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够活下去,拿出你的全力吧,费舍尔先生。”
“叮!”
他的右手陡然爆发出一股惊人的光华,费舍尔眼瞳一缩朝着后方猛推,可他义手上的光华已经凝结成了实质,化作一道光束射向费舍尔。
费舍尔心中警铃大作,反手扣住手杖的同时,手杖上一道道紫色的光环跃起,只是一个瞬间就仿佛让费舍尔的身周变得虚幻起来。
“偏离吧。”
蕾妮镌刻的七环魔法,【空间折射】。
“轰轰轰!”
随着费舍尔口中的咒语响起,那蓝色的光线在费舍尔身前诡异地被那虚幻的空间扭开,如同发生了折射一样在他的身前转向冲向远处,那道光束直直打向内城的城墙,毫无障碍地沿着石壁切割而上,一段段的爆炸声响起将被巨大能量燃烧爆起的石块冲向天空。
而那光线却毫无停留地接着冲向外面的天空,直到月夜下的云朵都被切开才缓缓消失在天际之中。
费舍尔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灵魂点燃的力量超乎他的想象,这种杀伤力的武器如果刚才打在他的身上他估计就直接蒸发了。
远处的城墙半数化作岩浆滴下,但斐洛恩却一点都没看向那边,他的防毒面具死死地盯着费舍尔,看着的手杖亮起,他身周的蒸汽猛然喷涌朝着费舍尔冲去。
“砰!”
斐洛恩想要阻止费舍尔释放魔法,而且有身后背包的加持,他的身体能力被蒸汽机械装置强化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他的右手猛然一拳砸向费舍尔,费舍尔低头躲过回身就给了他的防毒面具一拳。
但斐洛恩的脸都没动一下,只是从他的面具下喷出炙热的蒸汽却带动着他的义手飞速移动起来,明明刚刚打完一拳就飞速收回,如同机械一样精准地砸在费舍尔的肩膀上。
费舍尔倒退好几步,肩膀如同被子弹打中一样瞬间发麻起来,但刚刚在击打斐洛恩的同时,他的魔法也已经准备就绪了,手杖上的魔法也不再有所保留,火力全开地朝着斐洛恩射去。
蜜蜂之舞,急冻术再加上纺线者这些他镌刻的魔法疯狂击打在斐洛恩的身上,被纺线者缠住的斐洛恩还没挪动,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表面覆盖上一层寒霜,紧接着那发出密集“嗡嗡”声的切割刀刃朝着他的脖颈而去。
“太棒了!!”
斐洛恩的浑身瞬间迸发出深蓝色的光华,无数道如同刚刚切割城墙的【死光】朝着身周散射开来,费舍尔的魔法瞬间被他的光线切割得散开,庭院之中的地面也被切割得炸起,空气升起一道巨大的冲击气浪把周围的树木和土壤吹得倒飞而起。
费舍尔的眼瞳一缩,紧紧握着手杖但还是被那种恐怖的冲击力席卷在空中倒飞而出,连续翻滚好几次之后才将手杖插入地面停滞下来。
他的西装染上土壤的污垢与泥点,抬头看向斐洛恩,只见他微微喘息着,后背的背包猛然张开,将一枚金属制的罐子弹飞出去,那金属罐子在半空之中解体,但里面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
“费舍尔先生,你还有更强的魔法!让我见识一下吧!”
