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瓦伦蒂娜答应费舍尔的请求之后,那高大的纳黎绅士便从树上一跃而下,落到了她的身边。
瓦伦蒂娜打量了他一眼,轮椅也微微转向,使得她的身体能准确地面向费舍尔。
只见她身下的轮椅完完全全是一架由精巧机械所构成的,从外表看甚至还能瞥见其中不停扭转的齿轮,在轮椅的边框和结构之中,点缀一般地加上了许多起到装饰作用的北境蓝晶石矿物,让整个轮椅既实用又美观,可以说是价值不菲。
“海盗的确算不上,之前已经告诉过你了,我是一位对亚人种感兴趣的学者,对于凤凰种的研究当然也在我的研究范围之内。怎么,难道我看着不像?”
“不像。”
瓦伦蒂娜在心里还是趋向于费舍尔是在说谎,但既然他能说出如此明显的谎言,便也说明他并不怕自己猜忌,就算自己有所防备也不会影响他达成自己的目的。
从这个角度考虑,如果这个混迹在萨丁女国海盗船上的纳黎男人说出了一套天衣无缝的说辞反倒应该令人怀疑了。
“如果是这样,你的团队里那位名叫巴尔扎克的施瓦利学者同样也研究北境亚人种的历史,为什么你不觉得他奇怪?”
“他研究的是北境历史,而不是北境亚人种历史,北境历史中传说的凤凰种是历史里不可避免的话题。”
“那你就当我也是对北境历史有兴趣的学者就好了。”
费舍尔并不在意瓦伦蒂娜是如何看自己的,据他猜测,这位图兰家族的贵族小姐寻求凤凰种的梧桐树一定也拥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但只要她需要聘请其他人帮助自己,费舍尔和她的行动就不矛盾。
看着费舍尔跟在瓦伦蒂娜的轮椅后面走向了沙滩,那之前没和费舍尔碰过面的塞尔提和海迪琳都在打量他,蒸汽人赫尔多尔吐了一口蒸腾的蒸汽没说话,巴尔扎克轻轻“啧”了一声,但也没说其他的话语。
“那就按照我们说好的那样,将卷轴的秘密展示出来,我兑现你需要的报酬。有什么需要的问赫尔多尔和巴尔扎克就好,他们会帮助你。”
费舍尔没多管他们的目光,自己反倒是多看了赫尔多尔一眼。
此时离得近了费舍尔才发现这个家伙竟然混身上下都是蒸汽机械构成的,换而言之,他身上一点属于人类的血肉部分都没有,这一下子让他怀疑起了眼前之人到底是人还是其他什么造物。
难道现在其他国度的蒸汽技术已经如此发达了吗,竟然能制造一位蒸汽机械构成的意识体?
“滋滋.你好。”
“你好。”
费舍尔应了一声,随后毫不客气地坐到了那金匣的前面,很快就进入了状态,仔仔细细地打量起了金匣的表面。
“滋滋.臻冰卷轴的周遭分布着一股类似于魔法波动的诅咒,而这件封存它的金匣名为【抗魔金匣】,能抑制装在其中的魔法撬动世界回响的能力,对它有很好的抑制效果。但一旦离开这座岛屿,其中的波动强度就会大幅度增强,导致诅咒外泄。”
“滋滋.原本我们的计划是将它带回北境,使用另外一种更强力的空间遗物来打开卷轴,但那遗物的体型太过于巨大以至于无法将其挪动,现在只能在岛屿上将其尝试打开读取其中的信息。”
就在费舍尔打量金匣的时候,旁边的赫尔多尔也在同时为他解释现在的情况,但其实费舍尔早就知道这东西的大致情况,不然之前他就不会在树上想新阶位系统的时候联想到解决办法。
“我有一个具体的思路,可以尝试一下。”
费舍尔黑色的眸子看向了眼前的金匣,双手在上方抚摸了一下,大致确定了一下这个盒子的大小,随后才说道,
“诅咒的效力非常类似于魔法撬动的世界回响,换而言之,只需要将以反向的思路构造一个撬动世界回响的魔法,就可以扭曲它原本附带的回响,使得诅咒失效。”
“滋滋.你是说,你想专门为它设计一个全新的魔法来抑制它的诅咒效果?”
