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想的那样。”顾夏赶紧制止了她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把这一路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哦,是这么回事啊。”何思感叹道:“你快跟我说说住城堡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爽?”
顾夏故意夸张地说道:“那是相当爽,没想到我小时候的公主梦就这么实现。那时候我就想啊,有那么一天,我也可以跟我的王子在城堡中举行盛大的婚礼。”
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笃笃笃”……
听到敲门声顾夏回头,叶司南站在门口,笑得意味深长。
他一个示意,身后的佣人鱼贯而入,把精致的餐食摆在了桌上。
“我敲了半天门,没反应,担心你出事,就进来了。饿了吧,我让厨房做了几道菜,尝尝。”wWW.ΧìǔΜЬ.CǒΜ
叶司南看着顾夏,深不可测的双眸中萦绕着笑意。
顾夏洁白的脸蛋不施脂粉,脸上泡澡后的红晕还没有散去。乌黑的头发和素白的浴袍,这世间最简单的颜色此刻却格外吸睛。
佣人和管家摆好餐桌后,都退出去了。
顾夏拉紧了浴袍的领口,在餐桌旁坐下,表情有些窘。
光顾着跟何思讲话,连他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刚刚的话不知道有没有被他听见。
果然,该来的还是得来。
叶司南喝了口奶油浓汤,说道:“你喜欢这里的话,可以多住一段时间。”
“不了,我后面还有工作呢。机票定了吗?”
“那行,以后你要是想来随时都可以。”
“不,我以后不会来了。”顾夏放下汤碗,黑沉沉的眼睛注视着他,“叶司南,这些天多亏你了,我们好好谈谈吧。”
叶司南的眼中掠过一丝抗拒,声音也清冷了几分:“你想说什么?”
顾夏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我没有跟时年在一起,不是因为他不好,而是我现在并没有打算开始一段感情。我现在只想好好工作,你明白吗?”
“我知道,可这两者并不冲突吧。你想在娱乐圈我可以给你提供资源,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时年他能给你什么?”
“可我不想要你的东西。”
顾夏一句话如洪钟般,震响了叶司南的脑髓,他一下子站起来,语气尖锐:“你什么意思?”
随后,他冷静了几秒,说道:“过去的事,我已经跟你道过歉了,是我错怪你了。况且,这从头到尾,根本就是误会一场。既然说清楚了,你为什么还是这么犟呢?”
顾夏拿起餐巾擦了擦嘴。
这西餐就是吃不惯,没吃几口就感觉腻了。
“我现在回忆起从前跟你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已经能够做到面不改色了。但这并不代表我不在意,我只是不想再抓着过去不放而已。你道歉,我接受。我不怪你了,但这并不会改变你我现在的关系。”
叶司南瞬间脸一黑,呼吸变得沉重起来:“我都已经这么低三下四地讨好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他一激动把手边的餐盘扫在地上,瓷器碎裂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分外刺耳。
顾夏心里猛跳,咬了咬牙说道:“我不需要你做这些。”
这下叶司南彻底被惹恼了,他双拳握得嘎吱响,眼中的戾气越来越浓。
幸好,最终他也没说什么话,只是气冲冲地离开了。
顾夏看到门外几个佣人战战兢兢的样子,便让他们把餐盘都收走了。
她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内心乍然生出了悲凉无助的感觉。她抱着双腿,下巴抵在膝盖上,望着地板发呆。
叶司南跟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现在就算没有江天颖,谁又能保证不会出现第二个?
感情这东西太没保障了,她尝过了头破血流的感觉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接下去的几天,顾夏一直没有见到叶司南的身影。
直到三天后,她从管家那里拿到了回国机票,并得知叶司南已经离开了。
这样也好。
两个人桥归桥,路归路,回到原来的样子。
叶司南这次的挫败感是前所未有的。
他没想到顾夏这次这么坚决,一点余地都没留。两个人的关系重新回到了冰点,甚至比之前都还不如。
“哎呀,我记得某人说顾夏是在欲擒故纵,现在看来人家根本就不想‘擒’嘛?”
厉云腾靠着台球桌,慢悠悠地在杆子上擦着巧粉。
叶司南飞了个凉飕飕的眼神过去:“我真的搞不懂她,说什么要搞事业。她想在娱乐圈发展,我可以提供最好的资源。她一个人辛辛苦苦去试镜,去跑通告,这些不都是我一句话的事情!”
“就冲你这句话,就活该被人拒绝。你俩啊,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我劝你啊,放弃吧。”
“你又什么意思?成心给我添堵吧?”叶司南恨不得踹他两脚。
厉云腾放下球杆,一针见血的说道:“顾夏要的是尊重,不是你的施舍,你瞧你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你们当初为什么会闹到一发不可收的地步?
就是因为你瞧不起她,以为她是惦记叶家的地位和财富。现在,你嘴上说着怎么怎么对她好,其实跟以前又有什么两样?
你看不起她的事业,看不起她的努力,你们之间的本质问题依然存在。就算没有江天颖捣乱,你们这婚也是迟早得离。”
叶司南默默吸了口烟,双唇紧绷,一言不发。
顾夏刚回国时,他认定在顾夏的心里始终放不下他。后来从胡玉芳口中得知了顾夏对自己的感情,心里就更笃定了。
以为只要随便做点事,感动她,她一定会回到自己身边。可现在看来,他们之前的关系完全颠倒了。
厉云腾看他满脸郁闷,接着说:“我就问你,你爱不爱她?”
叶司南正在喝水,被他的问题弄得呛了一口,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不是吧!搞了半天你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是不爱她,还做那么多事,那我只能理解为你是吃饱了撑的。”
叶司南被戳进心窝,狠狠地踢了一下厉云腾的小腿骨:“你除了说风凉话,还会干什么?给我滚!”
厉云腾有苦说不出,瘸着腿:“我看你是更年期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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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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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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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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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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