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找我闺蜜来陪我,你放心吧。】
【妈,我睡不着。手机总是会跳出那个人的视频邀请,还总问我问什么不来找他。】
【要不然下次我接通视频试一试?妈,我好害怕,你快来。】
上面标记的时间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女生又给她母亲发了一大段信息。
【妈妈,我觉得我要撑不住了。刚才我闺蜜晕死过去,她的脖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绳子。我感觉……她要被勒死。】
【不行,我不能把她留下,我出去转转,找人多的地方,等你来。】
“嗯?绳子?真的假的?”沈浪疑惑。
“死者是这么说的,看着的确挺吓人。”周教授缓缓说道,“沈浪,要是伱遇到这种情况,比如说咱俩在值班室睡觉,半夜来急诊,你怎么推我都推不醒,然后你看见我脖子上套着一根绳子。”
“遇到这种情况,你会怎么想?”
吉翔把自己代入进去,孟庆非的脖子上忽然出现了一根绳子,而且自己怎么都叫不醒孟庆非,他的心砰砰砰的跳起来。
可沈浪却满不在乎的说道,“肯定是你们琢磨着整蛊我,整蛊我是小事,别耽误了抢救。”
“呵呵,现在我也这么想。”周教授道,“等着吧,天黑之后估计会有事情发生。”
“为什么是天黑之后?”
“要是整蛊的话,深夜比较合适。”周教授道,“希望今天没有急诊。要是有的话,沈浪你就没办法亲眼目睹喽。”
周从文的话准确的命中了沈浪的软肋。
看着沈浪一脸便秘的神情,吉翔偷笑。
拿着死者的手机,周教授先去看望了在殡仪馆的死者父母,塞了一个大大的包,权当是心意,随后才带着沈浪、吉翔回到医院。
主任办公室里,周教授专心在电脑上写着有关于巴蒂斯塔术式的相关内容。
吉翔站在他背后看着,有关的内容很新奇,吉翔知道这肯定是系统送给自己的福利。
就像是上次老王头吸人阳寿的事件里,自己学会了心胸外科手术以及心脏介入手术一样,自己现在可以学习肥厚性心肌病的治疗手术——巴蒂斯塔术式。
沈浪坐在一边,手里拿着手机,时不时傻乎乎的笑着。
手机猛然亮起。
是死者的手机!
沈浪一跃而起,可他没碰到手机,周教授就把手机拿起来,眯起眼睛看着。
“视频诶,接不接?”
“当然接!从文你要是怂了的话就我来接。”沈浪急不可耐的说道。
周教授完全没理会沈浪说的怂了之类的话,把手机放在自己面前,用电脑屏幕撑住,不疾不徐点击接通。
一条苍白的舌头出现在屏幕里。
吉翔骤然看见这一幕,身子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
真特么的!
难道是真的?!
不会,一定不会!吉翔马上自我安慰。
只是那条舌头看起来太吓人,他把目光挪开,放到周从文和沈浪身上。
周教授表情平淡,没有一丝惊讶,优雅而从容。
沈浪的舌头伸出来一点,好像要学拨打视频的人吐舌头,但他完全伸不出来那么长,吉翔甚至怀疑沈浪下一秒就会伸手拉住自己的舌头往出拽。
“你就是一只追求我妹妹,最后说要上吊的那个人?”周从文周教授缓缓问道。
那人没说话,他的脸呈现出紫青色,一看就知道是被勒毙的。
如果说从前还有什么疑惑的话,此时此刻吉翔第一感觉就是——这应该是超自然现象。
“装的不像,我告诉你错在哪。”周教授缓缓说道。
“上吊死法医学上叫缢死,通俗上讲就是利用身体重力作用,用绳子压闭颈部的动静脉及呼吸道造成的死亡。大多数上吊死亡都是脚部离地,颈部悬挂的状态。”
“原则上二十公斤的力量就能完全压闭颈部的所有血管及气管,所以现实中遇到跪着死亡或者躺着吊死的人也不要觉得不可能,那是很常见的一种情况。
另外,上吊死亡的人是没有自救能力,比如后悔了不想死了,对不起,自己是下不来的。”
画面里,苍白的舌头似乎动了一下,吉翔感觉舌头随时随地会从屏幕里伸出来“舔”在自己脸上。
可无论是周教授还是沈浪都不害怕,沈浪甚至还冷哼了一声。
他们发现什么了?吉翔心里疑惑。
“颈部着力点的位置可分为前位,后位,侧位。
吊死的死亡机理无非就是以下几方面,第一就是压闭呼吸道,第二就是压闭血管,第三就是压迫神经导致心跳停止,第四就是颈髓的损伤。”
“你以为上吊自杀的人都是舌头长长的伸着,眼睛大大的瞪着,就像是影视剧里演的那样。
少年,你太幼稚了。
上吊死亡的人,看看绳子在喉结的上方还是下方,如果在喉结上方,舌头一般顶在上颚而不伸出;如果在喉结下方,舌尖一般伸出于齿列之间1-2厘米,也就是只吐出一个舌尖。”
“像你这种买一条牛舌含在嘴里吓唬人,恶心不恶心!”