听到了费舍尔的话语之后,赫尔多尔那被蒸汽交杂有些模糊不清的声音都出现了明显的波动,显然是被费舍尔的话语给吓到了。
之前就提到过,设计魔法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过程,对于世界回响的敏感程度有着非常高的要求,一旦设计环节出错就很有可能被回响反噬,变成一具被榨干的干尸。
大部分的魔法师都只是要求能镌刻现存的魔法纹章,因为即使是现存的魔法要想完全参透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但身为大魔法师海尔森的关门弟子,费舍尔当然是深得他真传的,更何况费舍尔的灵魂敏感度还被补完手册加成过。
他只能镌刻九环的魔法不代表他不具备九环以上的理论知识,相反,他唯独缺少的就是足够的魔力量,不然之前也就不需要蕾妮帮忙了。
和蕾妮一起镌刻魔法的时候,她的作用更像是一个大号的魔力充电宝,主要的镌刻流程还是靠费舍尔完成的,毕竟之前就是费舍尔教导蕾妮的魔法理论。
“嗯,我大概已经有魔法结构的雏形了,但我需要你们为我提供魔法材料,按我说的这些准备”
费舍尔说完之后,快速地念了几种属于不同大分类的魔法材料和具体数量,让面前的赫尔多尔听后下意识地吐了一口蒸汽。
“滋滋.”
赫尔多尔忽然发现,费舍尔说的这个魔法材料量是不是太多了一些,都够镌刻一个九环及以上的魔法了。
他甚至开始怀疑,其实这个魔法根本不需要这么多的魔法材料,只是费舍尔在薅自己老板的羊毛,但他没有证据,也不敢乱说。
身后的瓦伦蒂娜完全没有魔法相关的知识,她看了一眼那只有机械面罩没有具体表情的赫尔多尔,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滋滋.我明白了,我会为你准备的。”
看着赫尔多尔点了点头起身准备乘船去他们的旗舰上拿去材料,费舍尔专心地在脑海中构筑起了魔法的具体结构来。
实际上,费舍尔想薅瓦伦蒂娜的羊毛,但又不是完全想薅,毕竟这个魔法也是他刚刚设计出来的,要用多少他也不确定。
如果多了,那多出来的那部分自己就收下,如果用完了也算是正常。
瓦伦蒂娜看着赫尔多尔去拿魔法材料,淡银色的目光不禁闪过了一点微光。
赫尔多尔是自己家中顶尖的魔法师,如果在魔法造诣上都不如眼前的纳黎人,那么费舍尔很有可能是纳黎魔法协会内的高级会员。
又继续考虑他的年龄,在这个年龄段的高级会员便更是屈指可数了
没过多久,赫尔多尔便拿着研磨好的魔法材料粉末回来了,他还细心地注意到了费舍尔身上没带镌刻魔法的刻刀工具,把自己常用的那柄给带来了。
北境魔法师使用的魔法刻刀形状比较特殊,刀身上是有明显弧度的,所以轻轻用点力道就会在雕刻物上划出非常粗大的划痕。
很多人觉得这是北境人粗矿的性格导致的,但实则不然。
北境风雪太厚,在以前不是每个人都有条件在温暖的火炉旁边镌刻魔法的,极端的寒冷导致他们手指不够灵巧而且雕刻的材料也硬了吧唧的,所以才设计出了这种更好发力的魔法雕刻刀来。
费舍尔以前用过一段时间这种刀具,嗯,还是为了和达米安对着干。
他在石碑上刻了一个循环播放达米安坏话的留声魔法放在了皇家学院的门口,给每个路过的学生和教授听。
当时,雕刻魔法的石碑太硬就只能用这种北境刻刀,结果当天下午不仅石碑被带走,费舍尔也被达米安传唤去办公室坐牢了,还是伊丽莎白去办公室把自己带回图书馆的。
不过当时她说,“我也早就想这么干了”.
