。”老太太佯装生气,只好放弃了和叶司南继续“厮杀”。
“今天高兴,阿芳,你去把地窖里的酒拿上来,我要跟小叶喝几杯。”
叶司南很惊讶:“您老还会喝酒?”
老太太爽朗一笑:“你可别小看我,说不定你的酒量还不如我呢。”
“那咱俩比比?”
保姆搬出了一小坛酒,给叶司南和老太太分别倒了一杯。
“这酒是我自己酿的,是老家的独门秘方。虽然入口清淡,后劲大着呢。小叶啊,你可得悠着点。”
叶司南举起酒杯晃了晃,又闻了闻,根本没把保姆的话放在心上,直接一口了就干了。
不错,入口醇厚,齿间留香,还带着一点淡淡的果香,是好酒。
只不过,她们也太小看他了吧。这样的酒还能把他喝醉?叶司南在生意场上,什么样的烈酒没喝过,每次都是对方舌头卷得话都说不清,他还能保持思路清晰。
可没想到,还是大意了。
叶司南陪着老太太边喝酒边谈天说地,渐渐地,他觉得眼前的人脸开始出现了重影,脑袋也变得晕乎乎的。
“小叶,你不会醉了吧?”老太太伸出手在他面前摇了摇,“告诉你别喝得太急,这下好了。”wWW.ΧìǔΜЬ.CǒΜ
叶司南努力保持着理智,死撑到底:“我没醉。”
“你没醉,拿我的碗干嘛呀?”
叶司南使劲晃了晃脑袋,这酒的后劲怎么说来就来,还这么猛。
老太太看着顾夏:“小夏啊,赶紧把他扶到你房间去,他肯定是醉了。”
“我房间?”
“他都这样了,你还让她睡沙发呀?阿芳,你搭把手,一起把小叶扶上去。”
保姆非常热心地把叶司南送到了顾夏的房间,并非常贴心地说:“小夏,给他擦擦脸吧,这样睡觉也舒服点。”
顾夏站在原地不动,满脸哀怨。
“你看我干嘛?我还得去伺候老太太,忙着呢。”保姆一溜烟地跑了,顺便把门也带上了。
顾夏看着躺得四仰八叉的男人,上前拍了拍他的脸:“叶司南,听得见我说话吗?”
叶司南眼神呆呆的,睁着通红的眼睛看了她一会儿,微微点了点头。
“你要喝水吗?”
他还是点了点头,眼神不仅单纯还无邪,一点也没有平时招人厌的样子。
顾夏觉得他此刻就像是被丢在路边的小狗,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叶司南喝完水后,清醒了一点:“我怎么在你房间?”
“姨外婆说你喝醉了睡沙发不合适。”顾夏极力撇清关系,“那这个房间就让给你吧,我去睡沙发。”
“不许走。”叶司南虽然喝醉了,力气依旧大的吓人。
他把顾夏拽倒在床上,“连姨外婆都在撮合我们两个,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你别走,我保证什么都不做,就想这样抱着你。我们以前是不是就是这样,我抱着你的时候,你也会搂着我的腰,嗯?”
叶司南的气息中带着酒的香气,声音淡淡的,尾音往下沉,有种蛊惑人心的味道。
也许是酒精的缘故,顾夏情不自禁地环上了他的腰,指尖隔着衬衣感受到了他皮肤的温度,像要着火了一般。
虽然理智告诉她要克制,但面对叶司南,一颗心还是软了下来。
叶司南惊讶于顾夏的主动,把她搂得更紧了,眼中波光粼粼,温柔地吻了下去。
他在她的唇边流连,一下子掌握了主动权。
叶司南的手从顾夏清瘦的肩膀,慢慢往下滑,到了纤细的腰肢……
顾夏触电般地惊醒,趁着事态还没有完全失控,用力推开他:“你根本就没醉!”
叶司南被推得撞在了床头柜的角上,巨大的声响把顾夏都吓到了。
“叶司南,你怎么样,我不是故意的。”
“谁打我……谁打我……”叶司南迷迷糊糊地重复着,很快头一歪,在酒精的作用下沉沉地睡去了。
看来姨外婆的酒是真的厉害,他是真的醉了。
顾夏小心翼翼地凑上去,屏住呼吸,怕惊扰了他。一抬眼,就看到了叶司南的睫毛动了动,嘴里含糊地念叨着她的名字。
她轻轻地吻了下他的眉心,小声说道:“我听到了,你睡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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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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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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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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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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