背包猛然阖上,他的眼瞳也亮起蓝光,另外一道虚幻的哀嚎声响起,他的右手又亮起了死光的光华。
费舍尔表情不变,手中的手杖上瞬间亮起了一道闪烁着七环紫色光彩的魔法,这个魔法是费舍尔和蕾妮一起研究出来的独创性魔法,高阶的魔法基本都是费舍尔和蕾妮一起镌刻在他的手杖上的,毕竟魔女的魔力很充盈,不用白不用。
七环魔法,【蕾妮彗星】。
费舍尔的手杖顶端如同黑洞一样坍缩而入,而下一刻,那黑洞黑暗到极点的瞬间,却突然由黑转为灿烂的深紫色,在斐洛恩的手中的死光激发而出的时候,费舍尔竖起手杖,让从那黑洞之中爆发而出的紫色光束迎了上去。
只是一瞬间,庭院之中蓝紫光芒接触的地方瞬间爆发出一道诡异的巨响,斐洛恩的光束在接触到彗星光芒的一瞬间就仿佛有了重量一样向下沉去,地面又一次被巨大的爆炸给覆盖起来。
但斐洛恩却丝毫没有停顿地,接着用手上的义手死光轰击远处的费舍尔,他的死光基本没有冷却时间,一次又一次的轰击让费舍尔苦不堪言,即使是使用魔法也必须需要时间,而且周围的爆炸一次比一次剧烈,让他的耳朵都泛起耳鸣了。
费舍尔边打边退,其实不是他的本意,但对方的火力实在太猛,让费舍尔有些招架不住,光是魔法与他死光对轰产生的冲击波带来的碎石都变得像是子弹一样快,费舍尔的西装都被打穿了好几个洞了。
就在他退后的一瞬间,斐洛恩那掩藏在防毒面具下的目光微微一动,似乎抓到了一个机会,对准费舍尔的身体发射了一束死光,费舍尔躲避不了只能故技重施,将之前的【空间折射】魔法唤出。
那死光便被折射而出,直直地打在下面亚人居民区的一栋建筑之上,轰鸣的火焰直接将那房子打穿点燃,大块大块的木块先是腾飞而起,而后又随着重力落下。
刚才打斗的巨响已经引起了城区内亚人的注意了,他们慌乱地逃出房间,想要离战斗的中心远一些,街上涌出了许多亚人,但在费舍尔的视线之中,那要落下的木块下方,几个跑得慢的狼人种妇女就要被砸中。
他还没挪动,却见远处一道深蓝色的身影先一步落在了她们的身前,用手上的义手将那木块沖碎。那建筑物的碎片在半空之中的被打得无影无踪,慌乱的狼人妇女回头一看,却见斐洛恩默默地站在她们的身后,放下了手中冒烟的义手。
“城...城主大人...”
“你们,去到城墙边上,不要靠近这边,免得伤害到你们。”
他将那几位妇女扶了起来,指了指城墙的边缘,等她们点头离开之后,斐洛恩才一步一步朝着远处的费舍尔走去。身后的背包再一次打开,喷吐出一个空壳的金属罐子掉落在地面上。
“那些亚人是因为那些孩子的牺牲才活下来的,不要浪费那些孩子的牺牲,费舍尔先生,我们继续吧...”
费舍尔呼了一口气,看着远处越跑越远的亚人们,刚才斐洛恩去救亚人的时候给了他一点喘息的时间,在他的手上,一道道紫色的光环正在凝结,他在趁这个时间准备魔法。
“放弃底线的拯救对他们毫无意义...”
费舍尔的话语还没说完,斐洛恩却摊了摊手,
“费舍尔先生,还是等战斗结束我们再接着交谈吧,如果到时候还有机会的话...你在偷偷准备魔法,而我又何尝不是在凭着这个机会靠近你呢?”wWW.ΧìǔΜЬ.CǒΜ
直到这句话语一出,费舍尔才猛然发现他右手的死光没有亮起,而是突然高举左手,左手的手臂上附着着一件手套一样的装置,下一秒,斐洛恩猛然伸手捏住了费舍尔的肩膀。
从那手套之上一瞬之间传来酥麻的感觉,一股奇怪的感觉直直涌上大脑,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费舍尔却觉得大脑震荡起来,就好像视线离自己越来越远离,自己的身体正在被剥离一样,他用最后的余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只见手臂上亮起的魔力回路正在缓慢褪色,而褪去色彩的部位皮肤也逐渐变淡,就好像血液被染色一样。
他在剥离自己的灵魂!
费舍尔咬着牙齿,浑身上下传来巨大的痛苦,但好在之前是用亚人娘补完手册的时候经历过两次痛苦的折磨让他有了一定的抗性,他使用浑身解数将左手的手杖戳向斐洛恩的小腹,那紫色的光芒猛然炸裂,巨大的冲击力瞬间覆盖了费舍尔与斐洛恩。
“轰!!”
烟尘与火光爆起,头痛欲裂的费舍尔却感觉自己正在下坠,应该只是几秒钟的事情而已,费舍尔便感觉到身体重重地砸在了一处坚硬的地面上。
他感觉浑身身体都要散架了,如果不是有龙人种的体力加成,估计自己现在已经死掉了吧。
但斐洛恩呢?他应该还没有被解决,因为刚才魔法迸发出的一瞬间,费舍尔瞥见了他的身周涌起了一道深蓝色的光华覆盖住了他的全身才对。
费舍尔盯着强烈的昏厥感,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来,满是金星的视野范围内,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见到那里的皮肤恢复成为了正常的颜色他才送了一口气。
四周昏暗,只有一道道淡蓝色的微光闪烁,照亮了这里模糊不清的轮廓。
这里是哪里?