握住了那柄厚重的雕刻刀,费舍尔一边涂抹魔法材料一边打量着合适雕刻的位置,那副端正标准的魔法镌刻姿势即使是旁边处于不屑挂机状态的巴尔扎克也不免将目光投过来,更别说本就是魔法师的赫尔多尔了。
魔法师镌刻魔法时和那些赫赫有名的雕塑艺术家有异曲同工之妙,但纹章和世界慢慢联动的神妙感却不是其他职业能模仿得来的。
费舍尔的姿势端正,是标准的古典式镌刻法,非常类似于卡度教会的镌刻法.实际上他什么方法都会一点,自己寻常更喜欢现代镌刻法,只不过现在是在瓦伦蒂娜面前,有伪装的含义在才刻意才用了古典镌刻法。
“滋滋.你是想在遗物表面镌刻?但这很有可能会损坏遗物本身的作用,一旦遗物的作用失效,我们顷刻间都会被诅咒所吞噬。”
“什么?你在开什么玩笑?”xǐυmь.℃òm
旁边正观察费舍尔姿势的巴尔扎克被赫尔多尔这简单的一句话给吓到跳起来,他生怕自己和那些守卫一样变成浑身长满羽毛的怪物,连忙开口说道,
“不行,你这是拿我们的生命开玩笑,更何况你还用的是自己新创造的魔法,这危险性就更大了。”
费舍尔没动,只是解释道,
“现在卷轴被遗物所包裹,唯一能镌刻的地方就是这里,距离再往外面一点恐怕因为遗物的缘故也不会生效了。至于会不会破坏遗物,你大可不必担心,我对自己的技巧有信心如果害怕的话,你们可以撤远一点,等我弄好了再过来。”
“小姐,我们先去那边避一避吧。”
海迪琳来到了瓦伦蒂娜的身后握住了她的轮椅,想要将她带远一点,但她依旧盯着费舍尔雕刻的动作,只是轻轻伸了伸手,示意“不用”。
原本准备跳开的巴尔扎克看见同伙的其他人都不走,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走了,于是便硬着头皮地重新没坐回了刚才的位置,强迫自己依旧一动不动。
只是此时他屁股的肌肉绷得很紧,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就立刻跳走逃跑。
费舍尔吸了一口气,而后迅速地进入状态,开始了自己的镌刻。
实际上赫尔多尔的担心是对的,遗物的锻造技艺如今已经失传,谁也不知道每一件遗物具体的属性和目前的状态。
有些遗物很脆弱,轻轻破坏外表就会导致它的功能失效;有些遗物又很皮糙肉厚的,怎么打怎么摔都不会坏,例如埃姆哈特那本破书就是这样。
但即使是最脆弱的遗物也无妨,只要魔法材料铺垫好了纹章,下刀够轻够准就行,对于遗物来说,就像是一片羽毛抚过它的身体,什么感觉都不会有。
费舍尔修长的手指万分灵活,整体手臂和手腕都不怎么运动保持着稳定的姿势,手指便灵巧地推动那粗大的北境镌刻刀在遗物表面留下一道几乎不可观察的刀痕,在那刀痕之上,魔法材料构成的粉末覆盖了走过了路径,形成了纹章的基本纹路。
随着一个名为【隔绝】的环首被镌刻出来,赫尔多尔口中蒸汽的吐露也变得缓慢,生怕因为自己的声响让费舍尔手抖一下,然后大家一起变成长满羽毛的鸡。
更何况,他学过的以【隔绝】为环首的魔法基本上全部都是禁音和阻挡视线的魔法,他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使用这种魔法来驱逐诅咒。
但实际上他不知道的是,正是某种来自灵界的注视导致了这卷轴之上携带了非常严重的诅咒,而那些视线他们是看不见的。
“嗡!”
就在魔法一点点被勾勒而出的时候,费舍尔的耳边突然出现了一声爆炸一样的耳鸣,但即使是如此,他镌刻魔法的手臂也丝毫不动,只是眼角因此而跳动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抬起目光来看向金匣,只见此时此刻,在那金匣的周遭,虚幻一般地又开始浮现出了一道道宛如银河中星辰的眼珠。
那眼珠仿佛就在费舍尔的眼前一样,带着不知名的含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类。
费舍尔手臂上的魔力回路愈发明亮,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他镌刻魔法时产生的正常反应,实际上他是因为感受到了某种注视才会这样。
但他丝毫不惧地看向那虚空处的无数只眼球,甚至镌刻纹路的动作还越来越快。
直到此时费舍尔才忽然发现,这眼球和之前看到的灵界注视不太一样。
之前在恶魔的摆渡船上看到的眼睛都是一眨一眨的,而且彼此都分得很开,更像是一个个独立的个体分布在另外一个空间中,但这金匣旁边的眼珠却是连成一片的,就像是一张脸上双眼的位置生长出了无数个眼球一样。
也就是,这所有的眼睛应该都属于一个个体?