周教授的话说完,视频对面的舌头晃动了一下。
“装神弄鬼,你是不是还找另外一个女生配合你演戏?半夜把绳子放自己脖子上,你们玩的倒是开心!”
“周丽已经死了,你的这段视频以及她闺蜜的行为……等着公安人员上门吧。”
“!!!”
吉翔怔住。
本来这么吓人的画面被周教授一解释,满满都是破绽。
“傻逼!开玩笑也不知道收敛一点。这还只是假设你们是在开玩笑,我估计你们俩合谋杀人的可能性更大!”
周教授刚说到这里,一只手颤抖着从舌头后面出现,关闭了视频。
全程没有更多的交流,有的只是周教授从医学、法医角度对对方假扮吊死鬼的不屑。
而最后关闭视频的那只手,说明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恶作剧”。
“傻逼,真是一群傻逼!有他妈这么吓唬人的么!”沈浪骂道。
“沈浪,去报警吧。”周教授叹了口气,把手机交给沈浪,自己则躺到椅子靠背上,缓缓闭上眼睛。
沈浪拿着手机开始打电话报警,他应该不是直接拨打110,而是打给了一个熟悉的人。
“主任,您学过法医?听您说的很熟练呢。”吉翔问道。
周教授摇了摇头。
“那……”
“我也是第一次遇到类似的情况,看见死者的样子后,我咨询了一个法医界的朋友。”周教授回答道。
“您记忆力可真好。”吉翔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干巴巴的称赞道。
“唉。”周教授叹了口气,一点解决疑难问题后的高兴、兴奋都没有,反而情绪低落。
“主任,您别伤心,遇到这种人也没办法。”
周教授摇了摇头,没理会吉翔的安慰,脸色难看的闭目养神。
吉翔回忆,要是自己的话,接起视频后看见一大根牛舌头在面前晃来晃去,肯定会慌张失措。
但无论是周教授还是沈浪,似乎早就有心理预期。
尤其是沈浪,一直和自己在一起,他保持了之前的风格——嘴上说着怪力乱神的那一套,其实心里早就知道有诈。
“我上学的时候,遇到过一件事。”
忽然,周教授缓缓说道。
“我们校花学习成绩挺好,据说还要保研,有女同学心里嫉妒,几个人就预谋了一场闹剧。”
“半夜校花起夜,看见公共卫生间门口有光亮。她壮着胆子走过去,见一个女人披头散发,正在烧纸。”
“!!!”
“之后大多是传说,什么说法都有。有人说旁边传来一声惊呼,把校花吓了一跳;有人说烧纸的人披了一个白色的床单,回头阴森一笑。”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结果校花被吓的小便失禁,还被人照相,在学校里流传。最后情绪失控,也没去读研,这么多年都没她的消息。”
“这种人很可恶!”吉翔恨恨说道。
周教授的声音很轻,但吉翔能觉查出来他的厌恶情绪已经浓到了极点。
“主任,这次您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自杀的人很多,周围的护士们每年自杀的至少有三五个,但绝大多数都是骗人的。吃点艾司唑仑就叫自杀了?何况看见的只是空瓶、空板,谁知道她们吃没吃。”
“这是最常见的,上吊,太罕见了。能下这么大狠心的人……脑子都不太够用。对他们来讲,跳楼反而更简单、更直接。”
“而且我感觉不正常,闻到了怪异的味道。”
吉翔猛然想起赵天骄。
周教授话里话外似乎在提醒自己赵天骄的情况应该也不对。
“主任,可咱们只是医生,也只能是医生。”吉翔问出自己心里的不解。
“医生怎么了?看见不对的地儿,要是有能力就顺手研究一下。”周教授闭着眼睛,缓缓说道,“医生都老实,你知道吧。”
“老实?”吉翔不知道周教授说的是什么意思。
“读书人么,都一个样。心里不平,该吼出来就要吼出来。”周教授只是简单说了一下,然后沉默。
他不像是系统npc那么愿意说教,也懒得说教,吉翔憋了一肚子的问题想问。
可不管他问什么,周教授都不再说话,就像是睡着了。
“从文,我去跟着看看,你去不?”