“嗬...”
“啊..”
“呜...”
四周,无意识的呢喃声响起,费舍尔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东西正在抓自己的裤脚,低头一看,却发现那是一个七窍都流着蓝色血液的亚人孩子,死死地盯着自己。
费舍尔眼瞳一缩,转头看向四周,却发现这是地底的一个巨大的广场,上方就是亚人们居住的城镇,刚才因为爆炸将上方和这里的地面给轰塌了,所以费舍尔坠落到这里来了。
周围,许许多多的亚人孩子连路都走不了,全部皮肤灰败,七窍流出蓝色血液,眼球都要凸出来一样地盯着费舍尔,就如同好像渴求着什么一样向他慢慢爬过来。
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在那广场的中间放置着一把镶嵌在地上的椅子,一点月光顺着上面的大洞照下,斐洛恩的身影慢慢从黑暗之中出现,用手扶住了凳子。
“真是令人赞叹,我还是第一次遇见有人能在被抽取灵魂的途中释放魔法,这一定需要忍受巨大的痛苦,需要坚强的意志力才行...果然,费舍尔先生,你并非常人。”
他没再接着进攻,就像是做了一个简单的中场休息,刚才费舍尔的魔法将他只能使用一次的默认防护罩给炸碎了,但掉下来似乎对他的人类身体也有一定的损伤。
斐洛恩看向那无意识朝着费舍尔和自己攀爬的孩子们,随后笑了起来,那满是磁性的嗓音淡淡开口道,
“没有灵魂的躯壳没有【指引】就会无意识地渴求灵魂,所以他们才会这样向你靠近,但即使感受到我们体内的灵魂,他们也只能做出简单的撕咬和觅食状,他们的灵魂却再也回不来了。”
斐洛恩低头将一位七窍流血的孩子抱了起来,就像他之前无数次做过的那样,那孩子下意识地张开对着斐洛恩就咬,但那孩子还在换牙期,咬在斐洛恩的金属面具上根本没有任何威胁。
“他们都是为了大多数而牺牲的【少数】,即使因为某些原因上面的亚人们永远无法得知他们的贡献,但我会一直记得。”斐洛恩摸了摸怀里孩子的头发,“波奇...以后想要当一个画家,最喜欢吃牛排了,最讨厌豌豆。”
“嗬...”
“里克,以后想要当我城里的官员,要帮我处理很多很多的文件。”
“呜...”
“特丽莎,以后想帮亚人们设计好看的衣服,让所有种族的亚人都要好看的衣服穿。”
“嘻.”
一个个名字念出,周围孩子那恐怖的,无意识的呢喃与嘶吼在斐洛恩安静得如同摇篮曲的声音之中此起彼伏。
“即使没有了灵魂我也会一直陪伴他们,直到他们老去再也无法活动...他们的付出是值得的,就像圣纳黎每年都要缅怀的,为国家牺牲的壮士们,他们也同样为了大多数的利益而奉献自己,这没有什么不同。”
费舍尔刚刚想要说话,却又发现自己的裤脚正被什么人撕咬着,他低头一看,一只带着狼耳的女孩无意识地撕咬着自己隔着裤腿的肌肉,她的衣物仍同那天最后见面一样,穿着一件深绿色的连衣裙。
那是琦琦。
“嗬...啊...嗷...”
费舍尔忍不住低头将她的头拿开,却看见她那同样灰败冰冷的小脸不停地溢出蓝色的鲜血,眼球无神地凸出着,沿着她眼角留下的蓝色血液不知道是眼泪还是其他,即使是被费舍尔擒住了,她还是不停呆滞地做着撕咬状。
费舍尔的表情始终没有变化,直到他瞥见了她连衣裙袋子里露出的半封染着蓝色血液的信封。那小小的信封上,费舍尔标志性的花体文字写着,
“费舍尔·贝纳维德斯”
“费舍尔先生,等你回到纳黎之后我可以给你写信吗?”
费舍尔的表情阴沉,默默地将琦琦抱在怀里,等到她无神地开始撕咬费舍尔的肩膀和脖颈的时候,费舍尔却双手突然扣住她的脖颈,将那脆弱的生命线扭断。
她的灵魂已经被夺走了,这里只剩下他们空洞的躯壳。
“果然,斐洛恩...”
费舍尔再次拎着手杖站起来,他看着远处也同样将孩子放下站起身子来的斐洛恩,面上的表情冷得如同冰窟一样。
“你还是去死吧,混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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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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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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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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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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