“嗡”
费舍尔注视着眼前那带着疯狂的灵界眼珠,手腕却再次扭动,将魔法完完整整地刻了下来。
在最后一笔镌刻落下时,整个金匣上方的魔法纹章都开始亮起明显的光华,而后那疯狂的注视感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眼罩,瞬间消失不见了。
一滴汗水从费舍尔的脸颊上无声地滑落,他长出了一口气后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刻刀,扫了一圈周围,这才发现周遭的所有人都安静地注视着自己,就连呼吸声都不敢出一样,生怕打扰到他。
那坐在轮椅上的瓦伦蒂娜也同样如此,只不过她白皙的手指又开始无意识地摩擦起了她手上那唯一一枚没有镌刻魔法的图兰家族戒指。
“搞定了。”
“这这就搞定了?”
“嗯。”
面对着巴尔扎克的疑问,费舍尔伸手一下子将手中的金匣打开,吓得他跳了起来退后了好几步,但等费舍尔完好无损地将那散发着寒气的臻冰卷轴给取了出来,他又不可置信地凑上来近距离打量那宛如艺术品一样的臻冰卷轴。
“真的成了!”
“滋滋.真是高超的镌刻手法,让我一下子回到了年轻时在魔法课堂上上课的情景。”
赫尔多尔没先去看那卷轴,反倒是看向了那留在金匣上的魔法纹章,只见那纹章雕刻精细,整体魔法纹章他见都没见过,也不知道其中各个部分的含义,显然是一个新设计出来的魔法。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忽然瞥见了费舍尔脚边那基本没用多少的魔法材料粉末,费舍尔已经伸手将那魔法粉末给收起来了。
“.”
费舍尔没打开那卷轴,而是将那卷轴递给了旁边的赫尔多尔,看向瓦伦蒂娜说道,
“我们说好的,现在我的活已经做完了,到你履行你的承诺了。”
瓦伦蒂娜深深地打量了他一眼,随后点了点头,回复道,
“我们说好的就不会反悔.赫尔多尔,把卷轴打开吧。”
“滋滋.”
赫尔多尔的机械臂猛然用力,将那已然封存多年的臻冰卷轴给打开来,随着一阵猛烈的寒气散开,里面重见天日般地露出了一张由矿物构成却又如同丝绸一般柔软的图纸来。
“这是一张.地图?”
旁边的巴尔扎克迫不及待地打量了一眼那展开地图上的内容,而后小跑到了小船上将一副纸笔拿了过来,详细地记录起了里面的内容,
“是真的!是真的!是记录霜雪梧桐树入口位置的地图!它是真实存在的!”
他颇为兴奋地在纸上写写画画,将里面位置记录详细的地图给复制了一遍,看得出来,他是一个绘图的好手,费舍尔粗略地扫了一眼,觉得跟真正地图的细节基本没什么两样。
“滋滋.上面写了字,【大门钥匙,六族印记】。”
“对!对!六族一定指的是六个当年誓死跟随凤凰种的眷族!苍鸟种、月兔种、云猫种、巨魔种、史莱姆种、雪狐种哦,等等,印记?但这些种族已经和北境以外的所有人一样把过往的历史全部忘记了,我们上哪去找这些印记?”
巴尔扎克记录完了详细的地图,随后便颇为苦恼地捂住了自己的脑门。
费舍尔也按照和瓦伦蒂娜约定好的那样看到了地图的内容,但是,那地图上标记的位置费舍尔越看越觉得熟悉,甚至有一点过于熟悉了
等一下,魔女卡罗之前在离开圣纳黎之前曾经给过自己一张塞玛山脉处发现不死魔女黑发的遗迹地址,怎么感觉她给的地址就在卷轴给的位置下方的附近啊?