“我不去了,回家睡觉。”
“真无趣啊。”
沈浪嘴上说着,快步离开。
吉翔要送周教授,但却被拒绝,回到寝室,吉翔仔细回忆今天遇到的一幕一幕。
如果没有周教授、沈浪的解释,自己骤然看到惨白惨白的舌头出现在面前的时候,肯定会吓一跳。
至于周教授逻辑清晰说的那些话,更是说不出来。
这么看,自己还是太嫩。
吉翔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的睡着。
第二天一早,吉翔刚来到医院,就被沈浪拉到防火通道。
“小吉,你猜是怎么回事?”
吉翔笑吟吟的看着沈浪,他知道不等自己问,沈浪就会说出实情。
“昨天我跟着过去,男人在家已经傻了,面前放着一条牛舌。真特么是牛舌头!傻逼!什么玩笑都敢开。”沈浪骂道。
“后来呢?”
“去了之后,他没等进去就全都撂了。”沈浪道,“就是因为死者不断拒绝他的求爱,所以他和死者的一个闺蜜求教,据说这些都是闺蜜教的。”
“!!!”
“我估计半夜忽然出现在死者闺蜜脖子上的绳子也是提前安排好的,就为了吓唬人。”
“你说,死者最后还惦记着别祸及他人,可没想到自己却被人给算计了。”
“换谁能不害怕,你说是吧小吉。”
“浪哥,你一直跟我说,我心里有预期,但还是被吓的够呛。”吉翔道,“要是换个普通女生,七魂六魄都得被吓飞。”
“是呗!”
“那这事儿以后怎么办?咱们只是医生啊。”吉翔问道。
“说到这儿,以后就不归咱们管了。看公检法准备怎么办,看死者的家属准备怎么办。”沈浪道,“你说得对,咱们只是医生,不能多事。”
“……”
吉翔回忆起沈浪一脸猴急的样子,心里腹诽——您老人家还知道自己只是医生。
“不过我查了一下资料,上吊死的人有些会吐舌头,并不绝对,从文昨天是骗他的。”
“啊?!”
“主要看位置,要是压到肌肉……”
沈浪的能力是时而正经,时而不正经。
不知不觉,他已经把话题转回到医疗上。
“浪哥,类似的情况要怎么救治?”吉翔问道。
“这还用说么!”沈浪抬手拍了一下吉翔的头,“但凡来医院要是有口气,基本就死不了,如果能及时做人工呼吸,上吊的时间不长,基本都没什么事儿。”
“颈椎受伤,多见于绞刑。一百多斤的体重向下一拉,颈椎嘎嘣就断了,你说是吧。这种患者,送来医院也没用。颈椎手术,从文都得用显微镜做,而且我估计他也没把握。”
吉翔和沈浪讨论了一会,沈浪接了个电话。
“死者的闺蜜知道后昏死,送医院抢救,估计是被吓的。”沈浪道。
吉翔叹了口气。
这算什么?
恶有恶报?
应该不是,其实说算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但迟迟不见光芒闪烁,没回系统手术室。
吉翔知道这应该是系统福利,让自己再跟着周教授、沈浪一起工作、学习。
反正是福利,总不能不要。
吉翔耐下心在科室里工作,足足过了一个多月,收获颇丰。
有一天手术刚做完,脱下铅衣准备抬患者的时候,沈浪忽然说道,“小吉,那事儿最后你猜因为什么?”
“什么事儿?”
沈浪像是看怪物一样看吉翔。
吉翔心里叹了口气,应该是系统福利的时间到了,沈浪要做最后的收尾。
如果有机会,吉翔真心想在周教授手下好好学习技术,也希望身边有沈浪这种技术水平过硬,而且八卦、有趣的同事。
“那件事男人其实只是被利用,全盘都是死者的闺蜜作祟。”
“啊?!”
“说是她们俩负责不同的项目,死者每次都能比她闺蜜做的好。而且最近她俩一起喜欢上了一个男生,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就不能谈情说爱。”
“……”
“结果因为嫉妒,再加上正好赶上这个舔狗的出现,最后悲剧了。”
“他们被判了么?”
“当然,不过现在还在上诉过程中,要全都下来,得很久。”
“哦,浪哥,有结果的时候你一定要告诉我啊!”
吉翔想要用自己的“小手段”来延缓一下系统福利,但眼前光芒闪烁,再一睁眼已经回到系统手术室。
“回来了。”系统npc道。
“老师,我回来了。”吉翔挠了挠头,“老师,最近的感同身受都和医学伦理学有关系,这种有必要么?”
