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不得不起身迎战!
迎面而来的两名杀手惯用的是暗器,从竹筒里吹出的银针直射容九面门跟后背,与容九涂了麻醉的银针不同,这些黑色的银针,都是淬了毒的。
容九向左一闪,又向后一避,堪堪躲过前后两方偷袭。
待一站稳,容九抬鞭而起,灵藤遍布的倒刺像似最锋利的剑刃,凶狠的摔向偷袭的人,只是容九眼前一花,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胸膛这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就像有人拿鼓锥狠狠的扎向心脏一样,叫她手上不由自主的脱力,灵藤垂了下来。
这落空的一击,叫两名杀手又有了偷袭的机会,两针暗针钉在容九身上,有些疼,但反而激发了容九的清醒。
她眼一凛,杀手们忽然停顿一下,只觉得四周的气氛随着容九的眼神开始变化,风好似变得更安静了。
“杀了她。”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就上前。
动作极快。
四周飒然而落的树叶本擦着容九的身子而过,可在这时,落叶骤停,在半空中凌然一肃,无数绿叶如万千兵器破空射向了两名杀手。
两人前进的步伐忽然一顿,噗通倒地。
身上刺满的是一片片叶子。
“跑不动了。”
容九单膝跪在地上,喘着粗气,伤口的血越流越多,四周的脚步声近了,但容九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龙牙二话不说窜出容九的怀里,身躯暴涨,一声不吭的将前来的人给摔飞了出去。
龙牙担忧的看着容九,听到她的话,二话不说驮着容九飞向远处,只是龙牙那个子除非是暴涨到九尾火狐十个那样的身量才有可能驮住容九。
不然情况好不到多少。
龙牙现在就恨自己,不能化身人形。
它着急的叫着容九,眼底满是心焦与恐慌。
容九努力撑起精神,扯着嘴角道:“带我去水边。”琇書蛧
龙牙忙点头,拉着容九往溪水边飞去,森林里异常的气候,使得初秋的溪水都结了一层薄冰,龙牙一头扎了进去,用竹筒打了一些水叼到容九的唇边。
容九靠着树,仰头望着黑云后的天空,“这时候,无价至宝应该开启结界了吧。只要能撑过这段时间,就不怕了。”
龙牙蹭了蹭她的脸。
容九轻笑一声,笑容扯动了她的伤口,她呲牙,“你说你保护我啊?”
“当然。”
龙牙着急的说,就怕容九不信。
“这小身板,可以吗?”容九眉眼弯弯,就是身负重伤,一身狼狈,她也没有露出一丝颓然,一身飒然,叫人钦佩。
“好吧,我信你,这样,那你帮我看着,我可能要睡一觉,你就帮我守着附近,行吗?”见龙牙答应,容九半信半疑。
但体内沸腾的血液叫容九再扛不住,当疼痛超过一个人能承受的范围,昏迷是最佳的保护。
容九撑不住了,临昏迷时,她想提醒龙牙,有人过来了。
只是张着的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容九只记得自己这一觉睡了很沉,好似有人在她身边跟龙牙争辩,最后声音渐渐平息了,她被抱进了一个怀抱里。
耳旁的风声呼啸不休,似乎那人在抱着她不断赶路。
剩余的事容九并不知道。
这一睡,容九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醒来,她惊得从噩梦里坐起,只是胸口的疼痛叫她又弯下腰,不住喘气。
龙牙窜了出来,着急的叫唤两声,又慢慢的擦去她额间的冷汗。
容九张嘴想说话,只是喉咙干涩的不像是自己的。
龙牙懂了,嗖的一声窜回桌子前,给容九端水,但那滑溜溜的身子怎么抓得住一个水杯,很快就弄得兵兵乓乓。
这时,屋子外有个人走了进来,拿过桌上倒扣的杯子,倒了一杯水,慢慢踱步走到容九床边,扶着她坐了起来,给她喂下水。
容九本能的抗拒对方的接触,只是这人的态度强硬,落在下风的她只能妥协,将嘴边的温水一口一口的含进去,润过咽喉,容九才找回了一点自己的声音。
“谢谢。”
对方这时放开了她,走到屋子中间,将屋里唯一的蜡烛点了起来。烛光渐亮,眼前的影子也渐渐清晰,等看清眼前站着的人影,容九面色微微一变,掀开被褥就要下床,只是一动,就扯动了伤口,生生的就是一阵绞痛。
她紧紧的咬住了唇,这一动,她也发现了体内的情况,她猛地盯着自己的双手,又是一握,可是一点玄力都没有。
容九狠狠的皱紧了眉头。
沈霖轩开口,声音冷漠疏离,“你受了伤,力量暂时都用不了。”
“是你做的?”
容九冷眼看他。
沈霖轩自嘲的笑了一声,走到容九对面,拉出来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深沉的目光攫住了容九警惕的眼,带着嘲弄,“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
容九抬手摸了摸胸口,弩箭已经被拔了出来,但造成的后遗症还在,每动一下,撕心裂肺的痛。也许这就是她催动不了体内力量的关系吧,但她没有说,只是勾着唇道:“我不认为沈少将军会这么好心的救我。”
龙牙趴在容九的膝上,警惕的盯着沈霖轩。
沈霖轩身侧的拳头紧了一下,又很快松开,神情冷漠:“若雨的灵堂就在落木城,我要你向她磕头赔罪。”
容九不怒反笑:“只是磕头赔罪?”
“还有一命赔一命。”
沈霖轩并不是容易被激怒的性子,但每次看到容九这个嘲讽的笑容他总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很想上前打碎她的伪装。
他冷漠的盯着容九,像似要从她面上看出一个究竟来。
容九任由他打量,也不回答,一杯水喝完,她将水杯递给沈霖轩,沈霖轩自然的接过,又给倒了一杯,还放到她手心。
自认识以来,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
而且还是在多添了一条人命的前提上。
容九指腹摩挲着杯沿,仿佛还能从杯子上感觉到沈霖轩遗留的温度,在他脸上,有自己打出来的伤口,左眼一个青肿的伤,给他俊逸的容貌添了几许狼狈。
而这个还没消下去的伤口,在在说明着昨天两人还在拼命,今天就这么平心静气的给她递水?
容九有些弄不准他的态度了。
沈霖轩不应该马上杀了自己才对吗,难不成还要让自己给沈若雨磕头请罪,然后再以命祭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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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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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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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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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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