也就是说,当年魔女研究会发现魔女黑发的地方就在北境传说中的梧桐树附近?
而且当时卡罗还和自己说过,他们的前首领也在那里失踪了,这会和霜雪梧桐树有关吗?
但他们没有看见类似于梧桐树的东西,还是说,霜雪梧桐树根本就不是一棵客观意义上的树,而是其他的东西?
费舍尔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产生了不少疑问。
等待巴尔扎克已经将东西记录好了之后,赫尔多尔便又将那卷轴放入了金匣保存。
“滋滋.这可麻烦了,瓦伦蒂娜,六族的印记距离现在太遥远了,要寻找会非常麻烦。”
瓦伦蒂娜双手交叉,听后却果决地摇了摇头,说道,
“既然有了线索,那下一步就是去收集这些印记,我们明天就启程回北境。”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费舍尔甚至怀疑如果进入梧桐树的条件再苛刻一些她都不在乎,这也说明,她想通过梧桐树得到的东西非常重要。
说完这些之后,瓦伦蒂娜又看向了旁边的费舍尔,突然开口问道,
“费舍尔你对梧桐树同样有志向,而且有着不俗的能力,如果你想,我愿意聘请你加入我的团队,薪资你提,我都能满足。”
费舍尔也同样没多想就摇头拒绝了,
“不必了,感谢你的邀请,我只想要你履行你的承诺就足够了。”
冰山女王号上还有一大堆事没解决,不仅是老杰克和伊莎贝尔,最重要的还有苍鸟种二副奥茜他还没研究,这明显是不可能走的,毕竟他可没多余的研究名额给另外一位苍鸟种了。
听到了“履行诺言”之后,瓦伦蒂娜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了起来,她现在怎么觉得,这个费舍尔要研究菲莉丝的事情是来真的呢?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我们到明天中午之前都不会离开,在这之前你都可以过来找我兑现你的报酬。”
看着费舍尔和瓦伦蒂娜两个人像是在打哑迷一样对话,周遭她的手下都有些疑惑,不过现在已经太晚了,费舍尔也不打算现在去研究菲莉丝,他准备明天早上早点过来。
收获满满之后,费舍尔便摆了摆手向他们告辞,准备返回阿拉吉娜那边去。
看着费舍尔远去的身影,巴尔扎克实在忍不住好奇,询问了一下瓦伦蒂娜到底和费舍尔达成了什么约定。
瓦伦蒂娜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戒指,还是将费舍尔的要求说了出来
“嘿!我回来啦!你们看,有好多东西,那群海盗还送了一块装财宝的袋子!”
没过多久,远处的沙滩上,一位身形矫健的狮人种满是愉悦表情地背着一个巨大的袋子跑了回来。
随着她的奔跑,那袋子里发出了一声声明显的金属碰撞声,明显里面都是价值不菲的财宝,这是她和帕赫兹分完之后得到的那份。
但跑着跑着,她的速度也慢了下来,脸色也变得有些疑惑起来。
因为原本按照巴尔扎克那个人渣的性格,菲莉丝以为他看到自己回来肯定免不了是要讥讽两句的,但没想到这次自己说了话之后不仅他没说话,连带着其他所有人都没回复自己。
这沉默而怪异的气氛让她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下意识地打量了一眼她的同伴,却发现所有人除了赫尔多尔那个没表情的家伙之外,全部都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菲莉丝有些不好意思地将那装得满满当当的财宝丢在了原地,她觉得是因为自己消极怠工地去挖宝贝让老板生气了才会这样的,
“怎..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我?我.我不是故意去摸财宝的啊,而且也没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吧?”
“不,没什么事情.”
还是瓦伦蒂娜率先叹了一口气打破了沉默,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戒指对着菲莉丝开了口,
“对了,明天早上有个任务交给你。”
“哈?老板,早说嘛,任务什么的不是小菜一碟?交给我就好了。我办事,你放心!”
可怜的菲莉丝,丝毫没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同伴给卖了,她还以为是要干一些简单的苦力活而已呢。
巴尔扎克的目光有些幸灾乐祸,其他人则是有些同情,瓦伦蒂娜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手上的戒指,等待了好一会才回应了一句“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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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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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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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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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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