“当然有必要。”系统npc抬眼看吉翔,“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太喜欢脏器移植手术?”
吉翔没说话。
这里面要是说起来,门道多的吓人。
“没事就回去吧。”
“好的老师。”
吉翔回到急诊科,孟庆非还站在一边。
现实中一秒钟都没过去,但吉翔却经历了无数多的事儿。
“孟老师,您见过上吊死的人么?”
“没有,都是影视剧里看见的,你说赵天骄这是怎么了?是嫌弃一路顺风顺水,非要闹出点波澜才行?”孟庆非道。www.xiumb.com
“或许是谁看他太顺利,嫉妒也说不定。”
“哦?”孟庆非瞥了一眼吉翔。
“应该问题不大,您别紧张。我听我老师说,来医院已经不重要了,主要看伤者当时上吊了多久、颈椎有没有受损以及抢救的及时不及时。”
“要是赵院长第一时间做了心肺复苏,我感觉问题不大。”
孟庆非略有诧异的深深看了吉翔一眼,又去准备抢救用药。
话是这么说,可一旦要用到抢救的话,缺着啥那总归不好。
过了几分钟,120急救车的声音传来。
孟庆非推着平车赶到门口。
吉翔知道不是因为伤者是赵天骄,是赵院长的儿子,而单纯是因为孟庆非没见过类似的患者,所以他想要从头到尾参加抢救。
包括患者从120急救车上抬下来的第一时间。
这种心态吉翔再了解不过。
车停下,后门打开,赵院长敏捷的跳下来。
看样子他是急了,身手矫健,一点都不像是四十多岁奔五的人。
“赵院长,怎么样?”
“准备呼吸机了么。”
“准备了。”
人抬下来,滑到平车上,吉翔见赵天骄脸色正常,呼吸平稳,睁着眼睛,他知道没什么事儿,长出了口气。
对于赵天骄,吉翔是没有一丁点的感觉,甚至他都没觉查出来赵天骄曾经把自己当成一生之敌。
平车轰鸣,人送到急诊抢救室,连接心电监护。
生命体征平稳,能述说发生了什么的只有赵天骄脖子上的红印。
“做个颈椎CT,先看看情况,CT那面我说过了。”
“好。”赵吉祥点了点头。
虽然查体的时候赵天骄没见有任何问题,但还是谨慎点比较好。
“这是怎么了?”孟庆非问道。
赵天骄抿着嘴,表情有些惶恐。
急切之间,无论是赵院长还是孟庆非都不想知道为什么,只想知道颈椎有没有事,会不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等做完CT,又扫了一遍核磁,确定颈椎没事后,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还是发现的早,再加上赵院长急诊急救的功底在,救回来也就救回来了。如果当时延误了时机,或是运气不好的话,怕是赵天骄会变成植物人。
把人送去住院部观察,孟庆非这才长出了口气。
“孟哥,赵院长家儿子好端端的怎么会自杀?”小护士问到。
孟庆非摇了摇头。
“我有个同学,前段时间遇到了类似的情况。”吉翔忽然说道。
“哦?怎么回事。”小护士很感兴趣,但孟庆非明显兴致寥寥。
“是这样。”
吉翔把感同身受中经历的事情简单讲述了一遍,从妒忌再到嫉妒,又到两人联手演了双簧,再加上“死人”不断弹来的视频邀请,吉翔绘声绘色的描述着。
他讲的很生动,小护士的脸色开始越来越差,越来越苍白。
虽然吉翔讲的并不是鬼故事,可直到他讲完,也没人搭一句话。
“你……同学还真是多灾多难。”孟庆非道。
吉翔讲完后也没多说什么,想来自己说的猜测很快就能传到赵院长耳朵里。
八卦么,是长了腿的,自己会跑,而且速度很快,甚至等不到自己回家赵院长就能知道。
虽然在感同身受中周教授提出了另外一个说法,但吉翔还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反正是赵院长家的麻烦,至于是谁“整蛊”赵天骄,和自己没关系。
和孟庆非告别,吉翔骑着单车回家。
进门后,傻狍子一下子扑上来。
不养狗,就不会知道狗子奔你扑来的喜悦。
吉翔用力盘了盘傻狍子的头,上楼和老爹打了个招呼,洗漱早早睡去。
明天一早还要带着傻狍子跑步,半程后还要背它回来,这种工作很沉重,必须要保持足够良好的睡眠。
(本章完)
<!--over-->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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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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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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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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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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